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失守

看着兽人潮水一样从甬道口涌出，本顿指挥着弓弩手发出一阵“嘭嘭”的弦响。正在杀出的兽人出现了短暂的缝隙，但是插着弩箭的尸体，只稍稍迟滞了一下兽人散开的速度，很快缝隙就不复存在了。

　　“兽人下城了！快杀啊！”城下缺乏经验的瑞德班戈城防军队伍有人大声的喊，接着一个个枪阵开始在兽人下城的焦虑中开始行动。

　　看着硕长的长枪一排排的向前刺出，慌忙反击的兽人刚刚触到枪头，便被后续的长枪刺穿。

　　大显神威的枪阵，很快又把兽人围住，在城下双方又开始僵持起来。

　　不知道如何对付瑞德班戈城枪阵的兽人，很快因为一个偶然找到了方法，被尸体绊倒的一名兽人刀盾手，很侥幸的躲过了刺来的排枪，而且钻到了长长的枪杆下。跪在地上的这刀盾手，一直爬到对面长枪手的脚下，才开始挥刀。而密集的长枪阵列，人挤人中根本没法应变。有样学样的兽人士兵，开始举盾向着长枪下钻，砍倒了数名长枪手后，密集的枪林迅速松动了。

　　“对付下边的兽人！啊！”告警的长枪手被齐膝砍断小腿，倒地的时候，用力抱住了那兽人刀盾手。

　　其他的兽人也有样学样，开始跪在地上，以爬过刺来的一排排长枪。而长枪调度不便的弊端则显露无疑，对于兽人这种临机变化，长枪手们有些手足无措。

　　“大人，形势不妙啊！”见到陈.莱因哈特后，本顿有些焦虑的说，现在虽然暂时在城墙下压住了兽人，但是城墙已经失守，大批兽人正源源不断的进城。

　　在城下的厮杀中有些力尽的陈.莱因哈特并没回答，只是面带忧色的看着城墙。

　　“怎么不开炮？”带兵增援的毛斯见到一门门小型魔晶火炮排在内城的隔离墙辟出的炮口内，并没有开火，把负责火炮的人叫来后，语气有点不客气的问。

　　“陈大人说，不能开炮！”对方的回答很简单，不开炮是陈.莱因哈特下的令。

　　“哎呀！”毛斯一跺脚，“别等了，再等下去，就等着兽人来接收了！马上开火，向着城头开炮！”

　　“咱们也向着城墙开火？那城墙不是全毁了？”炮兵的负责人有点想不通，城外的兽人轰击城墙，现在毛斯也要炮击城墙，这城守的不就是这段城墙吗？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城墙是兽人的了，再不打他们，咱们的形势就糟糕了！城墙毁了可以再修，城丢了，你我可就没了性命了！”毛斯焦急的说了一串。被兽人魔晶火炮轰碎的城墙碎石能够杀伤瑞德班戈城的城防军，瑞德班戈城魔晶火炮轰碎的碎石同样也能杀伤兽人，何况现在城上已经被兽人占据住。

　　听了毛斯的话，那炮兵头领马上让各个炮组调整火炮，接着一发发炮弹在连串的吼声里射出去。

　　这串突然而且猛烈的齐射，顿时把瑞德班戈城上的兽人打蒙了，原以为城内的魔晶火炮都在被占领的城墙上，没想到居然是保留实力，在城下还有大量的魔晶小炮。

　　兽人在瑞德班戈城头上顿时大乱，除了死伤的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城上，剩下的人慌乱的找着能够隐蔽的地方，更有人在炮声中，为了躲避炮弹直接从城墙上跳下去。

　　“打的好！”毛斯一握拳，只要城内的火炮封锁住城头，城外的左良.奎克就兴不起什么大风浪。

　　刚刚因为接到占领城头，攻入瑞德班戈城的战报而高兴的左良.奎克，现在又被这炮声搅的心烦意乱。这招诱敌入瓮玩的太高明了，居然肯牺牲城头守军，把自己的人骗进城，再用小型魔晶火炮集中杀伤。

　　“到底是谁在守城呢？陈.莱因哈特这个老佣兵只知道冲杀，绝对不会懂得这些，难道在瑞德班戈城里藏着不出世的将才？他奶奶的！”左良.奎克慢慢开始重新审视起瑞德班戈城的守军来，这些业余军士，已经杀伤了左良.奎克千人以上的兵力，眼看就要达到左良.奎克全部兵力的五分之一。

