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夜晚。

        格鲁格莱姆终于出现了，姬矢准这次打算速战速决，直接变身、展开美塔领域一气呵成。赶到现场的夜袭队也毫不含糊，在美塔领域展开后，组成了突击型阵型冲入领域内支援姬矢准。进入美塔领域之后，他们却没有看见奥特战士与格鲁格莱姆的战斗。

        因为那时巨人的身躯轰然倒地。

        只有这种时候，孤门一辉才意识到，姬矢准，作为奥特战士战斗的姬矢准，他本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类，会疼、会哭、会笑的人类。这个男人不是什么超人，他也不是不死之躯。

        奥特战士挣扎着，他想站起来继续战斗。

        夜袭队的所有队员都意识到了这件事。

        “孤门！掩护奥特战士！”和仓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过来。其他人准备攻击格鲁格莱姆。

        “头一次干这种事啊。”爱理看着这群倒地的记忆警察们冷笑着，对了，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的记忆。爱理闭上眼睛，黑色的虚影在她的脚下以放射状延伸出无数条触手，并伸入他们的大脑，只是对他们的记忆做一个小小的改动——至少让这群总是清除别人的记忆的家伙也体验一下被清除、修改记忆的感受。

        爱理对这事处理得很干净。

        “走吧，他们不会再追你们了。”做完之后，爱理转头对七夏和润平两人说道。

        出奇的是他们对爱理表现出来的特殊性没有感到害怕。“你们两个不怕我吗？我虽然用了一具人类的躯壳，但本质还不是人类。”“怎么说呢，没有那么害怕。”润平说道。“可能还是因为你看上去很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倒不如说我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逃脱记忆清除。”“你们害怕吗？”“你指哪件事？”“那个男人死在你们面前那件事。”这时爱理已经把七夏和润平送到了他们借住的旅馆门口。

        “害怕，怎么会不害怕，甚至会做噩梦。”七夏突然说道。

        “——但是如果仅仅因为害怕，就想要去逃避，我觉得这样也太逊了些。”润平说出了七夏心中所想。

        听到这话，爱理笑了笑。

        “所以我才从某些方面上这么喜欢人类啊。”小家伙这么说道。“记住，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别说出去，就当它是一个秘密吧。”她嘱咐两人。

        “那这秘密会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吗？”临走前，七夏这么问她。

        “会的，伤痕累累的战士们打完这场秘密的战斗之后，所有的秘密都会被曝光在普罗大众面前。”爱理相信着这个事实。

        穿着白色衣裙的小女孩转瞬就消失在了他们面前，她离开了。

        她打算回到姬矢准身边。

        但是有什么东西拦住了她，爱理看着周边一片空荡的环境冷静地想到。“你这么喜欢人类吗？”年轻男人的声音在爱理身后响起。她转过身，黑色的巨人就站在她身后。这个外貌……黑色的巨人恐怕和他有什么关系，真的太像了。

        “谁会不喜欢食物呢？”

        “你真的这么想吗？”黑色巨人如此嘲笑她。“你在变得越来越像人类，阿瓦瑞缇亚。”

        “你突然来找我就是说这些废话吗？”爱理的耐心在消磨殆尽。“我只是在等一件事情发生，那件事或许能让你看看人类最为丑恶的一面。”黑色的巨人嗤笑道。“保持着最为纯粹的野兽状态不好吗？”“好个屁。”爱理难得爆粗口。“你就想永远地生活在一片空白、毫无文明理性的日子里吗？”“那你就去看看人类都做了些什么吧。”这是黑色的巨人最后一句话。

