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六章 灵枢的目的
那人见她终于是冷静了下来便挑眉一笑,末了看向一旁的阿舒雅。
“部主大人,时辰尚早,洗尘宴,不如晚些再开始?”
很是客气的问话,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灵枢先生同皇后娘娘之间只怕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要说,谁会在这个时候不要命的打扰?
阿舒雅轻咳了两声,立刻点头带着众人离去。虎威见夙北陌对他点了点头,便也一手拉一个,将魏疏和沐良也带了出去,帐中顿时只剩下元清晚、夙北陌和站在角落里的灵枢。
“看来,方才皇后娘娘这般生气,是将在下错认成灵酒师弟了,只是,皇后娘娘是亲眼看着他死的,死掉的人,如何能再复生?”
灵酒的死对于元清晚来说,一直都是心中一根利刺。任谁提起,都会将她一颗心伤得满目疮痍,现下也不例外,连一旁的夙北陌都感觉到元清晚身子微微的颤抖。
他看着灵枢的目光顿时冷涩下来。
“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此人靠着一块玉佩将元清晚从千里之外的京都城骗过来,必然是有目的而为之!
且此人竟然知道灵酒之死,难道当年此人便一直潜伏在元清晚同灵酒身边?
那边的灵枢倒是不急,慢悠悠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又抬手同二人点了点。
“坐下说坐下说!在下的目的从一开始便言明了,不过是想要求见皇后娘娘一面罢了。”
半个时辰后,元清晚愣愣的坐在桌案后,纵使在这炎热的夏日,她的一双手却是冰凉彻骨。夙北陌甚至后悔让她来见这灵枢。
“先生的意思是,灵酒从一开始便知道随我到南浔会丢了性命?”
半个时辰,灵枢终于同她解释清楚也想了法子让她信服,他是灵酒的师兄,那灵字玉乃家中老头留下的东西,他同灵酒一人一个,所以他让人带到京都去的那一块,确实是他自己的东西。
只是让元清晚难以接受的是,灵枢还同她说了些别的事情。
听元清晚这般问,灵枢点了点头。
“他自幼跟随家父学习占卜定卦之术,对此造诣在我之上,想要测出自己的生死命运,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当年是灵酒千里传书将自己命数将近的事情告诉他,只是就算他有心阻拦,也还是未能改变灵酒自己走进去的死局。
“可灵酒自己说、天机不可窥探,他可为旁人占卜命数,却无法看透自己的气运......”
这些话似乎就是昨天说得一般还历历在目,灵酒从不会骗她。
灵枢没说话,只是笑看着元清晚。
这样的话,他那个傻师弟想得出来,眼前这姑娘竟也愿意相信。
只是看得见自己的结局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义无反顾的跟着她走了。
元清晚半响没有说话,心中有一块地方似乎裂开了一般的疼。
“原来,是我害死了灵酒,若不是我让他跟我回南浔,他便不会死......”
杀了灵酒的凶手不是慕容卿也不是旁人,是她自己......
夙北陌还记得当年灵酒死的时候元清晚变成了什么模样,那样的痛苦他不想让元清晚再经历一遍。
“阿晚,杀人的是慕容卿,你已为灵酒报仇,人各有命数,此事并非你之过。”
想到慕容卿已死,元清晚的心中多少有了些安慰,又抬眸看向一旁的灵枢。
“灵酒给你的信中,可有提及旁的什么事?若是他有未能达成的夙愿,还望先生告诉我。”
其实在元清晚心中,她总归是亏欠灵酒许多的。
只是那边的灵枢摇了摇头。
“他此生无欲无求,连国师之位都是为了让我能江湖逍遥才顶上去的,唯一的执念便是你。他自愿跟随你,是他的选择,如你夫君所言,并非你之过。给我的信中除了严明他自己时日不多之外,剩下的,便是希望我能代替他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
灵枢一生逍遥自在,看惯了清风明月,这世间男女情爱他着实不懂,对于灵酒的做法和请求,在他看来实在是愚蠢之极,但没办法,只有这么一个师弟,怎么都要帮上一帮。
灵枢的话让元清晚半句话都难再说出来。
一个人在临死之时唯一惦念的还是她,这样的灵酒,她越发觉得亏欠。
洗尘宴最终还是未能办成,皇后娘娘身子不适,那位高人也提前回了自己的帐篷,如此一来,众人也不敢太过热闹,草草吃了东西便各自做事去了。
夙北陌一直陪在元清晚身边,看着她不歇息也不说话,只呆呆的坐在那,他也不打扰,只安静的陪着。
外间星移月转,一个夜晚过去,元清晚终于从难过之中缓过神来,才微微一动,身旁之人便立刻紧张的看向她。
