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3
完成了今天一天份的要卖出去的甜品后，爱理顺着窗户望了下外边，今天的天气很不错，她打算在下午的时候喝下午茶，剩余的工作全交给奈绪美去做。她把一套看上去很旧了的桌椅搬出去，在木架子搭的凉棚下展开，顺带一提，这个木架子是这座由生命之树搭建的工房生长出来的枝条构成的，虽说有些怪模怪样，但爱理觉得这倒也有种自然的美。枝条上生长出来的树叶遮挡住了阳光。偶尔有清爽的风吹过。
爱理的心情被这风吹得也是相当的好。
下午一点的时候，爱理泡了一壶红茶，拿出了昨晚上顺手做好的司康饼，然后开始她的下午茶时间，湛蓝色的天空上挂着的太阳让她有时候确实会想起玛瑙斯上的那个人工的、灰白色的太阳，死气沉沉的机械文明让爱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压抑。玛瑙斯……爱理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噢，该死，她给奈绪美的那块铁板！
“奈绪美！”
屋里的姑娘在打包完最后一份甜品，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应了下爱理的呼唤。
“来了！老板，怎么了？”
“我给你的那块铁板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铁板……呃，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它……裂开了。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金属昆虫。”
“我就知道。”
爱理有些苦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懊恼于自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但是不用担心，阿森已经制服了那些虫子，并且确实用上了。”
“但你们的电器什么的，损失应该不少吧。”
“还好啦，暂且在我们的承受范围内——不过，老板，那种金属昆虫究竟是什么？”
“玛瑙斯的特产，t2吞食者，专门以机械能源为食，十分害怕低温，低温状态下它们会进入休眠状态。”
“难怪它们被放进冰箱里之后都安静了。”
“算了，你也坐下来吃块司康饼，喝点红茶吧。”
这些日子里的相处让奈绪美知道这位老板不是什么纠结礼节的人，在道过谢之后，奈绪美也搬了一把椅子坐下来喝下午茶。难得的休闲时光里，两个女人也开始交谈起来，奈绪美是个对很多未知事情都抱有好奇心的姑娘，这种好奇心甚至表现在了对老板的交流里。她产生想要探知这个女人的起源的想法。爱理只消一眼，便知道奈绪美在想什么。
奈绪美思索了下，然后问了一个有些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假如有一个人向你告白，说喜欢你，你会答应吗？老板？”
“嗯？奈绪美，这是什么小女生之间的问题吗？”
“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嘛，老板。”
爱理的目光放到了很远很远的远方，看上去像是老年人在回忆充满荣耀的过去，真是个很怪的形容，奈绪美自己想到。
这时候的爱理看上去就像是窝在椅子里的大猫，神态懒洋洋的。
“大概会答应吧。因为我个人很想知道所谓的爱情是什么味道，或许会试着看看能不能去爱上某个人。”
真冷酷。
看着女人那双幽深见不到底的漆黑色眼睛，奈绪美在其中看不到任何对感情的期待。这个期待指的不是作为食粮的期待，她有心，但那颗心还没有成长完毕，还留着一个巨大的空洞。或许是在过去与某个人的相遇，成为她变得像人类的契机。但若是要完成成长，还不够。
“我说真的，这司康饼做的真不错。”
两个人之间的交谈突然出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神出鬼没的伽古拉貌似现在很有心情地品尝司康饼和红茶，他依旧穿着那身看上去风度翩翩的西装，犹如一个贵公子。
“爱理小姐，要和我交往试试看吗？”他就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说出了这句话。奈绪美都惊讶于他是哪来的那么大勇气。对于这个男人的身份，见爱理那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奈绪美只当是爱理的熟人。
难道老板真的会像她说的那样答应吗？
“好啊。”麻生爱理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表情看着伽古拉。
——你要为你的请求而付出什么呢？
伽古拉这头野兽的脸上读出了这个意思。
——这些足够了吗？
伽古拉压上了足够的筹码，这是无幻魔人的一时兴起，想要驯服这头根源为虚无的野兽。这也是他漫长的人生里唯一一次做下的豪赌。
——来吧，让我注视着你人生里所要经历的一切绝望与不甘。然后等待着你堕落深渊的那一刻……那一刻我定将你所有的存在吞噬殆尽。
最后一块司康饼是被伽古拉吃掉的，他拍掉了手上的碎渣，做了个手势指向地下，然后说道：“这块土地下沉睡着一个存在。”
“我知道。”
“你不担心我对它做点什么吗？”
爱理转头直视着伽古拉。
“那你就去做吧，没人能拦住你想要做的事情。”
“真可怕啊，爱理——多谢款待，下次还会来的。”
“可以提前说一声，我会提前准备还热乎着的饼干。”
话音落下，伽古拉的身影也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了。
送走伽古拉之后，爱理看向奈绪美，却发现这个姑娘在想关于伽古拉刚才提起的“地下沉睡的东西”，爱理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玩意——玛伽八岐大蛇。但那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只阿瓦瑞缇亚有些时候在面对某些事情时表现出来的是难以理解、天生就随血脉而存在的冷酷，而她对于人类本性的某些浪漫认知又是建立于贪婪的进食本性上。
这也算是阿瓦瑞缇亚矛盾的存在方式之一了。
“好喽，下午茶时间结束啦，该把东西搬回去了。”
“噢，好的。”
另外说起来住在这里的凯，他时常会出去，大概就是在搜寻可能苏醒的魔王兽，还有希卡利说起来会用宇宙快递送到的报酬，这都过去了整一个月的时间，她连影子都没看见。爱理甚至怀疑这个科技局的大忙人是不是把这件事忘了。
结果仅隔了一天。
“这里就是希卡利说的工房吗？真是奥特漂亮啊！”
隔着老远，爱理就听见了一个年轻人的大嗓门，声音活力满满。
噢，他妈的。
希卡利你们光之国的警备队就是这么教导年轻人的吗？这满溢得快洒出来的光粒子，这是在告诉其他外星生物：嗨，这里有个光之巨人。他身上满溢的能量甚至都要“晃瞎”了爱理的眼睛。
再者说这傻小子的身体素质这么好吗？
距离希卡利答应下来报酬的那天过去了一个月零一天后。
——泽塔受希卡利之托来到了这个地球。
不过好歹这傻小子还知道用人类拟态。但爱理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喏，这就是希卡利要我交给爱理小姐的能量压缩方块。”这个光之国的年轻人用一种蛮小心的姿态把方块交到了爱理的手里。
爱理捏起来一块，扔到嘴里直接咬碎。
带着暖意的能量流淌进了爱理的身体里，这时候她还不忘问泽塔一些其他的事情。
“放心啦，我就是送个东西，送完东西我就走。”
“他不是说用宇宙快递送过来的吗？”
“希卡利说来让我在爱理小姐面前认个脸熟，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爱理小姐你的工房真是奥特漂亮啊，爱理小姐本人也是。”
泽塔露出了个冒着傻气的单纯笑容。
爱理：……
他妈的。
希卡利真有你的。
真是该说这个宇宙闻名的大科学家相当精通人脉之道么，什么叫好用就往死里用啊。
他妈的。
希卡利一来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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