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牛汉之死

“我已经见过他，我相信他会好好替我照顾你们，还有，秋玉那个丫头一直很喜欢大同，我也看得出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就把她许配给大同哥哥，”声音在风声中苍白了许多，微弱的说道：“也许只有这样，他才会忘记我，开始新的生活，我不想你们都活在我的影子里。”

        柳夫人早已泣不成声，拼命地喊出：“娘答应你，答应你，能不能让娘再看你一眼，”窗户慢慢的打开了，一个身影慢慢隐没在黑暗中，伴随着女子诺诺的哭声。

        “嘭嘭”，敲门声打破了伤感的画面，柳观应扯着嗓子道：“谁呀，半夜的，什么事？”边喊边擦拭着还未干枯的泪珠，风烛残年的脸颊此时显得是那么疲倦，那么让人心疼。

        “老爷，我是牛汉，我刚刚看到二小姐在外面，突然就不见了，”憨厚的牛汉有些沙哑的声音，可能是因为方才的惊吓，让他变了声。

        “知道了，没事了，你去吧！”孤灯，两个将近半百的老人依偎而坐，黑夜里，多么的孤寂。

        素嫣还在痴痴地看着杨柳的脸，在月光下是如此的清晰，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人，反倒觉得不适应，可是又忍不住，谁会想到就这样的看他，会是自己最后的观望。

        她的嘴唇微微上扬了一下，动作轻微，就连倚在身边的杨柳都不曾发现。“大同哥哥，我走后，你要忘了我，因为有一个更爱你的人，”素嫣冷不防的说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令杨柳都猝不及防。

        “素嫣，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我会守护你，直到永远，喜欢是别人的事，我只知道，有你在心中就够了，”杨柳的这些话是积压了在脑海中多年的话，虽然他们已是多年的恋人，但这种话还是第一次说，可惜也是最后一次说，对方也是最后一次听了。

        “不要这样，相信我，有人更值得你去珍惜，就快了。”

        “素嫣，你的这些话到底什么意思？”杨柳按捺不住疑惑，追问道。

        素嫣抿嘴一笑，捏了一下杨柳的鼻子，调皮的回道：“天机不可泄露，呵呵，”说着依偎在他的怀中，享受着最后的温暖。

        这时的杨柳才恍然大悟，当初素嫣的话，自己才懂了，她口中的那个人指的就是秋玉，而对于秋玉所做的一切，素嫣都知道，只是不愿揭开罢了！

        待秋玉回忆到这，杨柳已经有些愤怒，虽然不是亲手所为，可是由于她，害死了自己的爹。秋玉呆呆的含着泪，坐在床上，看着对自己这么残忍的男人，他已经坐在了椅子上，身上穿着秋玉亲手缝制的衣裳，上面的花色显得那么刺眼，一双暗暗流泪的眼睛无法言喻的一只手攥着拳头，另外一只手里，则紧紧的抓着茶杯，手上已是青筋暴起，血液中充斥着不解与伤心。

        “就因为牛汉看到了你，就要杀他灭口，可是他已经把你看成了素嫣，这难道不是帮了你吗？”杨柳抬头狠狠地看着床上的这个女人，她还是自己当初认识的秋玉吗？

        儿时的玩伴变得让自己害怕，不能接受会在她的身上出现欺骗、恶毒。干完所有的事，在一个男孩的身后总是跟着三个小孩，两女一男，谁都不会想到，前面的男孩是杨柳，而那两个女孩子是素嫣和秋玉，至于调皮的跟屁虫，说了也不会相信，他是柳金樽。

        时光如梭，美丽的童年一去不回，溜走的青涩再也追寻不到它的丝毫踪迹，只剩下守望，还有那奢望的回忆，不知是这个世间改变了他们，还是他们长大了，这才是本来的路途，而曾经的年少，只是蜕变的过程。

        秋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杨柳的嘴一字一句说出令自己伤心的话语，她没有任何的辩解，默默顺听，淡定的异常，好像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她不会后悔，只因在心中深藏了那么久的那个男人。

        晶莹的泪花打湿了粉红的双颊，没有阻挡的动作，任凭它肆意流淌，声音模糊，颤抖的回道：“牛汉母亲缺钱抓药，他又是个老实人。我平常对他好，而他的脑子又有些笨，况且，这次他又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给他一些钱，让他帮我演这出戏。谁会想到，这么一个老实的人怎会去骗人，”说到这里，秋玉的嘴角挂着一丝嘲笑，不觉呵呵的笑出几声，散在前额的几缕头发显得她有点诡异。

        “那就是你指示牛汉干的，那么可怜的人，那你还要杀了他灭口，他会说出去吗？”杨柳得知牛汉其实是帮秋玉圆了这个谎，而她还是要杀了他，秋玉，你怎么了？

        “是，不过应该准确的说，也许不会。他会为了钱帮我，也会为了钱将我的秘密卖出去，我也曾纠结过好多次，可每次都没下去手，直到叶子不知是从哪知道的这件事，我这才意识到他的嘴把不住。”飘忽的神情走过一丝后悔，接着说道，“于是那天就让叶子将他推下了河，本想日后再封住叶子的嘴，没想到，呵呵。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杨柳的手开始颤抖，嘴唇张合了几次，终于说出口：“就单单是为了和我在一起，值得吗？”

        “杨柳，只要你懂得我的心意，一切就都值了，来吧，是杀了我，还是直接送进官府，杀我也会脏了你的手，”秋玉下了床，缓缓地走到了杨柳的面前，跪了下来。

        此时的杨柳也是泪眼迷离，为什么自己的女人都会离自己而去，忍着泪水再一次吼道：“你这样做，值吗？”

        “值，一切都值，”秋玉也同样大声的表述着自己的内心，证明着自己无悔的选择，眼神淡了下来，之后徐徐道：“为了自己爱的人，什么事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做出来，对于惩罚，只希望自己一人承担。”

        整个房间静了下来，只有蜡烛吱吱的声音回应着窗外的风声。两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这才证明房间内还有活的气息，忐忑的程度只有自己知道，而抉择却使跳动的心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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