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故人
元清晚是他的软肋,不管怎么说,他确实不愿伤到元清晚!
但并不代表这白姓之人便可这般随意伤他,此人哪里来的胆子!
慕容卿正想走上前教训白云捱一顿,却被身边的夜枭拉住。
“主子,他身上有可以救清夫人的药丸。”
其实此人能不能救元清晚,夜枭并不确定,只是月儿说此人身上有能救元清晚的药,还是留下此人替清夫人看看才稳妥些。
慕容卿一愣,看向白云捱的眼神瞬间不同,喜悦之中带着一丝探究,但心中对此人仍旧不喜。
“交出药来,你们便可安然离开。”
冷冷的话语似冰雪一般落在白云捱耳中,却只引他一笑。
“若是我不给呢?”
白云捱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听任何人威胁。
慕容卿一皱眉,眼看着便要生气。
“月儿小姐,你不能进去!”
一声惊呼打断了此时紧张的气氛,慕容卿皱眉看去,只见元清晚捡回来那个小丫头正挣扎着青黛的双手,想要向着元清晚的卧房而去,他顿时觉得这小东西有些厌烦。
“夜枭,将她扔出去。”
若是元清晚醒不过来,留着这人也无用。
这边夜枭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劝自家主子,那边的川朴才听了这话便跳了起来。
“这是好好的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玩物,怎能这般随意对待!?”
慕容卿不由得侧目向川朴看去。这句话这般熟悉,慕容卿记得,初见到那小东西的时候,元清晚也对他说过一样的话。
“这是本王府上的事情,何时轮得到你来多说什么?”
慕容卿说罢手一挥,便示意身边之人动手,将月儿赶出府去,川朴看着顿时急了。
好好的一个姑娘,若是就被这般赶了出去,要怎么活下去?她还那么小!
见慕容卿脸色没有半点缓和的迹象,川朴转眼看着自家公子。
“公子不是说要收月儿为徒?如今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赶出家门去,公子救救她!”
川朴也是疾病乱投医,这慕容卿府上的家事,就算白云捱有心,那也是管不了的。
“你没听见人家说?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就算有心收她为徒,也没有插手的理由。”
白云捱当真毫不在意的模样,可是急坏了川朴。
“这孩子定然是有娘亲的,将不将她赶出去,她娘亲说得才算!”
虽是势单力薄,但心中念着想要保护那个小丫头,川朴也顾不得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冲着慕容卿嚷嚷起来。
慕容卿却只觉得他聒噪,正要开口让人将他赶出去,那边夜枭便抢先向着川朴开了口,双眼却是看着白云捱的。
“月儿小姐是我家夫人身边之人,她的去留,除了主子之外,自然只有夫人能决定,只是可惜,现在夫人昏迷,只怕是......”
他话不说尽,川朴却立刻明白了意思,扯着自己公子的衣衫便求了起来。
“公子快些去看看那屋内之人,月儿怎么说也是您救回来的,那么冷的天,如何能被赶出去?公子......”
在白府时川朴还有些生气白云捱怎么突然要收这么个小娃娃做徒弟,此时却是害怕白云捱反悔,不愿救这小娃娃一命。
白云捱挑眉看了看身边的川朴。
分明是他要收做徒弟的女娃娃,怎么川朴倒是比他还上心?他突然有些后悔带着川朴出了门,若是带的白术,依着那孩子性子,只怕比他还想早些离开此处,哪里会理会这孩子会不会被扔出去?
“并非是我不愿救,是人家不愿让我进去,隔着这房门木栏,叫我如何救人性命?”
白云捱一句话让一直苦苦求他救人的川朴没了声响,有些愣怔的看向慕容卿。
白云捱说得没错,若是这主人家不愿他们进去救人,这房中便醒不过来,月儿便还是要被赶出去。
“主子!奴婢看着这位大夫同之前那些都不一样,或许他当真有法子救夫人,主子三思,救夫人要紧啊!”
青黛心中念叨着元清晚,拉着身边的月儿一同向着慕容卿跪了下去,口中满是哀求。
如今这一屋子的人,反倒是青黛和月儿这两个女子分的清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再这般掰扯下去,莫要说白云捱失了耐心,就算他愿意救,只怕这人也是就不回来了的。
慕容卿皱眉看着白云捱,半响广袖一挥,抬步便离开了院子,不再看院中任何人。
夜枭也松了一口气,对着青黛点了点头,青黛会意,急忙起身就要引白云捱同川朴进屋。
所幸白云捱也并非什么过于执着记仇之人,既然来到这地方,就算看在同那小丫头有缘的份上,也该是进去看一看。
“夫人的性命便交给二位了。”
临进门前,夜枭又向着白云捱同川朴开口,川朴是个性子好的,见他客气,便急忙同他拱手开口。
“好说好说!”