夙北陌那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心,却不多说一句话,只是害怕打扰她让她更难过。
元清晚心下一酸,扑进他的怀中便大哭了起来。
听着怀中女子嚎啕,夙北陌心底却是松了一口气。
能哭出来便好,怕就怕她不哭不闹,生生将自己憋坏了。
三日后,元清晚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一切都恢复如常。
她还是南浔国的皇后,也是从前一起同这些将士一起对抗抵御敌人的少将军,也是现下前来浮丘部招揽贤才之人。
既已见到了皇后,灵枢自然将那么久以来帮着阿舒雅守住浮丘部的法子告知沐良同魏疏,在亲眼看见灵枢不废一兵一卒便将外敌伤得不敢再生出攻打浮丘部的石山阵法后,沐良和魏疏只觉从前的认知太过狭隘,这样的阵法若是运用于天下兵马,只怕莫要说西部各个部落起事,就算是千军万马前来攻打,有此阵法,南浔国固若金汤,绝无一人能攻进来。
“这阵法到底是有违天理,若不到万不得已,在下建议还是不用为好。”
灵枢只留下这么一句话给魏疏同沐良,只是这二人满心都在布阵之术上,无人再在意其他,他也不气,笑了笑便转身离开这营帐。
待走了几步,便见前方不远处的溪边站着一人,正是元清晚,他笑了笑走上前去:“皇后娘娘在此处等着在下,想必是有事要说。”
元清晚挑了挑眉眼。
“先生怎么知道本宫在此是等候先生?”
或许她只是想在此处散散心呢?
灵枢却是朗朗笑了起来。
“皇后娘娘的脸到如今还未恢复,依旧还有些发红,若不是在等在下,那便是执意想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才站在溪边发呆?”
元清晚一愣,俯首看了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顿时失笑。
“灵枢先生的性子,当真同旁人不一样。”
其实她的脸用了药后已然好得差不多,微有些红意几乎看不出来,哪里有灵枢说得这般严重。
不过灵枢先生这般的直道坦然,倒是同别人很不一样,至少这几日来还没人敢在她面前随意拿她的脸伤开玩笑。
灵枢笑意不减:“那在下便当做皇后娘娘这是在夸在下了!”
不再同他打趣,元清晚笑意稍敛。
“灵枢先生若是想将灵酒带回灵陵国安葬,本宫可以为先生带路。”
她虽觉灵酒那样的人该葬在山林之中,以天地日月为伴才是最好,但灵枢是灵酒的师兄,若是想要带灵酒回家,她也是理解的。
不想灵枢却是摇了摇头。
“你亲手将他埋葬下去,已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结局了,我又何必去打扰他。况且我们灵氏一族,从不拘于俗礼,担着国师之名,却从未有任何一任国师葬入过皇陵,也没有固定的陵墓,只要自己心中欢喜,就算死在荒郊野外变成枯骨,那也是常有的事。”
额,常有的事儿?
元清晚半响无语,这是个什么样神奇的门派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难怪从前灵酒很少同他提起师门。
“现下无事,不知先生放不方便同本宫说一说你们师门之事。”
从前提起师门,灵酒总是沉默不语,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想灵枢听到她这般问也是静默了半响,最后才憋出几个字:“嗯......我们师门,着实没什么可说的。”
“灵酒是天选之人,是前一任国师、也就是在下的父亲,外出云游之时捡回来的。他自小就是个沉闷性子,纵使后来有权有势了,也是个不同人多言语的性子。在下的父亲是个很懒的人,总共也就两个弟子,便是我同灵酒,后来他觉着坐在国师位置上麻烦事儿太多,便让我们两其中一个去担起这担子。我这个师弟自小便有些蠢笨,我告诉他谁先从原地跑到后山的桃树林,谁就赢,他还真的拼尽全力去了。”
说到此,灵枢面上难得的带上一抹自责。
“我下山买了酒,喝了大半才去的桃林,他早就等在那处,当我说谁赢谁去坐那个位置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哈哈哈哈......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好骗。其实我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是让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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