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生死时刻
“张凡,这么着急干嘛?再多聊一会儿嘛。我还想问问你,我的那台相机,也是你拿走的吧?”
“是我,怎么样?”林羽梵强压怒火,若不是因为母亲李虹在王勇手上,他早就冲上去跟王勇拼命了。
“没怎么样。那台相机里面的好东西,你看了没有?”王勇看着林羽梵,露出了邪恶的笑。
林羽梵不想回答,干脆闭口,不再搭理他。
“应该看了吧?那可是你曾经的女友哎,怎么会不看呢?跟我说说,看完之后什么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林羽梵扭过头去,就当没听见王勇的声音。
“夏荷曾经跟我说过,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最多也就是拉拉手什么的,根本没进行到那最后一步。所以你应该把那相机珍藏了吧,没关系,我送你了,想怎么欣赏就怎么欣赏。要不要我给你讲讲,我俩是怎么做的?”
林羽梵霍然转过头,怒喝一声:“王勇,你别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我好心好意给你讲刺激的小故事,你居然说我欺人太甚?那你闯进别人家里,给别人的父亲剃光头,就不算欺人太甚了?你之前还说什么‘祸不及家人’,你怎么对我父亲下手呢?没看出来啊张凡,你小子居然这么双标!”
林羽梵不再说话,而是紧紧盯着王勇,让江风尽情地掠过自己的面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完全消失在江面之下,夜幕降临,令人不安的黑色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
王勇点燃了一支烟,略略点亮了深沉的黑色,他挥了挥手,一个黑衣大汉会意,将船上的灯光点亮。
强烈的灯光亮起,林羽梵的眼睛一时之间还不太能适应。这时,游艇已经由江口入海,慢慢地驶离了海岸线。
船舱的门,就在这个时候适时地开启,一个熟悉的面孔缓缓走了出来,正是“混江龙”王振山!他的头发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原状,只是有些地方还没有完全长好,看上去略微有些奇怪。
王振山见到林羽梵,一双鹰眼不禁怒目而视,似乎要将其生吞活剥才肯罢休。而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大汉,那两个黑衣大汉架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正是林羽梵的母亲——李虹!
此时的李虹面容憔悴,眼睛周围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她的头发散乱而杂乱,嘴唇干裂且没有任何血色。她的身体消瘦,肋骨清晰可见,手上和脸上布满了疤痕,她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这些都是她受尽折磨的证明。
看到形容枯槁的李虹,林羽梵惊怒交加,就要冲上前去。而王勇身后的四个黑衣大汉,像四座小山一般地出现在林羽梵身前,挡住了林羽梵的去路。
知道硬拼不是办法,林羽梵只好停下,他大声地唤了一声:“妈——!”
李虹勉强地抬起眼皮,看到林羽梵,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她用极悲惨的声调呼唤着:“小凡,小凡,你怎么来了……”
“妈,你放心,我来救你!”林羽梵大喊。
一旁的王振山轻蔑地冷笑一声,站到四个黑衣大汉身前,冷冷地开口:
“张凡,你别痴人说梦了!还妄想救你母亲?今天你们母子的命,我王振山要定了!不过,你若是肯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会放你母亲一马,你考虑考虑吧。”
“混江龙”王振山,之所以能在黑道上呼风唤雨,取得今日之成就,与他这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个性有极大的关系。他被林羽梵剃光头羞辱,就要他们母子两条命来偿还!
就在王振山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场地内突然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五棵树苗蓦地从甲板上凭空出现,迅速长大成五棵小树,将王振山背后的四名黑衣大汉围困在当中!
圣树道法——发芽!
这等匪夷所思的场面,让王振山、王勇和他们手下的黑衣人都圆睁双目,呆立当场!
就在此时,林羽梵动了!
他欺身而上,冲向了挟持着李虹的两个黑衣男子。等那两个黑衣男子反应过来的时候,林羽梵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只见林羽梵手腕一翻,洒出一包粉末,正是他提前准备的迷香!林羽梵提前服下了解药,因此不受迷香的影响。而那两个黑衣男子和李虹,全都中了迷香,尽皆软倒。
这时,王勇和王振山已经反应了过来,王振山离着较近,他掣出一把长刀,劈着海风朝林羽梵杀了过来。王勇也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刀,朝着林羽梵这边冲过来。
六名手下两个被迷晕,四个被树困住,这黑道出身的父子二人,没有丝毫犹豫,立马提上武器亲自出手!真可谓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啊!
而林羽梵似乎早就算到了这一点,他迷晕黑衣大汉和李虹后,根本没有看母亲李虹一眼,而是直扑王振山而去。
“好小子,想空手夺白刃?”王振山面带狞笑,挥舞着手中长刀,恶狠狠地砍下!
多少年没有亲自挥刀砍人了,王振山今天,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代,那刀光剑影的江湖生活。每日打打杀杀,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最终从死人堆里爬出,站在了黑道之巅。
长刀落下,竟有梦回青春,意气风发之感!
“看我力劈华山!”王振山一刀砍下,林羽梵脚步轻盈,居然轻而易举地躲开,而且瞬间便闪到了王振山背后!
虽然这一世的林羽梵,可以说修为尽失,但他前世贵为最强修仙者,战斗经验之丰富,战斗等级之夸张,岂是一个小小黑社会老大能比的?因此,王振山的这一刀,在他面前,简直和慢动作没有什么区别。
利用身法闪到王振山背后,林羽梵飞速地伸手,将剩余的迷药拍在了王振山的口鼻上!
前一秒还不可一世的王振山,下一秒便失去意识,软软地倒下了。
林羽梵夺下王振山的刀,在王勇赶到之前,把失去意识的王振山一揽,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动,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他!”