        在黑色的巨人缠住爱理时，另一边的山上也发生了其他事情。

        姬矢准在夜袭队的拖延时间的配合下，最后挣扎着消灭了格鲁格莱姆，战斗结束，原本已经残破的美塔领域加速了消失的速度。

        红色的巨人化作虚影消失在了原地，他变回了人类形态，正当他准备用能源爆破枪召唤破败的石之翼时，一辆车停在了他的不远处，姬矢准无力的手顿住了。

        车上下来了穿着防化服的人类。

        一针麻醉剂被输入了他的血管里。

        佐久田收到了根来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根来喊她见个面。

        她走出了大楼时，天已经黑了，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与她擦肩而过。

        夜袭队内。

        战后他们着手进一步分析了美塔领域的性质。

        “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听着石堀嘴里一串专业术语，孤门有些迷糊了。

        “简单来说，美塔领域就是用奥特战士的身体构造的。”西条凪如此概括。

        “是的，他在用自己的身体保护我们。”和仓的神色肃然。

        妈的。

        她现在知道那个不知名的黑色巨人是什么意思了。爱理的感应里，姬矢准的坐标竟然现在在夜袭队基地内！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了爱理的心头，以tlt的作风，她不敢想象姬矢准在那里会遭遇什么。

        与此同时，昏迷的姬矢准已经被抬进了夜袭队下属的实验室内，松永准备开始实验，他想要知道姬矢准获得这份力量的秘密，知道这份秘密，那么人类就有可能自己掌控这份力量。“使用电流刺激大脑特定部位，可以让他的大脑回放以前的记忆，戴上这个，可以看到他的记忆。”实验人员递给了松永要一郎一个造型古怪的“眼镜”。

        “好。”松永接过仪器。

        “开始吧，我一定要知道这个秘密。”

        实验人员启动了机器，电流刺激着姬矢准的大脑。

        大量的记忆呈现在松永要一郎的面前，炮火声、哀嚎声、一个小女孩呼喊他的声音，良久，记忆又转到了一片幽深的丛林，昏黄的天空下，神秘而古老的遗迹矗立于此，快了……就要看到他记忆里最深的秘密了。

        但是突然这一切又被刚才那段记忆覆盖。

        “不对，不是这个！”

        “似乎还是不行，他下意识地在重复着自己最痛苦的记忆。”

        “换个方式呢？”

        折腾完之后，还是不行，他们还是无法看见姬矢准是如何获得这份力量的。

        “算了，准备对其照射异生兽振动波。”松永交待这群实验人员。

        “异生兽振动波……那对人体有很大伤害！”实验人员怔了几秒。

        “没关系，只要我们获得这份力量的秘密……他死了还可以有下一个，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松永说道。

        吉良泽优自然知道松永在干什么，以前他曾经提醒过松永，不可超越人类最终的道德底线，否则妄念的终点就是道路的扭曲。

        “预言者？”看着监控那边出现的吉良泽优，松永有些疑惑。

        “你为什么不反抗？是没有力气了吗？”吉良泽优用心声问姬矢准。

        “都有吧。”姬矢准回复过来的心声听上去充满了疲惫。“我还不能死……我也想要知道这份力量究竟代表着什么……”

        “你都已经伤痕累累了。”

        “我知道，但我觉得这好像是我应该走的道路，或许只有这样，我内心里一直以来积压的愧疚才能得到缓解。”

        吉良泽优叹了一口气。

        “她马上就要来了。”说完这句后，他的投影消失在了原地。

        异生兽振动波的照射很快准备好了。

        开始之后，姬矢准的心跳速度在疯狂变化，作为奥特战士时的振动波随着光谱频率变化与异生兽振动波开始产生共鸣。

        松永还在让实验人员“加码”。

        忽然，实验室内所有仪器发生了爆炸。监控开始灰屏，一片雪花点。

        几秒后，白裙的少女阴着脸色站在了监控器面前，爱理的声音清清楚楚地透过监控传到了这边。

        “小心遭报应。”她只说了这么一句。

        爱理背后，实验室的门被暴力扯开的痕迹随处可见，黑色的触手在室内挥舞着，所有的仪器都被她打坏了。

        虽然爱理用的是少女样貌，但松永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那个跟在姬矢准身旁的小女孩。

        爱理拿下了姬矢准身上的实验测量仪器，又给他把衣服套上。

        等到爱理带着姬矢准出来时，夜袭队的成员因为爱理暴力闯入造成的动静也被惊动了。

        “哟，都在这呐。”爱理一边扶着昏迷的男人，一边一手拿着进化信赖者和配套的能源爆破枪。

        “这种时候就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吧。”

        “你们是真的没把他当人看。”爱理想阴阳怪气说些什么嘲讽话，不过她发现自己没什么这方面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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