第20章 第二十章
开庭前30分钟。
时双裕戴好口罩坐在观众席位上。
原告被告还没来，法官、审判员、陪审等正在台上做准备。
法官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时双裕，时双裕冲他点头问好。
这时，时家夫妻俩进来了，他们一来便锁定了时双裕，时有鑫冲上去揪住时双裕的衣服领口，看起来像是要打人一样。
姜兰在边上死命拉扯着他：“你别冲动！”
时有鑫环顾四周，到底还是爱面子，他压低声音愤恨道：“你给我出来！”
时双裕冷眼看着他，他们三人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时双裕淡淡地说：“打钱了吗？”
“你是不是想我揍你！”时有鑫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
“可以啊，正好你揍了我，我报警之后光明正大起诉你故意伤害罪，到时候你不光要赔钱，还要吃牢饭，顺便可能还要上个新闻，这样，你的买卖可就做不成了吧，怎么样时先生？听说你投资了3个亿啊，还为了拉拢名医让亲儿子去和另一个男人订婚。”
时双裕靠近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很在乎你的钱吗？不好意思，在你的悉心教导下，我也很在乎，这是一个好东西，既然能用钱就收买我，为什么你那么不爽快呢？”
时有鑫细想了一会，他盯着时双裕道：“可是你一下要1000万！”
“1000万不行吗？”
时有鑫：“怎么可能，我现在刚把全部身家投了进去，现金流本就紧张，怎么可能给你那么多！”
时双裕耸肩，无奈道：“行吧行吧，那你能给多少呢？”
他说：“最多50万，我们身上能拿出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时双裕：“100万，最后一口价，拿不出来就算了。”
“可是100万真的太多了啊！”
“我说了，给不出来就算了。”
时双裕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时有鑫终究还是妥协了，他咬牙说：“100万我给！”
“那好吧，”时双裕拿出手机和一个空书包，“你们准备现金还是微信支付？”
看着时家夫妇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又一次打开手机看余额，时双裕很是满意地收起来，开庭前5分钟，时双裕去厕所洗了把脸，额前头发湿漉漉的，他扯下几张纸擦了擦，忽然有人急匆匆地闯进来说：“你，你在这里！”
时双裕浑身肌肉瞬间绷紧，他把用过的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转身笑着对于远说：“看到我怎么这么害怕？”
害怕？于远吞了口唾沫，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出了一身汗，我会怕他吗？
不，不会的，于远在心里直摇头，我是他老子，我为什么怕他？他的命都是我给的，他就应该为我服务，站在我这边。
对，没错，孩子的命都是父母给的，他们天生就欠了父母，就算是让孩子付出他们的命也是应该的！
于远理直气壮地说：“上次和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时双裕疑惑：“啊？”
于远：“你看你，我们让你开庭说的话你又忘了？我再跟你说一次，你……”
“行行行，我记得，我记得，”时双裕打断他，“你放心，我保证让你满意哈。”
于远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又问：“真的？”
时双裕点头。
他态度这么好，让于远心里感觉有些怪异，但又不好多说什么，万一把他惹毛了，他不愿意就不好了。
于远勉强扯出一点微笑对时双裕说：“哦，那就好，那就好。”
“你就放心吧。”他又说。
正式开庭后时双裕是作为证人出席的，双方开始陈词，其中原告律师诉说孩子被换的故事背景。
原告律师主张被告于远和张淑香有偷换孩子的嫌疑，但由于年代久远，已经无法取证了，只能从证人方面得到突破。
原告律师：“法官，请求让证人时双裕出庭作证。”
法官的眼神落在时双裕身上，带着一丝怜悯的意味，她说：“证人请上前。”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介于青年和少年人之间的少年。
他的身高虽然还可以，但骨架不算大，最近的糟心事让本就清瘦的他再一次瘦了不少，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双裕已经成了过去式，他的眼睛不再像以前一样清澈，而是透着一股子狠厉的劲。
法官：“证人请陈述。”
时家、于家，四人八眼全部盯着时双裕看。
时双裕起来后扫了一眼他们，那四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时双裕对法官道：“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关于我被掉包的真相，我有一个猜想。”
时双裕说完，把目光投向有些慌张的张淑香。
张淑香一听这个话，就开始忍不住的颤抖，于远怪异地看了一眼自己老婆，他忍不住询问：“怎么了？”
