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旧事重提,往事如烟(2更)
“啪!”
巴掌声响透了整个柴房,是元仲打了金红玉,他怒道:“你没有资格提起她。”
元清晚一心想要问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道:“我母亲究竟如何死的?你们应该晓得这个问题。”
旧事重提,总归会让人觉得不怎么舒服。
元清晚只是这样正色瞧着金红玉,声音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病死。”
直到现下金红玉依旧是嘴硬。
可方才她在提那个女人时,已经将所有的嫉恨都表现在脸上了。
“她根本不是病死。”元清晚提高了声音,“母亲她身子一向康健,为何忽然便倒下?她每年都会检查身子,每次郎中给出的结果都是没有什么病症。”
元清晚说着便红了眼眶,原主身子本能与她记忆在她灵魂上一遍遍撞击着,所以她是真的难过。
为原主的母亲。
“那是郎中的问题,你来问我我如何晓得怎么回事?”
元清晚嘲讽一笑,随后又道:“也是,怎么可能会与你有关系呢?你不过是嫉妒我母亲是正妻,又嫉妒我母亲独自一人占据了父亲的宠爱,也嫉妒我是这元府的嫡子罢了。只是如此,你怎么可能会对母亲她下杀手呢?”
此话一出,金红玉诧异地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我为何要嫉妒她?我不嫉妒她,我不可能嫉妒她。”金红玉晃动着脑袋,“我怎么能嫉妒她呢?我有了一切。”
元清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大抵晓得面前的金红玉差不多要疯了。
罢了,终究是善恶中有报罢了。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既然金红玉已经尝受到属于她自己的恶果了,元清晚自然也不会再管接下来的事情了。
如何处置金红玉是元仲的事情。
翌日,元清晚被红杏拉出了被窝。
“红杏,你作甚?”元清晚惺忪着双眸,有些不喜。
红杏有些激动:“老爷说要将夫人浸猪笼。”
元清晚倏然来了精神,她抓了抓头发,随后说道:“什么?”
元清晚当即穿上了衣袍,随后匆匆跑了出去:“跟我走。”
昨日她想了一夜。
觉得金红玉不该死,虽作恶多端,只是若是让她这般死去岂非太便宜她了,她还未曾为她曾经犯下的错赎罪。
她要赎罪,用尽余生去将她所犯下的错,全部都一一赎罪。
元清晚加快了脚步,此刻金红玉已经被死死捆住,装进了麻袋。
元仲怕传出去会丢人,便打算在府中池塘进行。
“父亲!”
元仲听到这道声音,便抬手下令暂停,他不解:“清晚,你可是有什么事?”
“父亲,金氏不能死。”
这话令所有人都诧异的很,只是最为诧异的还是金红玉。
金红玉先是怔愣,随后她又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莫要说你此番是来救我的,你不会有这么好心。”
元清晚笑得更是残忍:“是啊,当然不是救你的,我为何要救你?是因为你一次次地害我还是因为你害死了我的亲生母亲呢?”元清晚靠近金红玉,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听着,你今日绝不会死。赎罪罢。”
“赎什么罪?我没罪。”金红玉直到现下依旧嘴硬。
元清晚忽然去了池塘之前,找了一片落叶在池塘的水中舀了一叶。小心翼翼地拿到金红玉面前:“你仔细瞧瞧,这水中有什么?”
起先,金红玉不肯看,后来她还是看了一眼,水中有她的倒影。
元清晚此刻在与金红玉对话,所以没人打扰,即便是元仲也只是看了二人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可是看到你的眸子了?你看看这里面究竟都是些什么?不过是阴险狡诈,混沌不清。究竟做了多少有害与人的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一语中的。
金红玉捏紧了拳头,最后倏然放开。
她似乎真的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事到如今……
“我不后悔。”
这声音听起来平淡,没有泛起丝毫涟漪。
“你得后悔,正因为你做了如此多的错事,才会有这般恶果。”
元清晚不再理会金红玉,她反而对元仲道:“父亲,孩儿有一个请求。”
“说罢,你的请求为父自然都会同意。”
“多谢。”元清晚丝毫不曾犹豫:“孩儿请求您放过金氏,将她关于院内,置办佛堂,日后积德行善。”
元清晚离开。
她相信无论元仲还是金红玉最终都会依照她的说法做的。
昨晚,心头倏地便涌出了想法。
与其让金红玉去死,倒不如让她这一生都为原主的生母祈祷着。
还未到院子。
一道声音传来:“你凭什么帮她?”
