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宽心
元仲同她摆了摆手。
“哪里有那么严重,你大姐姐胡说的罢了!”
今日元清晚回府,精神奕奕的,腹中孩儿也好,元仲看着是比什么都欢喜,这心里一高兴,面色也比平日红润上不少,叫元清晚提了半日的心也放下来。
“大姐姐关心父亲,若不是大姐姐说,女儿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从秋山回来已有半月,着实忙了些,未能及时回来看望父亲,还望父亲莫怪。”
几个月没有收到她的一封家书,元仲该很是担心了。
说起此事,元仲眸光动了动:“娘娘同为父说实话,这几个月,娘娘当真是去秋山礼佛?”
有哪个皇后去礼佛一去便是数月的?元仲想着,自家的女儿上得战场也去得朝堂,若是皇家当真给了元清晚什么委屈,这个皇后,他家女儿不做也罢!
但看着夙北陌那样子,也不像是会给元清晚委屈的模样。
说来说去,元仲还是有些不信元清晚这几个月当真是去秋山礼佛去了。
见父亲和皇后娘娘有话说,元墨同二人打了声招呼便下去了,如今元府内院是她主事,皇后娘娘今日在府上用膳,她自然是要亲自去厨房看着的,正巧也留给元仲同元清晚说话的时间。
元清晚同元仲摇了摇头。
一连祈福了数月,这样的话,若是说与她听她都不会相信,更别说元仲。
元仲见状眉头顿时锁了起来,他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自然不是为了祈福而去,祈福只是顺路罢了。”
说罢元清晚看着元仲越来越黑的脸色,急忙一笑。
“父亲先听女儿说完。”
“娘娘继续说。”
元仲抬了抬手,心中已有打算,若当真是皇家给元清晚受了什么委屈,他今日便要进宫为自家女儿要个说法!
“是为了保护女儿腹中的孩子。”
只是元清晚一句话便让元仲心中所想都消散开来,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元清晚所言,满是疑惑的看着元清晚。
“娘娘此话何意?娘娘若是在宫中受了委屈,只管说出来,为父绝对不会看着元家人在外受人欺负!”
那时候宫中还未传出皇后有孕的消息,怎么就是为了保护孩子了?
元清晚心下一暖,纵使没有血缘关系,但元仲从未将她当成外人过。
“哪里能有什么委屈,皇上对女儿很好。父亲在朝为官,自然知道霖王同蛮夷人勾结,在暗中做了不少小动作,当时女儿察觉有了身孕,皇上担心霖王会乘此对女儿下手,便同女儿商议,出去一段时间避一避风头。这些时日女儿也确实不在秋山,而是去了建城,去那将养,也去见一位故人,请他替女儿调理身子。因着事出突然,又担心暴露身份,所以才一直没有同父亲联系,害父亲担心了。”
本以为元父听了能安心下来,不想他脸色一变,上下看着元清晚。
“臣就知道!建城离京都这般遥远,蛮夷人如何会选在在那处起事?原是而为你而去!怎么样?娘娘可有受到惊吓?”
元仲心中还是带着气的。
元清晚待在皇宫之中确实不安全,霖王熟悉宫内布置,还有不少心腹在皇宫里尚未除尽,元清晚所说的元仲倒是也信了。只是他如何都想不通,元清晚能去建城?去那般遥远之地,若是当真出了点什么事,山高皇帝远的,她分明就是再拿她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元清晚一愣,才反应过来慕容卿在蛮夷起事一事是传回朝中来的,顿时自责,怎么不说个别的地方,偏挑了建城。
元仲哪里是好糊弄的?如今既都说出了口,这谎自然得她自己圆回去了!
“父亲放心!女儿本就不同于旁的女子,上过战场之人,哪里会被这点小事吓到?皇上去的及时,那蛮夷人还未闹出什么事儿,便已被武小将军带来的人平了。蛮夷近两年来越发猖獗,经此一事,日后是没有能力再侵扰我朝边境了,如此说来,女儿还帮着皇上解决了一大患呢!”
元清晚说的简单,但元仲也不是没有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知道元清晚该是瞒了他不少惊险的事情,罢了,涉及国家大事儿,他也不好多问,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她好好的回来,便比什么都好了!
“娘娘如今有了身孕,不可像从前那般胡闹了!朝中的事有皇上、有朝臣,不必一介女子时时挂念,娘娘只顾好好养身,将孩子平安生下来才是正经!”