张淑香脸色苍白，无力地摇了摇头，于远只好握住张淑香的手安慰道：“没事的，他不是答应了帮我们吗？”
时双裕：“你们知道什么是熊猫血吗？”
“熊猫血又叫rh阴性血，这是一种隐性遗传的血型，明白我什么意思了吗？两个都是rh阳性血型的人几乎不可能生出一个rh阴性的孩子，父母双方起码要有一个是熊猫血。”
“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明白了吗？”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犹如一道巨雷劈在于远头上，低头看向正在哭泣的张淑香，他忽然就明白了。
时双裕：“我觉得我应该要去跟于家夫妻俩做个亲子鉴定，很有可能，我并不是他亲生的。”
时双裕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于远一直没想明白的事忽然就想明白了，他暴跳如雷，挥起拳头就砸上去，张淑香瞬间鼻血流满了一脸，她睁大惊恐的双眼大声叫道：“是！没错！是我做的！你打我啊，你以前不是经常打我吗？我就是要给你戴绿帽，我就是要你难受！”
于远呕吼：“你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张淑香哭着道：“你一穷二白，我嫁给你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我为什么要忍受你的家暴，我就是要让你难受！”
法警赶过来把他们两个拉开，看着这场闹剧时双裕表现得过分冷静。戴法官宣布暂停审理，她来不及脱下法官服，直接把时双裕还有于远张淑香三人拉到一个无人的房间里。
戴法官：“所以张淑香女士，你是因为孩子不是你丈夫的，为了掩盖事实才偷换的孩子吗？”
事情已经败露，张淑香有些绝望地点头：“那孩子一点也不像于远，我怕他怀疑，我就随便抱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像他的孩子。”
饶是见过大场面的戴法官也楞住了，更别说其他人，于远又想上来打人，被戴法官叫其他人拉开去其他地方。
张淑香怯怯地看着在场的人，她似乎是想寻求时双裕的帮助，但时双裕却无视她。
张淑香爬到时双裕的脚下抓住他的裤脚，哭得很是惨烈：“你帮帮我！妈妈赔不起那么多钱的！赔不起钱，我就会坐牢，你妹妹还小，你帮帮你妹妹！”
时双裕冷冷地说：“这不是你自己自找的吗？”
“那我也是你亲妈，给了你生命的。”
“我可没让你给我生命，坐牢也好，赔钱也好你都自己搞定吧。”
时双裕没有再理哭泣的张淑香，也没有再理失魂落魄的于远。
他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看到正要坐车回去的时有鑫夫妇。
但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一眼籁临，然后离开了。
判决书下达还需要时间，籁临找法官了解了一下，张淑香大概要赔偿一百万左右，而且还有可能面临刑事诉讼。
籁临知道后只是笑了笑，过几天，张淑香忽然发现自己的卡上多了一笔巨款，张淑香看到钱的那一刻抱着于杏在银行门口哭，她和于远过不久也离婚了，现在她需要一个人又带孩子又工作。
或许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开始的一念之差。
＊
时间很快到了下周四的晚上，籁临和方大红请了半个月的假，方大红很爽快的答应了，他收拾了一下行李，一个小行李箱和一个背包，这是他每次出差的标配。
不知道小炮灰怎样了，籁临这几天和他联系的很少，基本上就是几句问候的话，小炮灰好像心情不太好，话也不多。
籁临拆了一包泡面，掀开盖子后才发现里面没有调料包，气的籁临差点飙脏话，他把面饼拿起来干啃咔呲咔呲响。
籁临把决定把这个小插曲和小炮灰说：【我刚刚吃泡面，打开发现居然没有调料包。】
他没有马上回复，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回复。
直到籁临快睡觉的时候才发来一句：【居然还有这种事。】
籁临却秒回：【当然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能说我倒霉吧。】
时双裕：【树洞先生，我明天要出差了。】
籁临：【上次说的那个工作吗？】
时双裕：【是。】
籁临：【你要加油。】
他没有再回复了，籁临以为他们今天的对话又结束了，看来他的心情还是没恢复，他都不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的了。
孩子大了啊，籁临感慨。
籁临扯过被子盖到头顶，这是他睡觉的习惯，反正一定要把头闷住才能睡得着。
他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好像手机震动了一下，想看又不想醒来，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点开了手机。
小炮灰发来的，他说，他说……
【期待与你见面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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