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不愿意
先前她虽有所怀疑和疑惑,却只是猜测而已,直到方才亲眼看见男子后颈之上的朱砂痣,才敢确定下来对方确实就是夙北陌。
其实也不怪她这般久久不敢下定论,谁能直到本该远在京都皇宫里的人,会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更何况这一路过来,都没有听说皇上出京的消息,若是没有确却的证据,她如何敢胡乱确认。
现下她只害怕,这一切都是她梦中的情形,待明日天色大亮、睡醒之时,心中所念之人便会消失。
“不是梦,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夙北陌将她抱得更紧。
夜晚寂静,无人打搅倒是让二人都卸下所有的伪装,只为了彼此而存在。
半个时辰后。夙北陌满脸无奈的看着坐在他对面,似是要对他严加审问的女子。
“皇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臣妾来的?”
刚进秋山同虎威将军部下汇合之时,夙北陌以莫白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但细细想来,皇上绝对不会是那个时候才出现的!
果然,夙北陌叹了口气回答她:“从你出京都的第二日开始。”
她出城之时他未去相送,就是因为没有送别的必要,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过让元清晚一个人去西地。
听着夙北陌说如何在臣子面前自导自演了一场受刺的戏码,让群臣相信了天子在养伤、皇后为之诊治的事情,元清晚整个人都懵了!
“皇上此行岂非胡闹!若是受刺的消息传出来,民心惶恐动荡,到时候皇上该如何收场?!”
闻言夙北陌倒是云淡风轻的笑了起来。
“此事自然有人替朕担心,这半月以来,阿晚可有听到天子遇刺的消息?”
民心若是动荡,后果不堪设想,这一点,群臣比他更为清楚。只怕就算他想要将消息传出去,那些个臣子都会尽力阻拦他。
天子受伤闭关修养,皇后在旁照顾陪伴,如此一来,无人敢探望打扰,他们离京之事便也可隐瞒下来。
元清晚无言,此事她自然是没有听说的,若是听说了,哪里还顾得上西地之事,定然是马不停蹄的回京都看望夙北陌去了。
夙北陌起身从她背后将她抱在怀中,下巴轻轻放在她发顶上:“你放心,所有事情朕都已安排妥当,朕唯一难以放心的,就只有你一人。”
不说这一路上多少凶险,就算是西地浮丘部那个所谓的“高人”是敌是友,都还未可知,这样的情况下,他绝不可能让她独自去涉险。
说起来......
“朕以为朕隐藏得很好了,阿晚是如何认出朕来的?”
这一路上为了不被她发现,他已经是尽可能的不靠近她,没想到还是那么早便被察觉出来了。
说到这个元清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皇上那日看臣妾受了马儿惊吓,那眼神都快要将虎威将军吓死了!初见时皇上可是也这般瞪过臣妾,臣妾如何能忘记?更何况,十七本就不是个擅长演戏的,若非是皇上,臣妾还没见过她看哪个侍卫的时候眼里是带着恭敬的,就算是虎威将军,她也未见得会放在眼中!”
如实这般明显了她还看不出来,那当真是对她智商的藐视了!
闻言夙北陌低笑:“朕就知道,不该让十七知道此事的。”
只是十七身为元清晚身边的贴身护卫,若不告知她,想必他这一路上都难以接近元清晚,也是不得已为之。
一听这个元清晚便不乐意了:“难不成皇上还不打算告诉臣妾此事了?皇上隐瞒臣妾隐瞒上瘾了不成?”
夙北陌失笑,半响神情又认真下来。
“若是你这一路都未能发现,朕确实不打算告诉你此事。”
其实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毕竟朝夕相处,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露出半点的破绽,只是希望她发现得晚一些,至少等到了西地在察觉也不迟,不曾想,现下便被识破了。
似是因为在夙北陌身边,元清晚的小性子顿时来了:“皇上竟然还想一直瞒着臣妾!?”
为何?日夜相伴却不能相认,这样的感觉想来并不好!
夙北陌挑眉:“若是一开始便告诉你朕要与你同往,你还愿意让朕一起来吗?”
“那自然是......”不愿意啊!
元清晚说到一半便没说下去了,她自己也明白过来夙北陌问这个是为何。
若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夙北陌想要与她同往,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将夙北陌劝回去的。她去西地说好听了是为了朝廷招揽人才,可往细了说,她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想要亲眼去看一看那是否是灵酒罢了。她去追寻心底疑惑之处的答案,总不能不顾天下百姓和满朝臣子,更不能不顾夙北陌的声誉。
夙北陌明白她,所以才会瞒着她。
“皇上将一切都计划好,想来有一部分原因,是担心皇上的身份被臣妾识破时,臣妾会有后顾之忧对吗?”