　　“炮弹不够用了！”城内，连连的炮声里，炮组又发生了新问题，两门魔晶火炮开裂无法再使用，而魔晶炮弹也即将耗尽。

　　撤退下来的陈.莱因哈特看看陪在身边的毛斯，在战斗中展现出精湛剑术的陈.莱因哈特更多的是一个精神领袖，实时的指挥已经由毛斯承担了。

　　“马上去找道格勋爵，让他安排人手运输弹药！告诉他要快！”毛斯先派人去请调魔晶炮弹，魔晶炮弹不易过多堆放在一起，城外兽人魔晶炮弹堆放场的爆炸就是例证。

　　“降低炮击密度！节约弹药。”看看等在一边的炮兵头领，毛斯指着遍地的碎石、残瓦说。

　　“可这目标……”炮兵头领也有自己的疑问。

　　“两门魔晶火炮一组，逐次射击，别停下！近处的目标交给弓弩，只打在城上集结的目标，只要坚持住了，兽人肯定要退下去！”毛斯知道这攻守之战不可能体力无限。只要守军撑到一定时间，已经进城的这些兽人不是被阻在隔离墙外，就是要出城重新整编队伍。在瑞德班戈城的弹药耗尽前，左良.奎克是很难攻下瑞德班戈城的。

　　从瑞德班戈城的火炮开始射击起，攻到城下的兽人已经没了速战之心。艰苦的杀散密集的长枪阵后，在城下的兽人只等着瑞德班戈城火炮射击的间歇，慢慢推进到隔离墙下，然后再巩固阵地。放缓节奏的攻城战进入相持阶段，隔着隔离墙，双方的弓弩互射，偶尔还有魔晶火炮、魔晶火枪的开火声。

　　投降？这个现在谁也不敢想，刚刚有个喊着投降的，满心欢喜的瑞德班戈城防军士兵走到兽人士兵面前，被兽人收了自己的武器后，只是眨眼的工夫，对方就劈了一刀，然后几名兽人扑上来一阵撕咬。

　　“枪兵回撤！”毛斯命令增援莫斯托带领援军压住后撤的阵脚，内城收窄的通道现在挤满了撤退的城卫军。兽人也不着急追赶，只是固守城下，那些受伤瑞德班戈城防军士兵，成了兽人应急的食物。

　　“毛斯！”本顿来到毛斯的身边，算是报平安，抓着头盔的两手向内用力，像是要把头盔揉烂了。他带领的城防军损失惨重，留在城外的伤兵都成了兽人的食物。

　　“损失大不大？”毛斯有些肉痛的问。

　　没敢回答毛斯的问话，同兽人斗在一起的时候，本顿早杀红了眼，根本没留意伤亡。连本顿自己都没想到，兽人会直接拿瑞德班戈城伤兵当做食物。

　　见本顿没回答自己，毛斯怕被他误会了，连忙扶着本顿，“可是伤到了？你可是这里的主将啊！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可是大损失！”

　　知道毛斯这话是在安慰自己，本顿低头笑了下，这才露出了一丝本性中的腼腆。

　　“大帅，城内的炮声弱了！”传令兵小心的提醒左良.奎克，今天的战事不利，左良.奎克现在肯定有火找不到人发泄，但愿不是自己。

　　“还想诱我派人入城？老子不上那当了！拼也拼了，攻也攻了，老子死伤了这么多人，该收手了！”没想到收到自己的信后，陈.莱因哈特还会抵抗的如此激烈，左良.奎克又起了保存实力的打算，现在死伤惨重，应该能够给即将到来的狮族大将军汤姆一个满意的答案了。陈.莱因哈特不顾狮族利益，那就让他们兄弟两个去当面较量好了。

　　“轰！”抵近的魔晶火炮的吼叫中，把装填在魔晶炮弹前的碎石、残瓦一同射出。举着盾牌抵挡的兽人立刻倒下一片，木盾像是筛子一样被击出密密麻麻的窟窿，兽人的身体也同样。这种毛斯临时起意的装填方式，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当瑞德班戈城抵近的魔晶火炮开出第二炮的时候，兽人开始喊着“后撤了，后撤！”，原本占据城下，等着左良.奎克大帅继续派兵的兽人却等来了撤军的命令，左良.奎克终究不是什么对兽人汗王忠心耿耿的大将，只是个军阀，兽人已经占领城墙，而瑞德班戈城临时搭建的内城还未成型，如果真的能孤注一掷，兽人付出一些大伤亡，占据瑞德班戈城并非不可能。

　　顶着瑞德班戈城稀疏的炮火，兽人逐渐同瑞德班戈城内的隔离墙脱离接触，占据住城墙后，留出城下一大片空地。左良.奎克的撤退对伤亡惨重的兽人士气是个重大打击，而瑞德班戈城内的城防军们则士气大涨，经历过数次厮杀，一些士兵已经可以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兵来使用了。

　　数个小时的战斗下来，双方的伤亡都没来得及统计。虽然城墙被兽人占据，但是对于的瑞德班戈城来说，这已经是一场大胜利。

　　城头上兽人士兵们重新驻防，同时也开始修补城墙，这平直的城墙，现在在毛斯的眼中就是鸡肋，留之无肉弃之可惜。

　　阵亡者的尸体都被集中起来，虽说按照传统这些人应该入土为安，但是现在只能选择火葬。火葬是兽人的传统，城内上下原本都反对毛斯的这个建议，毛斯只说了一句，便打消了所有的人反对，“城内如果爆发瘟疫，如何是好？”

　　几乎在相同的时间，城内与城外都升起黑烟，焦臭味弥漫在瑞德班戈城的上空，兽人祭祀原始的吟唱声，像是在为交战的双方安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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