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回春妙手”余桐

林羽梵换好了衣服，思思也收拾好了他的东西。林羽梵、刘坤、思思三人一起从房间走了出来。
  刘坤突然一拍脑门，对林羽梵说：“张凡老弟，真是不好意思，有件事我刚刚想起来。昨晚你很快就喝醉回房了，孔金明老先生说，他还有件事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定要等你醒来之后当面跟你讲。因此，他特意让他徒弟改签了机票，在我这多留了一天，现在，他应该在客房呢，咱们一块过去吧。你看如何？”
  林羽梵一听，既然是孔金明相邀，那没有不去的道理。于是点头表示同意，一伸手：“刘先生，头前带路吧。”
  三人走了大约五分钟，穿过豪华漂亮的庭院，来到了刘家另一个方向的客房。走近客房，众人注意到，客房门口打开，孔金明独自一人坐在房内，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等孔金明发现众人走近，一下子站起，迎出了房间。刘坤一笑：“孔老先生，我把张凡老弟给你带过来啦，您二位慢聊，我去门口开车。张凡，你好了就直接去门口找我吧。”
  林羽梵点了点头，刘坤又说道：“思思，你去下我办公室，桌上有些过期文件需要你处理一下。”
  思思点头，冲着林羽梵抛个媚眼，迈着花步离开了，刘坤也随后离去。客房门口，只剩下了林羽梵和孔金明两个人。
  孔金明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师叔，我有件事，一定要当面告诉你……”
  话没说完，林羽梵略显尴尬地插话道：“孔老，抱歉拦您一句，您千万别叫我师叔了，以您德高望重，叫我师叔，岂不是折我的寿吗？您就叫我张凡就行了。”
  “这怎么行，那不是乱了规矩……”
  “没事，咱们就不讲究那些老规矩了。”
  “那……好吧。张凡，老朽想告诉你的是，下个月，在京省将要举行全国医王大赛。通过各项不同的理论、技能、临床实践项目的评比，选出最强的一人，封为‘中国医王’，这个人，可以代表咱们国家，参加下半年的世界医王大赛！”
  “医王大赛？”林羽梵皱了皱眉，“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这是第一届比赛。举办方是全国医师协会，可以说是含金量极高，极其重要的一个比赛。张凡，你年纪轻轻，却有天纵之才，老夫希望，你一定要去参赛啊！”
  林羽梵注意到，孔金明说话时，眼泛金光，双眸中透露出如火的热情，看得出，他是真心希望自己去参加这个什么医王大赛，而且对自己，抱着极其强烈的期待。林羽梵心下不禁生出一丝好奇：我与这老人只有一面之缘，就算他对我欣赏有加，这期待之意也未免太深重了些，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于是，林羽梵开口问道：“孔老，您这么强烈地希望我去参赛，是什么原因啊？”
  孔金明一听，眼神中的光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渺远的深思，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厚重的深沉往事，一下陷入其中。只见他仰头长叹，又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终于，重新站定在林羽梵面前，艰难地开口说道：“这一切，和一个女子有关。”
  “女子？”
  “对，她的名字，叫做余桐。”
  “余桐？！”
  听到这个名字，林羽梵的头上仿佛炸开了一道响雷。余桐，就是前世和自己还有弟弟羽策一起组队渡天劫的女医者，也是目前天上唯一的女医仙！
  眼前的“塞外神医”孔金明，难道认识余桐？
  不对，余桐的名字很大众，重名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不会这么凑巧的。因此，林羽梵小心翼翼地问道：“您说的余桐，应该不是被称作‘回春妙手’的那个女神医余桐吧？”
  孔金明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就是她。”