王勇短刀在手,却不敢向前半步。他目中喷火,歇斯底里对着林羽梵怒吼:“张凡,你他妈的把我爸放开!”
林羽梵口喘粗气,冷冷地回击:“你刚刚拿我妈要挟我的时候,不是挺爽的吗?现在你爸被要挟了,就受不了了?”
“草,你想怎么样!”
“简单,给我和我妈准备一条船,让我们离开!”
王勇迟疑了片刻,林羽梵只见将寒光凛凛的刀锋送入了王振山的皮肤里,一层细密的血珠从王振山的脖子上渗了出来。
“你放心,现在只是一些毛细血管被切开,我只要再往里送一点点,就会割开他的动脉。你要是不答应,我一定会宰了他!”林羽梵大吼一声,王勇被吓得几乎肝胆俱碎。
看到血从父亲的脖子里流出来,王勇忍不住狂嚎起来,虽说他性格继承了王振山的阴狠,但毕竟是公子哥出身,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时,林羽梵的“发芽”失效,被困树中的四名黑衣人,终于得以解脱,他们看到这样的场景,都是面面相觑。
王勇带着哭腔吼道:“去把救生艇给他放下去!快点!”
四名黑衣人不敢迟疑,赶忙冲到舷边,七手八脚地把救生艇放到海面上。
林羽梵见救生艇已经放好,又喊了一声:
“把我母亲扶到救生艇上去,敢耍花样,我立马让他死!”
黑衣人不敢违抗,只有将地上的李虹扶起,小心翼翼地顺着舷边,将昏迷的李虹放到了救生艇上。
“张凡,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该把我爸放了吧?”王勇焦躁地问林羽梵。
林羽梵没有答话,而是一手持刀,一手揽着王振山,慢慢地往舷边挪去。
王勇看在眼里,心中又急又气,但此时受制于人,又无可奈何!
经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场交手,体质较弱的林羽梵,体力槽已经见底,他现在完全是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单手拉拽着一个昏迷的成年男子在移动。因此,他每走一步,看起来都无比艰辛。
黑夜如同戏台前的巨大幕布,笼罩着人世间的一切悲喜剧。海上狂风乍起,为这场激斗平添了几分凛冽之意。
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刻,只有林羽梵,仍然在艰难地行走着。为了他自己,为了李虹,他不能停下!
终于,他艰难地挪到了舷边,林羽梵背靠船舷,大口地喘粗气。虽然海上的气温很低,但他的汗水仍然是出了一层又一层。
林羽梵猛然将昏迷的王振山向前一推!王勇和几个黑衣人赶忙来接。
趁这个机会,林羽梵长刀挥舞,割断了连接救生艇和游艇的绳索,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救生艇上。
林羽梵本就处于油尽灯枯的边缘,这一跳更是耗完了最后的一点体力,他强撑着没有昏倒,但却迟迟没能站起来。
正在这时,游艇上的王振山悠悠醒转。林羽梵药倒他的时候,是将少量的迷药拍在了他的口鼻上,剂量不足,所以持续时间较短。因此王振山最后被迷晕,却先于李虹和那两个黑衣人醒了过来。
王振山睁开眼,王勇和其它几名黑衣人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若是王振山今日有任何不测,他们都无法想象,后面的日子将会怎样。王勇甚至已经在想,赵天成得知父亲死讯后,疯狂报复的画面了。
但对于王振山和王勇来说,他们是幸运的,虽然杀死林羽梵和李虹母子的计划失败,至少父子二人都保住了性命。
王振山醒来后,环顾四周,看到面带喜容的儿子王勇,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惊怒交加地问道:
“张凡那个王八蛋呢?还有,他老妈呢?”
“爸,他把您挟持了,逼我放他走,我没办法……”王勇苦着脸解释。
“什么?他们已经走了?”
“应该……还没有吧,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或许还没走远。”
王振山一听,挣扎着起身,冲到了舷边,他分明看到,林羽梵正艰难地爬到救生艇的驾驶位,努力地揿动开关,想发动救生艇。而林羽梵的母亲李虹,仍然紧闭双眼,昏倒在船舱中。
眼见此情此景,王振山怒火中烧,他大吼了一声:“张凡,你他妈的别想跑!”
林羽梵听到声音,抬头看到是王振山醒了,没觉得意外。他没有理会王振山,而是按下开关,然后坐到了驾驶室里。
只要救生艇发动,他就能和母亲全身而退了!还在游艇上的王振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无可奈何!
但林羽梵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
王振山居然从怀中取出了,一支通体乌黑发亮的手枪。那代表死亡的黑色,如同死神的镰刀,在林羽梵母子头顶上,高高举起!
而林羽梵,一心想要开船,丝毫没有注意到王振山的动作。
“砰!”
带着震碎人心力量的一道火光,从黑洞洞的枪口喷射而出!
听到枪声响起的林羽梵,赶忙回过头,在他的面前,是一幅令他难以置信的画面——
李虹的胸口中枪,汩汩的鲜血刹那间喷涌而出,整个船舱瞬间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那个慈爱、宽厚、坚忍的李虹,林羽梵这一世的母亲,居然就这样,被枪杀在了林羽梵的眼前!
林羽梵再也控制不住火山喷发般的情绪,身体的疲劳也根本左右不了他,他狂吼着站起,举起手中的长刀,狠狠地朝着王振山掷去!
与此同时,空气中传出了第二声枪响!
“砰!”
接下来的场面,让在场的其它人都感受到了有生以来的最大震撼——
“混江龙”王振山,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黑道巨擘,经历大小战役不死的传奇人物,此时居然只剩下了半个脑袋。他的左半个头颅,被他自己的长刀,活生生地削去!那半颗头带着刺鼻的血腥味,滚落在游艇的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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