这些话本该府上的大夫人来教导府中的姑娘们,只是这元府,已经许久没有主母了。
待元清晚坚持为元仲诊了脉,又差人去宫中太医院取了药出来,这才对元仲的咳症放下心来。
午膳过后,元仲歇息,好不容易回元府一趟,元清晚倒是没有什么睡意,拉着元墨在院中看雪。
京都的雪不如京城那般大片大片的,京都的雪细小,犹如岸边柳絮被风吹起时那般的轻柔,元清晚并着元墨坐在院子里的暖阁中,坐在这里面看雪,又暖和又可以喝茶下棋,最闲适不过。
前世的时候她很是喜欢这个地方,只可惜那时候被元曦舞压得喘不过气,这样的地方,一到冬日便成了元曦舞专属,她难得来上一回。
“听说娘娘前些时日去了秋山祈福?秋山上有位得道高僧,不知娘娘可见到?许多人都想去其坐下听佛经,只是高僧独独隐居在秋山深处,甚少有人能遇见......”
旁人说的听说,大多都是试探,但元墨说得听说,那还真是听说,毕竟许多事情若是她不放在心上,旁人就算在她耳边念叨千百遍,她都是听不进去的。
元清晚失笑。
“大姐姐如今还是喜欢听佛经?”
闻言元墨一愣,急忙低头笑了笑。
“没有,只是听人说起过,好奇所以问一问......”
看着元墨眼底的失落之色,元清晚有些无奈。
这个大姐姐什么都好,温柔贤淑,简直是京都城里大家闺秀的典范,只是唯一的一点,太过信奉神佛,当初若是没有元仲拦着,她险些去寺庙里剃度出家。
自那以后元仲便对元墨下过明令,不许再提神佛之事,元墨虽应下了,但这心里还是放不下的。
“大姐姐不必担心,我不会同父亲说的。这一次秋山之行并没有遇上姐姐所说的那位高僧,但崇明寺中的大师却是见过几位的,下次待大姐姐有时间了,咱们一起再去一次。”
在元清晚看来,元墨对佛理的执着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阻止的了,若不是元仲限制着,元墨只怕恨不得直接住到那寺庙里去才好。
秋山这一次她是没去,但也记得那里面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僧人,到时候请他们帮着劝一劝元墨,只怕比元仲的明令限制要有用得多。
“真的吗?臣女谢过皇后娘娘!”
元墨说着便要拜谢,被元清晚急忙拉住。
“大姐姐同我若是再这般客气,那我便将方才的话收回了!”
元墨一听急了,也不敢再拜,只愁着一张小脸坐在那处,很是委屈的模样。
看着元墨如画中走出来的细致眉眼,看着她因为委屈而带着愁绪的澄澈双眸,元清晚突然想起一个词儿来,美人如玉。
元墨是一枚璞玉,从未叫人发现过,在她身后飘飞白雪的映衬下,更是显得清冷高洁。
这样的女子,日后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能得了她的心。
“听说如今是大姐姐在管家?”
不再打趣元墨,元清晚想起元仲午间嘱咐她的事儿,便开口问起元墨来。
闻言元墨同她点了点头,眼中也是不甚在意的模样,似乎还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情一般,有些心不在焉。
元墨心都不在这上面,这内院,如何能管好?
“府上有父亲管着和刘管事管着,倒是不必我做什么,每月里看看账本,给府上姊妹兄弟们添些新衣,旁的便是不必再做什么了。”
元清晚一听顿时失笑,难怪父亲说让她教一教元墨管家之道,这偌大个元府,若只是元墨口中这两三件小事儿,那这元府只怕要乱成一团了。
“父亲整日忙于朝事,刘管事在府上虽也侍候了几十年,但到底是下人,也有拿不了主意的时候,况且他们都是男子,许多事上难免顾及不到,大姐姐作为这府上的主人,府中的事,还是要上心些为好。”
元墨若是再不上心些,这管家的权利被旁的某个有心人夺去,到时候只怕又要给元府招惹来麻烦。
抬手尝了一口元墨身边那小丫头素衣泡的茶水,很是不错。
“娘娘也是这般觉得的?”
说起这个元墨有些开心,面上带着笑意,元清晚以为她终于是想明白了,正待点头呢,那边元墨却又开口。
“这府中没个女子主事儿确实不太好,臣女早就同父亲说过了,父亲应该再娶个主母回来管事儿才是!只是父亲一直不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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