见夙北陌点了点头,她立刻将整个脸埋到夙北陌的怀中。
感受着怀中的温热,夙北陌满眼的温柔神色。
其实费尽心思将京都城的一切事宜安排妥当,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担心元清晚会让他半路折返。
他想要一直陪着她。
“皇上是天子,心怀万民,就算皇上不这般体谅、惦念着臣妾,臣妾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夙北陌为她事事计划好,时时刻刻保护着她,就算是在旁人眼中看似胡闹任性的决定,在夙北陌这里,对她也没有半丝的怨怪,她无数次都觉得,这一世的重生,不是为了复仇、不为了狠狠惩罚那些前世伤她致死之人,而是为了遇见夙北陌,遇见这个爱她入骨的男人。
听着怀中传来闷闷的、带着些许哭意的声音,夙北陌心尖一颤,将她揽得更紧。
“朕不仅是天子,还是你的夫君,是你在这世上最坚固的依靠,朕永远不需要你为了理解二字而委屈你自己,朕舍不得。”
第二日等到日头高照的时候元清晚才醒过来,身边已经没有夙北陌的身影。
自己将衣衫打整好出了房门,隔壁莫白的房门正好也一齐打开,一身灰白衣衫的夙北陌走了出来,见她之时立刻俯首,虽还是同之前一般的恭敬态度,但眼角的那抹笑意还是让他的面容多了一丝柔情。
看着夙北陌那张属于“莫白”的脸颊,元清晚还是有些不习惯。虽然知道那并非是真的人皮,但一想到触及时那种如同人皮一般的质感,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心疼自家夫君,若不是为了陪伴她又不被人察觉,夙北陌也不至于这般委屈自己,日日在人前都戴着这样的面具!
说起来,昨晚还是她问了好久,夙北陌才告诉她,这易容之术是尚清阁中一江湖人教于夙北陌的。只是因着制作面具有诸多繁杂工序,那人只简单教他了如何卸下面具和戴上面具,至于这看起来便有些渗人的假人皮面具是如何做出来的,夙北陌并不清楚,只知道这不是真的人皮就是了。
元清晚正想问问他这面具戴在脸上时间久了会不会不舒服,那边走廊上便来了一人,正是好好歇了一夜之后精神奕奕的虎威将军。
“末将请夫人安,不知夫人昨夜睡得可还安稳?”
这一路在外,众人都对她以夫人相称,也是为了隐瞒身份。
元清晚冲来人微微笑着点了点头:“此处僻静清凉,最适合歇息不过,多谢将军关心。”
昨夜有夙北陌在身边作伴,她比任何时候都睡得香,自然是睡得安稳的。
闻言虎威将军也落下了心,只觉昨晚依稀听到的些许声响该是皇后娘娘自己弄出的响动罢了。
说话间那边红杏也匆匆来了,红杏今日倒是起得早,一嘴亮亮油光,可见是早膳都用过了。
此时她匆匆跑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碟子酥饼。
“主子起来了怎么不唤奴婢侍候?快用些酥饼垫垫肚子,奴婢这就去给主子烧热水,老板娘手艺一绝,这酥饼比皇......比府中的还要好吃!”
宫中的御厨可是天下厨司之首,红杏这形容未免夸张了些,只是这一路过来都没有吃上什么热乎的好东西,这酥饼拿在手上便闻着香,元清晚自然也不拒绝,拿了一块递到一旁的夙北陌身前:“莫侍卫也尝尝看。”
待离开那客栈的时候,老板娘热情,看她们一行喜欢吃这酥饼,便做了好多塞到虎威怀中。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哪里好意思收着?倒是一旁的红杏,半点不客气的全接下来,紧紧抱在怀中便不放手,当成珍宝一般的护着。
也是亏得红杏不客气,往后的两日里,众人都能吃上些鲜甜的酥饼,总比顿顿吃干粮要好得多。
去往西地的路途遥远也难行,到了有城池村镇的地方还好,勉强有个落脚之处,到了十里八乡都寻不到一户人家的地方,纵使不敢委屈了皇后娘娘,虎威也只能尽量寻平坦的地方稍作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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