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聚贤楼倒了。
聚贤楼是间老字号,开了有近一百年,那楼更是在城里屹立了百年不止,突然往里塞进大量难民,每时每刻都在往那脆弱的楼层上施加压力,又出了灾民瞒报伤情的事,所有人人心惶惶跑上跑下,酿成了雪上加霜的大难。
楼倒下来的时候,傅红雪和叶开正帮着花家人杀靠近楼房的丧尸,三层高的楼轰然倒塌,巨响过后楼里哀嚎阵阵,盖过了丧尸的鬼吼鬼叫,凄惨程度比之更甚。
本来还只是楼里有人闹事吸引了周边丧尸,这下整栋楼塌了,动静之大,守住的城门外都开始有丧尸聚拢的动静。
“师兄!傅红雪!”
江流在屋顶上飞奔而来,手下甩出一排飞刀精准扎中五个丧尸,包围傅红雪的丧尸群瞬间倒下一半,和她一道赶来的还有花满楼、司空摘星以及花家大批守卫。
守卫们击退一批丧尸,搬动已成废墟的聚贤楼,试图从支离破碎的木板下救出可怜的灾民,丧尸仍不断靠近,如此一来救援变得非常困难,必须在有人不断抵挡丧尸潮的情况下才能进行。
单凭傅红雪和叶开无法兼顾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花满楼和司空摘星一来,便可以守住聚贤楼的废墟。
江流见情势得控,借自己站得高,四下观察周边情况,她猛然瞧见驻守城楼上的人正在往城里跑。
“师兄,你和傅红雪掩护花家救人!城门那好像有人需要帮手,我过去帮忙!”
“江流!你给我回来!”叶开大喊一声被风吹散,他是几人中唯一一个丢飞刀的,可以顾全整个大局,不能轻易撤离去追江流。
傅红雪看向她跑远的方向,最后道:“我替你去看看。”
叶开道:“别让她乱来!”
逃离城楼的人们还算安全,因为城中丧尸全都闻声去往了聚贤楼,江流见他们钻进民宅,随即跃上城楼,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压压的丧尸聚集城墙之下,远处还在缓慢赶来更多的丧尸,都是被那声巨响吸引来的。最内侧的丧尸被外侧一层层的丧尸挤压着倒下去,后面来的踩着前面的,竟也垒出了一个坡度,顶上的丧尸伸长了手想够着江流。
城门在一波又一波的挤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响声。
傅红雪在江流身边站定,她无暇看向他,只嗓子眼发干道:“这怎么办”
傅红雪道:“除了杀尽它们,别无他法。”
江流道:“我知道,可城里都是被吓破胆的普通百姓,能对抗丧尸的除了几个志气尚在的残兵就是花家的人,他们又有多少胜算,最后重担还是压在你、我、师兄、花满楼和司空摘星的肩上,等丧尸进了城,我们还要想办法保护百姓,五个人怎么可能保护近千人,这太难了,我师兄还想去边城,你们都有没完成的事情。”
傅红雪微微一怔,听她继续道:“你如果要走就现在走吧,我把这些丧尸引开一部分,城里一团乱,城门不能再被压垮,这些丧尸一旦进城去——”
傅红雪道:“江流。”
“啊?”
“你为什么这么做?”
“啊??”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怎么了?”江流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这种事情谁都不是逃兵,你本来也没有义务把命搭进来,我是觉得如果你有要紧的事还没完成——”
傅红雪打断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是不能让城门被顶开。”
江流愣住,看向他。
傅红雪道:“我选择留下跟你愚蠢的勇气无关,我还要留在江南见一个人。”
“谁?”
“丁乘风。”
“你为什么要见他?”
傅红雪看她一眼:“跟我下去找东西把城门顶上。”
二人将街道上被主人遗弃的板车、小摊全都推了来堵住城门。
江流从叫卖杂耍的地摊上拿了个铜锣:“红雪你看,我拿这个边敲边跑,丧尸不就都跟着我走了吗?”
傅红雪看她喜气洋洋提溜着锣,脑子里莫名浮现了叶开的话:“别让她乱来。”
傅红雪皱眉问:“你要领它们走到哪去?”
江流想了想:“往远了走,深山里,总之不能让它们再回来了。”
傅红雪也没有应对过这种局面,江流虽然冲动,但她想的办法其实都还算可行。就是危险了点。
他只好道:“我跟你一起。”
江流眼睛眨巴眨巴,用力点点头,原来是英雄所见略同!
锣声“哐哐”响起,聚贤楼周围的丧尸都纷纷扭头看向城门口,众人大惊失色看向城楼,就见城楼上站着两个人影敲着锣就跃下了城楼,施展轻功敲锣打鼓地跑远了。
聚贤楼周围的众人:?
