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归来

柳家的老爷得了疾病，一夜之间，便走了，整个城里的人都有些失落，在他们的眼里，柳观应那可是大善人。城里的百姓十有八九都受到过他的恩惠，自然是举城同悲。

        杨柳披星戴月，风雨无阻的急匆匆赶回了家。

        回家那天，还未进城，就见娘亲和几个下人在城门口焦急的等待着。现在已是回家的第二天了，关于秋玉的事，自然全部告诉了娘亲，对于那些异事，自己则闭口没提。

        “柳儿，那个你爹的事，你有什么想问的吗？”蔡如霜掩着泪眼，声音颤抖着问道。

        “娘，我想先回去给爹守灵，”直觉告诉他，柳老爷的死不是那么简单，自然表现的有些淡定，也未免让自己的娘亲担心。

        然而，蔡如霜从第一眼看到这个阔别多日的干儿子，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从杨柳一回来，看到自己的眼神，就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从内到外散发着让人亲近，又不敢逾越的气息。

        徐娇儿和他的那个软弱无能的小金人自然还是和原来一样处处挤兑杨柳。

        见这个眼中钉一回来，得知牛汉和叶子都出了事之后，一见面就在蔡如霜的面前揭他的短，总是用言语去威逼他。可每次在杨柳一个眼神给出之后，他们都会不再说话，那种眼神似乎有一种魔力，让自己不敢又或是不能说出后面的话。

        而他们不知从现在开始，那个软弱，老实的杨柳已经变了，神秘的让他们发狂，恐惧，当然，如果他们知道后。

        两人在屋中正喝着茶，商量着这柳家偌大的家财该如何收入囊中，不巧，外面传来二少爷回来的消息，这使得美梦被戳破了。

        “哥哥，嫂嫂，杨柳这边给两位行礼了，”杨柳见状，赶忙施礼问候道。

        他可不想一回来就惹了这两个煞星，缠着自己。

        “哦，二弟回来了，快快进来，一路辛苦了，这一别就是快月余了。唉，可世事难料，谁知爹爹就.....”徐娇儿说着就哭了起来，可谁都知道，她只是故作姿态罢了！

        “嫂嫂，节哀，爹的死，我会查清楚的，只是以后这个家，嫂子，要多费心了。”杨柳泰然自若地说道。

        “就靠她？”蔡如霜一听完，脸色立马变的阴暗，随口说。

        “哼，人都死了，还查什么，赶紧埋了就行了，看着都瘆人，”柳金樽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让所有寒心的话，当然除过自己的好媳妇。

        “那秋玉呢？她人在哪，怎么不见回来？”徐娇儿一听到自己的丈夫说出的话，感觉不对，赶忙转移了话题，精明的女人。

        蔡如霜并没有让杨柳说出秋玉的真实情况，而只是说了让她在那边打理生意，这也中了徐娇儿的下怀，开始整天絮絮叨叨：“唉，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爹都走了，还要在外面守着银子不会来，贱命就是贱命，就知道钱。”

        杨柳并没有做出反对，也没有怪母亲那样处理这件事，他也知道，如果告诉大家实情，柳金樽那两口子定会借题发挥，不承认收自己为干儿子是素嫣的遗愿。

        就连一起去的几个下人都不知道秋玉发生什么事，直到回家，才发现少夫人没有回来。

        明天就要将柳老爷下葬了，可杨柳越想越不对，一个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会得了怪病。吃完晚饭，蔡如霜疲惫的拍了拍杨柳的手背，道：“吃完早点睡吧，明天还有事呢！”

        他扬起脸瞅了瞅母亲的眼睛，看到的是一双依然精神奕奕的瞳孔，他点了点头。

        夜里，他来到了蔡如霜的房间里。

        刚进门，就听到后面传来母亲的柔弱的声音：“絮儿，来了，把门关了，进来吧！”

        杨柳规规矩矩将门关好，走了进去，原来自己的感觉没有错，刚才是母亲暗示到她的房间来。而这也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爹爹的死不是那么简单。

        房间里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多了几分凄凉，艳丽的装饰已无处寻觅，只有白色的暗淡，让人顿感神伤。

        “娘，我想知道....”

        还未等杨柳说完，蔡如霜看了看四周，一个眼色，杨柳顺从的走过去坐在床边，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饱经沧桑的夫人。

        蔡如霜按着杨柳的手，力道有些大。神秘的说道：“娘知道你要问你爹的死，其实他并非死于疾病，而是遭人毒手。”

        就在前不久，柳观应突然变的神神秘秘，也不和她住在一起，而是自己一个人睡在书房，或者住在偏房里。

        蔡如霜问过好几次，答案总是一个，“我这几天心烦，想一个人静会”。可是，作为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如此，心里总有些不适，这么多年，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可是他的脾气，都是心知肚明的。

        时间久了，蔡如霜也随他去了，不再过问。直到一天中午，柳观应将她叫到书房，给了她一份信，一定要交到絮儿的手上，说他看完后会明白一切。

        收起了信，没想到那次竟是最后的相见，那天晚上就阴阳两隔。

        当早上蔡如霜发现时，尸体已经有些僵硬，不过身上找不到任何伤口，而在他的身上却摸到一张留给夫人的亲笔书，上面写着：“我今晚大劫将至，走后，就告诉外界我是突发疾病，不治身亡，此事只可告诉絮儿，切记，切记！”

        蔡如霜说完已是掩面哭泣，杨柳见状赶紧上前跪在她的面前，抓住垂在膝盖上的手，心疼的说道：“娘，都是孩儿不好，没有留在你们身边照顾左右。以后孩儿会寸步不离的服侍您。”

        蔡如霜听得心里顿时暖暖的，摸着杨柳的头，强忍着，微笑的点了点头，将脸贴在他的头上，细细的感觉着。

        冰凉的秋，模糊的寒气马上就要消散离去。

        “娘，那爹让你交给我的信在哪？”杨柳急忙问。

        “哦，刚才一激动差点忘了，娘这就拿给你。”蔡如霜匆匆走到床边，拉了一下侧边红色的绳絮，一声清脆的响声，床下出现一个暗格，杨柳赶忙过去，弯下腰将里面的东西取了出来。

        一只手拿着信，另一只扶着母亲，两人坐到了椅子上。杨柳颤抖着打开信封，一股浓浓的墨香扑鼻而来，多么熟悉的味道，多么令人怀念的笔迹，可如今只有在这封信上可以看到，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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