  林羽梵强装镇定，心里飞速地盘算起来：自己前世飞升得道时，是四十岁，余桐比自己小五岁。成仙仅仅两个月，挑战海无冷失败，坠落凡间。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也就是说，自己再次回到人间时，已经过去了六十年。人间的光景，已经和前世大不相同。不过，孔金明年纪在九十岁左右，还真有可能认识飞升之前的余桐。
  孔金明则沉浸在回忆当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林羽梵的变化，而是缓缓开口，讲起了他和余桐的故事：
  我和余桐，都是文省人，七十年前，在一次省内的医学交流会上相识。那时候，我们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医学，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着美好的理想。交流会结束的那个晚上，我邀请她去河边散步。那个夜晚，月华如水，星光璀璨，真是太美好了。
  我们聊了很多，从医学到诗歌，从过去到未来。在某个瞬间，我无意间一瞥，发现她的笑那么纯真，那么美……那一刻，我知道，我无可挽回地爱上了这个女孩。
  后来，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并且度过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只要每天和她在一起，我便什么都不想要。可好景不长，一个叫林羽策的男子，出现在了她身边……

  林羽策。听到孔金明口中，提到弟弟的名字，林羽梵的心中不禁一阵绞痛。当年，他之所以急于挑战主神，便是想迅速在仙界立足，获得至尊者认可，来拯救被困于万魔殿中的弟弟林羽策（只有至尊者才有操纵万魔殿的权力），只可惜功败垂成，弟弟的灵魂，现在仍然在万魔殿中，受尽折磨。
  孔金明则继续讲道：林羽策也爱上了余桐，并将修仙问道一事告诉了她。余桐起初并不感兴趣，甚至并不相信凡人修仙一事。直到某天林羽策在她面前，为她展示了风系法术和召唤系法术，向她证明了修仙一事的确可能，才深深打动了她。余桐非常爱孔金明，她对孔金明说，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修仙问道，将来共登仙班，做永远的神仙眷侣。
  可孔金明则认为，修仙问道成功率很低，就算能成功，过程中也要吃尽千辛万苦。他不愿余桐吃苦，也不愿余桐冒风险，他只想和余桐做一世的凡人夫妻，过一世平淡的生活。
  二人在这个问题上的矛盾越来越激烈，吵架吵得越来越厉害。余桐误以为，孔金明不愿修仙，是胆小怕事、畏畏缩缩的表现，她一怒之下，离开了孔金明，加入了林羽梵和林羽策两兄弟的修仙队伍中，并运用自己的特长，成为了一名医道修仙者。
  余桐在医学上的天赋，纵观九州大地，也鲜有人能及。很快，她便在医道上有所大成，在修仙渡劫的岁月里，余桐和林羽策的关系越来越紧密，最终，二人成为了一对情侣。只可惜，林羽策渡劫失败，这对情侣没能在天界双宿双飞。
  孔金明只知道，余桐后来和林羽策在一起，并且她渡劫成功，成为了新的神仙。但孔金明不知道的是，林羽策渡劫失败，林羽梵坠落凡尘。因此，孔金明讲到最后，眼眶泛红，泪水涌出，颇为心碎地说：
  “自从余桐离去，老朽终身未娶，这也是我自作自受。恐怕，余桐正和林羽策，在天上逍遥自在吧。”简单的一句话，却包含着无限的惋惜、自责、后悔与悲伤。
  林羽梵心中，就像是有几十面巨鼓同时敲响，他在心底用最大的声音喊着，羽策，羽策，我一定要救你出来！
  林羽梵望向满脸悲情的孔金明，脑海中千头万绪，却不成一言。人世间的男女，日日夜夜都在上演着类似的纷飞悲喜剧，又能说孰是孰非呢？
  只不过是错过、无缘罢了啊。
  林羽梵整理了一下情绪，轻轻问道：“孔老，您提到的余桐，和医王大赛有什么关系吗？”
  孔金明身子一颤，以手拭泪，说道：“当年我和余桐在一起的时候，她曾经告诉过我，京省四大名医去世之后，留下了一笔巨款。四位老前辈生前有个共同的心愿，就是用这笔钱，办一个医学类奖金，专门用来挖掘、奖励在中医领域有突出成绩的后辈。”
  “哦，有这等事？”
  “嗯。四大名医徒众很多，在几位老先生去世后，这些徒众完全不顾老先生遗愿，对这笔钱你争我夺，都想私吞。这一斗，便是数十年光景。经过一番曲折，这笔钱落在了余桐手上。”