白云捱却只是抬眸看了夜宵一眼。
他们方才对这府邸主人可算不上客气,若是将这房中之人治好了还好说,若是治不好......只怕连走出这府邸都难。
这些川朴自然是没有想到的,月儿便跟在他身边,同他靠得很是近,他有心护着这小娃娃,如今这孩子有希望得救,他自然是高兴的。
毕竟在他眼中,这世上还没有自家公子治不好的病。
白云捱没有想到,再次同元清晚见面,竟然是这般场景之下。他一席白衣不染风尘的站在那处,元清晚却是合眸躺在床上,呼吸轻若仿佛没有一般,脸色比之他的衣衫也多不了多少血色。
这样的场景,从前也有过许多次,但不染风尘手执银针之人一直都是元清晚,他才是躺在床上只剩半条命的人,如今反过来,他这心中却宁愿如从前一般,半只脚踏入死门关的人是他才好。
“是谁将她弄成这样?”
几乎是从牙缝中说出来的话语,白云捱隐在素白衣袖下的手掌紧紧握在一起。
元清晚为什么会出现在建城?
元清晚是南浔的皇后,夙北陌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为什么方才见到那个男人要说元清晚是他的夫人?
这两年这个女人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心中无数的疑惑,在看到元清晚那苍白的脸色时,都化为了愤怒。
如今白云捱只想知道,是谁将元清晚害到如此地步的?是方才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还是别的谁?
不管是谁,他都要亲手杀了那人才能解恨!
青黛被白云捱的面色吓了一跳,很是奇怪这大夫身上为何有这般重的杀气,但又不敢不回答,只是说话都不甚利索。
“奴、奴婢不知!刚到这建城的第一夜,清夫人便昏迷了两日,身上也开始长出许多的红斑来,后来夫人自己醒了过来,却是一切如常,再到这两日昏迷不醒,找了城中所有大夫来,皆是束手无策......”
虽是磕磕绊绊,到底是将事情说了个清楚。
“你家夫人是突然昏迷的?她自己可有说自己得的什么病?”
白云捱愣了一瞬,若是元清晚得了病之后醒过来,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医治,如何还会到如今这般严重的地步?他的医术不过是当初在百里草庐之中偷偷学的,但元清晚可是医圣百里越唯一的徒弟,深得百里越真传,若是连元清晚自己都治不好的病,那他自然也不可能有办法。
白云捱问起这个,青黛想了想,半响才点了点头。
“夫人好像是说......这病叫花斑......这病还会传染给别人,若是靠的太近越容易传染!夫人日日都以草药浸泡身子,只是这些红斑却迟迟不见消退,夫人放在浴桶中的草药不循常理,奴婢们也不懂,这两日未用草药水给夫人擦身子,如今看起来越发严重了。”
月儿松开青黛牵着她的手,跑到元清晚的床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元清晚,半响转头看向白云捱。
“哥哥,糖。”
她的眼睛透彻,是未涉时世的天真无邪,是心底里希望元清晚能早日好起来。
眼看着月儿又要去拿荷包里的明珠换糖,川朴急忙走上前将她扶起来。
“我家公子会给你家夫人看病的,你先起来,不必着急。”
川朴有些汗颜,这孩子身上那一整荷包的明珠若是随时这般拿出来,迟早要被人盯上。
月儿还是有些不愿意离开,但一旁的青黛也上前来劝说,她这才听话的出了房门。
“公子,这位夫人的病情怎么样?没想到这府邸里看起来这般华贵,府上的夫人竟得了花斑......”
因着白云捱不喜旁人在边上,便将青黛也遣了出去,房中只留下川朴一人帮忙,此时川朴看着元清晚满身的红点说个不停,被白云捱瞪了一眼才住了口。
“这不是花斑,你学艺不精便要懂得少说多看。”
将手指从元清晚的手腕上拿下来,白云捱心中松了一口气,却又止不住的叹息。
这女人对自己向来心狠,这一点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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