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六根清静

另一则被证实的传说却令人不寒而栗：每年十月初一过后，石鱼将化身为人形，于石鱼旅社挑选住客，以他们的生命力滋养自己，直至吞噬七人后，再归于石鱼之态，静待有缘人。诡异的是，每年的这个时刻，总有七位旅人离奇消失，无一例外。
  起初人们并未联想到此，还以为只是寻常失踪案。但年复一年，七人失踪的怪事不断重演，偶然已不再偶然。于是，每逢十月一过，无人再敢踏入石鱼旅社半步。
  常方媛与助手对此混沌传说一无所知，径直办妥入住手续。
  与此同时，向南趁着月色，潜入了那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刹——潭拓寺。即便寺墙高耸森严，也无法阻挡向南矫健的身姿，他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
  早在前来之前，向南已详尽了解了潭拓寺的布局，也打听到了老主持禅房的位置，因此直奔目标而去。若非白日难以接近，他也不会选择这般秘密行动。
  片刻后，他已抵达老主持的禅房前。还没来得及敲门，屋内便传来一阵极富岁月感的声音：“贵客既已光临，还请进屋一叙！”
  向南目光微闪，诧异不已，毕竟他一路行来屏息敛声，常人难以察觉。看来，屋里那位正是老主持无疑。
  “深夜打扰，实感冒昧，望见谅。”向南轻叩三下门，随后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朴素古雅的禅房，仅有一盏煤油灯和一方蒲团，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一位满面风霜的老僧端坐于蒲团上，正含笑望着向南，他应是这座千年古寺的主持。
  不知何故，向南对这位老主持怀有一种莫名的敬意。
  “小友，请坐！”老主持轻轻抬手，衣袖中一道辉光闪过，一方蒲团忽然悬浮在向南面前。
  “法器？”向南目光一亮...
  长老以神秘的法诀祭出了蒲团，其仪式与他召唤龙形玄金鼎和战幡的方式如出一辙。
  长老微微一笑：“看来施主与贫僧乃同道中人，那么前不久那能让筑基香飘散数十里之外的奇才，便是施主您了？”
  面对长老，向南无法掩饰，他的秘密早已被看破，这是境界间的差距所致。
  向南坦然承认，不过对于修炼过程中那些神奇的经历，他选择了沉默，仅提及自己的筑基香与众不同。
  长老皱眉道：“如此说来，施主仅仅是筑基香飘散的距离超乎寻常，其他并无异常？”
  “嗯！”
  向南轻轻点头。
  长老长叹：“真是遗憾，若他人筑基香能有此效果，那淬炼筋骨后的身躯至少也应是黄金圣躯。”
  “而施主的身体却与常人无异，看来你的筑基香能远播，只因一种独特的体质，或是某种异变所致！”
  “真是可惜啊！”
  长老深感惋惜。
  向南微笑点头，没有告诉长老，他经洗精伐髓后的体质早已超越黄金圣躯，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级别，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超凡脱俗。
  “施主，直说吧，你找贫僧有何事？”
  长老开门见山。
  向南毫不遮掩，直言来意，并将旧照片递给长老，而手帕信物则未取出。
  长老紧锁眉头，借着微弱的油灯光，仔细审视那泛黄的照片。
  “这不是戒色吗？你怎么会有贫僧弟子戒色的照片？”
  长老惊讶问道。
  戒……色？
  向南嘴角牵动，白老战圣在世俗前的法号竟是戒色？
  此刻白老战圣或许正蹲在他家土地上，画着圈圈吧。
  师父真是太不留情面了，居然把这么尴尬的法号传扬出去。
  同一时刻。
  万里之外的白老战圣猛然打了个冷颤，脊背一阵寒意，仿佛预感到了什么。
  视线再次回到千年古刹潭拓寺长老的禅室。
  向南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听完后，长老老泪纵横。
  “当初贫僧为何给他取戒色这个法号呢，只因他六根不净，特别是对色欲难以抗拒，怕影响他未来的修行，可谁知，天意难测，他最终还是败在了这个‘色’字之下。”
  长老叹了口气。
  向南竖起大拇指，长老果然目光如炬，一眼便洞察了白老战圣的问题所在。
  “施主，贫僧就是爱多管闲事，多言多语，多年以来改不了！恕贫僧直言，你亦是一副桃花面容，此生注定会被‘色’字困扰。”
  “吾观小友根骨奇绝，灵悟超群，若能投入神佛法门，贫僧愿亲授洗尘之法，助你脱离欲界苦厄，瞬时成就佛道！”
  “阿门颂德！”
  年迈的主持劝诱道。
  向南一听，只觉一股寒意直透腿间，忙不迭地紧了紧裤裆，摇头如拨浪鼓般。
  怎么听都觉得主持是要他自断情根呢？
  “不、不必了，多谢主持您的厚意，向某心领了、心领了！”
  若是成佛需要如此沉重的代价，向南宁可不走这条道路，何况他所行之路，早已与佛法背道而驰。
  向南坚信，不必斩断情丝，也能有所作为。况且他还如此年轻，连红烛洞房的喜悦都未曾体验，怎能轻易舍弃情感？
  这不是开玩笑嘛？
  就算他肯，老妖驴也不会答应，更何况清素的小师姐和小七她们更是不会同意。
  见向南坚决拒绝，老主持长叹一声，摇头惋惜：“那真是太遗憾了，以小友的慧根和悟性，若能投身佛门，必定能开创一番伟业！”
  “暂且不提此事，小友，这不肖弟子让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向南挠挠头，还真有点难以启齿。刚才主持才说白老战圣缺乏志气，被情欲二字束缚，他这边就说白老战圣是来找旧情人的，岂不让主持气得七窍生烟？
  “小友但说无妨！”见向南犹豫，老主持直接说道。
  话已至此，向南一咬牙，一跺脚，只好……不是，是如实禀告了白老战圣寻找旧情人的事。
  果然，老主持听完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最终长叹一口气，释然地摇头。
  “看来白老战圣此生难以摆脱情欲之困，其实他也是个可造之材，只是……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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