  “啊？怎么会落在余桐手上？”林羽梵大为震惊，他和余桐相识许久，却也没听她提过此事。
  “嗯，因为余桐正是四大名医之首，汪逢椿老先生的徒孙，也是京派名医的后人中，最优秀、最有能力的一位。”
  “原来如此啊……”
  “余桐本来打算着，谨遵老前辈们的嘱托，办一个基金会，可是，她打听到，基金会的运行非常麻烦，而且里面门道太多，有很多钱要用来打点关系，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用作基金运行。因此，余桐想着，办一个医王大赛，选拔国内最顶尖的中医人才，将这笔钱作为奖金，直接发给优胜者。”
  孔金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可是后来，余桐迷恋上了修仙之途，这笔钱她就交到了我的手上，让我帮她办这件事情。只是，当年我一直沉浸在余桐离去的悲伤中，根本无心办什么比赛，因此，这件事，拖了许久。直到去年下旬，我才下定决心，要办这个医王大赛。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联系医师协会，终于做成了这件事。”
  林羽梵恍然大悟，这件事，果然和余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换句话说，正是由于余桐的委托，孔金明才会花费这么大的功夫，办这个比赛。可林羽梵还是不明白，即便如此，为何孔金明执着地希望自己去参加这个比赛呢？
  正在林羽梵心生疑问之时，孔金明开口解释：“张凡，老朽之所以这么想让你参加，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我隐隐感到，你和当年的林氏兄弟，颇为相似！”
  这话一出，直把林羽梵吓得汗流浃背。他心想，什么叫颇为相似，我就是当年的林羽梵啊！难道说，孔金明在点我？可是，现在这世上，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只有两位恩师李西超和叶乔。而孔金明压根不知道他俩还活着的事情，所以，他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啊。

  林羽梵只有大着胆子，装作一头雾水地回答道：“孔老，您为何说我和林氏兄弟相似？”
  孔金明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虽说我与那林氏兄弟并非同道，不过，老朽必须承认，那两兄弟是绝对的天才。在众多的修仙者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老夫当时就想过，若是那二人入我医道，也一定能成为举世无双的神医。可那只不过是想想罢了，可昨日结识了张凡你，我发现，你的举手投足之间，竟有当年林氏兄弟的风采。那份睥睨天下的傲岸，那遮掩不住的天才，都令老夫想起当年那天才绝艳的两兄弟！而幸运的是，你是我医道中人，老夫隐隐感到，只要你在，就一定能振兴医道，将中医之学，传播天下！”
  孔金明丝毫不吝惜对林羽梵的赞美之词，也表明了自己希望林羽梵参加医王大赛的原因。面对这个耄耋老人的热烈眼神，林羽梵思索了一下，答应了下来。林羽梵倒是没觉得，现阶段的自己，有能力成为医王，但参加比赛也没什么坏处，至少能开阔眼界，见识见识其它高手的水平。
  见林羽梵同意，孔金明显得大喜过望，像是了却一桩心事一般，他认真地对林羽梵抱拳拱手，然后回房去了。
  林羽梵来到门口，坐上刘坤的豪华轿车，风驰电掣地朝着市区的方向疾驶而去。路上，刘坤和林羽梵又闲谈了一阵，互相之间的欣赏，又增加了几分。
  回家休息了一天，林羽梵又回到了学校的生活。这次在刘坤家的经历，对于林羽梵来说非常重要，不但结识了孔金明这样的医界大咖，而且得到了刘坤的赏识。除此之外，还了解到了医王大赛的信息。在学校里，林羽梵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课上，而是一心想着医王大赛的事情。
  即将到来的医王大赛，将再次改变林羽梵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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