丧尸们则淡定许多,转回身来继续往聚贤楼进发,显然还是跟前废墟里散发的血腥味更加“诱人”。
花满楼问:“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锣声?”
司空摘星道:“傅红雪被小江流敲锣打鼓地拐跑了。”
叶开简直无话可说:“我分明叫傅红雪看着江流让她别乱来。”
花满楼笑了笑:“他们两个人互相照应不会有事,江流姑娘那么机灵,傅红雪又武艺高强,强强联手不必担心。”
叶开一飞刀放倒丧尸后道:“强强联手?呵呵,事已至此,也只能求菩萨保佑了!”
江流敲着锣在树林里乱窜吸引丧尸。
这些丧尸应当是城外村庄没及时逃脱的村民,行动缓慢数量庞大,因此要把它们引得越远越好对江流来说反而是项大工程,她粗略估计了一下,假设再有建筑倒塌,那个动静起码得翻过一个山头才算彻底听不见。
傅红雪替她断后,他先将对城门兴趣更大的几个丧尸就地斩杀,而后在队伍末尾沿路清理脚程慢的落单丧尸,如此一来便可以清除城楼附近的隐患。
一个时辰后。
“红雪!”江流跑累了,挑了棵枝干粗壮的大树,在树顶坐下:“你也上来休息一下。”
傅红雪活动量也不小,刀刀斩骨,手腕稍稍发麻。他也跃上树顶,稍作休息。
树底下的丧尸围着二人没有走远,好在树干粗壮,只微微有些摇晃。
江流敲了下锣,把逐渐松散的包围圈又整合了一下,感慨道:“早知道该带点水出来的。”
傅红雪被震到耳朵,从她手里把敲锣的棒槌夺过来:“走之前再敲。”
江流甩甩腿,抱着怀里的大铜锣看向橙红的天际:“不知不觉这就傍晚了,今天的落日好美啊。”
傅红雪低头看向狰狞嚎叫不断伸手想要够到二人的丧尸,全然不懂有什么值得欣赏的。
“落日不是每天都有吗?”
“每天都有,可是今天的落日是和红雪一起看的。”
傅红雪顿住,看向身畔江流,她说得很真诚,也没有要刻意打动他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看他,只是抻着个脖子看落日,她脸上蒙了层橘红暖光,看上去软乎乎的,每眨一下眼,掌心仿佛都能感受到她睫毛的触感。
痒痒的,轻飘飘的。
安静了会儿,江流扭过脸问:“我们继续走吧?”
傅红雪紧急将目光移开:“哦。走吧。”
江流看向底下丧尸:“我觉得按照我们这个战术,说不定再走两个时辰就都能杀干净了。”
傅红雪转了转腕子,点头也觉得可以。
江流顿时干劲满满:“还好你也来了,要只有我一个人肯定办不到,是我师兄让你来的吗?”
“不是。”
不是?
没等江流反应过来,傅红雪已经跳下树去,落地无声,挥刀砍出一片空地,朝她道:“敲锣。”
江流赶忙往前面的树上一跃,敲响铜锣帮他引开丧尸。她刚才想说什么来着?随便了,先办正事。
二人又往深山走了一个时辰,丧尸沿路倒下,连回城的方向都省得记了。
当天色完全擦黑,丧尸也仅剩几十个的时候,江流一口气甩光了飞刀,跳下树去边拔边扎。
飞刀不够用一直让她很难办,不能像傅红雪那样肆无忌惮地输出。叶开曾建议她就地取材找些趁手的“暗器”,比如那天在金玉阁,他的飞刀也是不够用的,所以他在筷筒里抓了一把筷子。
江流想要如法炮制,可惜荒郊野岭地上只有被雪浸软的枯叶。
“红雪你等我!”江流跑到树下搬起石头当做凶器,“嘭”地砸死一个,因为距离关系溅了自己一身。
江流:“呕”
傅红雪无语凝噎:“你别动了!去树上待着!”
“我想帮你。”
他顿了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杀这些只剩本能的丧尸根本不是难事,不过是手起刀落罢了,反倒是轻功对体能消耗极大,几个时辰下来江流该是累得又饿又渴,但她也没说什么,还想着帮忙。
傅红雪砍死最后一个丧尸,刀尖“滴滴答答”淌着黑血,迈过一具具尸体四下寻找江流,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蹲在地上像是在采蘑菇的她。
“你在做什么?”
那厢江流已经快被自己给熏死,在树底下捡干净的积雪擦手擦脸。
她抓着两坨白雪,搓着脸上的血污抬起头来,眨巴眨巴。
“我在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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