元清晚只是停下脚步,她不去看说话者是何人:“我帮了你的亲生母亲,你来问为什么?不觉得可笑?这若是传出去,你怕是会被人传为不孝了,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在你的院子里待着,近日还是莫要来招惹我,触了我的霉头,倒霉的还是你。”
经此,元清晚半道便去了府门,出了府。
她现下得先去吃早膳,然后再去善后。
吃惯了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有时候粗茶淡饭反而是最为好吃的。
元清晚走到了一处摊子前,她坐下:“老板,来碗豆腐脑,再来个烧饼。”
香气四溢,元清晚所有的坏心情烟消云散,她由衷夸赞:“老板,你这做的味道当真不错……”
对面坐了一个人,声音很是好听:“老板,我要与这姑娘一模一样的一份。”
元清晚蹙眉看着对面的男子,“你来做什么?”
“怎的,元公子来得,本王来不得。”
真是冤家路窄。
元清晚如今很讨厌夙子霖。
因为她讨厌,所以那些她讨厌的女子才会都爱慕夙子霖吧。
唯一让元清晚想不通地便是原主如此善良的女子竟也会被蒙蔽了双眼,喜欢上夙子霖这样的人。
“霖王的身份可不适合吃这路边摊,最好还是回去,以免被旁人看到,遭人议论。到头来,怕是我都要被牵连。”
“元公子与本王有什么仇?怎的每次都对本王如此敌视?”
元清晚自顾自地先倒了杯茶水,放下之后方才慢悠悠开口:“仇没有,只是霖王是我之前抛弃了的男人。所以看到便犯恶心罢了。”
据她所知,夙子霖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睚眦必报。上次她给了夙子霖难堪,夙子霖又如何可能如此轻易地原谅她?
果然,片刻之后夙子霖便主动提起:“上次元公子为何要给本王难堪?”
“说了,看到你便恶心,又能给你什么好气?”元清晚随之便用话堵住了。
“那你可晓得,你惹毛了本王,对你可没什么好处,日后你怕是要四处受苦了。”夙子霖手捏在茶杯上,似笑非笑,茶杯上裂了一道口子。
元清晚挑眉,她在袖中掏出了银两放在桌上,也执起了面前的茶杯放在手中细细摩挲,随后她手上的酒杯裂开了两道口子:“老板。不吃了。恶心!”
说罢,她起身离开,只留夙子霖依旧坐在那里匪夷所思。
他根本摸不清元清晚的性子,以前以为元清晚只是个有断袖之癖的废材,如今便又觉得元清晚是个有勇有谋的天才。
他就像是璞玉,散发着温润的光芒,让他身不由己地想靠近。想得到……
一个人的变化为何会如此之大?
元清晚徘徊许久,发现除了烧饼豆腐脑再没有什么能够令她垂涎三尺的吃食了。于是在确定夙子霖离开之后,她又颇为没出息地折了回去,元清晚对老板露出一笑,“麻烦老板将方才为我做的早膳再端出来吧。”
老板将元清晚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一脸地不耐烦:“方才是你吧?”
元清晚一头雾水,她道:“是我?”
“你不是说对这些食物恶心么?怎的还会来?你走吧,这里可不欢迎你。令你恶心的东西还要买,你这不是犯贱找罪受么?”
元清晚终于了然,原是她方才所说之话有歧义:“诶?我当然不是说那些食物恶心,我是指人,人恶心。”
自以为此番解释天衣无缝,可是元清晚总是高估了旁人的理解能力,同时也总是低估她自己解释能力。
白的偏生说成黑的。
“客官。你这话真的不让人喜欢,我晓得你是大家少爷,可既然你不喜欢我们这些做小本买卖的,又何苦故意说我恶心呢?”
又被误会了?元清晚似乎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她苦笑:“老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才坐在我对面的人恶心,所以才离开……”
“元公子似乎在说本王恶心。”
一道声音打断了元清晚,元清晚倏然觉得脖子都是僵硬的,她转头尴尬一笑:“你不是清楚么?方才我的确是在说你恶心?莫非此话在别人面前说出来更能刺激你的感官不成?”字字句句都带刺,足以看出元清晚对夙子霖的讨厌程度。
老板晓得误会了,他转身便去为元清晚准备吃的。
元清晚正欲坐到桌前,被夙子霖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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