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缺口

看着天上的雨滴，左良.奎克在闷热的帅帐外搭建了一个凉棚，作为一个兽人，左良.奎克对于这种湿热的天气非常的不适应。

　　看着远处同样笼罩在雨幕中的瑞德班戈城，左良.奎克在眨眼间发现，瑞德班戈城的城墙突然开了一个口子，以为自己花眼的左良.奎克站起身用力揉了揉眼睛，然后诺诺道，“这是兽神显灵了？”

　　垮塌的声音这才传来，见到这一幕的兽人同样惊讶的张开嘴。“我没看错吧？”左良.奎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身边的传令兵。

　　“大人，您打我一下看看？”下巴轻轻动了两下后，传令兵对左良.奎克说。

　　“去你的吧！快传令，传令外围各营将官发起佯攻！本军各将立即整军攻城！”

　　自然的力量是强大的，左良.奎克炮轰了两日的城基，虽然外表无恙，但是内里已经受损严重，在雨水的冲刷浸润下，终于垮掉了。

　　向外坍塌的城墙，形成了一个小坡，而形成的缺口，则有十几个人宽。一群佣兵正在废墟堆里营救伤员，其他佣兵则拿着刀枪慌乱的看着城外的兽人军营。

　　南城墙垮掉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瑞德班戈城，同时对抗兽人大军遭了天谴的谣言也传了出来。长老会中的一众长老，根本没什么应敌经验，惊慌失措中，被架空的陈.莱因哈特站了出来。

　　“大人，我们城防军的兵力严重不足！”卡斯汀上尉在议事厅中，当着众长老的面，毫不留情的扇了一记无影手。

　　卡斯汀这话刺的众人脸上火辣辣的，道格勋爵虽然心中不快，但是也只能忍着，等陈.莱因哈特表态。

　　“兽人攻城在即，现今怎么能义气用事呢！”陈.莱因哈特瞪了眼自己的副手，心说这长老会行事也确实势利，临急才知道抱佛脚。如果不是形势危急，陈.莱因哈特确实不想趟这浑水。

　　“城下的佣兵可去支援了？各家丁壮可也动员了？”陈.莱因哈特向着屋中众人问。

　　“都如城主大人所说，汉格特已经带人赶往南城！”道格勋爵回应到。

　　想了想后，陈.莱因哈特也不知道还需要城内的众人做什么，不由得有点想念毛斯了。有这个参谋在身边，处事能完备许多，陈.莱因哈特开始后悔把毛斯推荐给布尔了。

　　“要是毛斯在此就好了！”陈.莱因哈特小声的叹了下，现在城北几乎从城中独立，想去找毛斯怕不容易，而且时间也来不及，“走，我们立刻上南城！”

　　“城塌了！”一字一字的说完后，毛斯看看自己刚刚成军的士兵，两百多人，也就是一个连队的规模。

　　“大人！”施纳贝尔不知道毛斯在想什么，主动询问起来。

　　“施纳贝尔，你马上派人通知各家，动员丁壮准备战斗！城北必定会受到袭扰以牵扯兵力，但是也要防止兽人寻隙攻城！史派克，你去通知布尔老爷，要他同北城佣兵协调。阿帕图，你带兵候命，等我的消息。莫斯托，你带几个人跟我走！”

　　毛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领命的众人马上忙碌，莫斯托从自己的方阵中，选了十几个人后，拿着武器跟在毛斯的身后，向着城墙那里跑去。

　　左良.奎克主寨的拒马搬开后，大队的骑兵奔驰而出，紧随之后，扛着云梯、踏板的步兵跑步前行。

　　“真是天赐良机啊！”披挂上马的左良.奎克一脸肃杀，这意料之外的变化，让左良.奎克心中得意至极，刚刚还以为魔晶炮弹受潮流年不利，现在可谓是否极泰来。

　　兽人的前军，两百名狼人弓骑兵直扑城下，到了差不多一箭地后，纷纷下马开弓搭箭。雨水顺着弓弦、箭杆、躯体落到地面，只等百骑长一声令下。

　　看着城外的狼骑兵，佣兵纷纷竖起挡箭板和盾牌严阵以待，城墙已经垮塌，但是狼骑兵想要冲上不算平缓的小坡并不容易，凸凹不平的碎砖很可能会别断马腿。可惜左良.奎克不是什么战场初哥，这两百狼骑兵的任务并不是抢先攻城，而是阻止瑞德班戈城军民填补城墙缺口的。

　　“放！”骑队中的百骑长马刀向前一指，二百多支长箭，“咻咻”的飞出。

　　像是一小片密集的飞蝗，在空中画过弧线，密集的长箭落在城墙缺口附近，缺少掩护的佣兵顿时被射倒不少，受伤的人被钉在地上惨叫不已。

　　“嗖嗖！”紧跟其来的第二波箭雨又把上来救护的佣兵射倒，因为在雨中无法使用魔晶火炮的佣兵几乎束手无策。

　　“我的弟兄啊！来人啊！跟我杀出去，给兄弟们报仇！”守卫的佣兵首领本顿看着自己的人在城墙缺口处徒增伤亡，惨呼过一声后振臂一呼。本顿的族兄之前带领佣兵，同攻城的兽人力战而亡，现在新愁旧恨相继，恨不得飞出去和兽人拼命。

　　“别去送死！”陪在一边的汉格特，一把拉住本顿，现在城里的丁壮还没组织起来，守卫城墙全靠这些佣兵了，如果杀出去和兽人野战，根本不是兽人的对手，几个回合就会被兽人骑兵清理干净。

　　“我，我也不能看着兄弟们……，唉！”用力甩了下胳膊，本顿也知道不能鲁莽出击，可是也不能无作为的等死，空急成乱转的蚂蚁也没有办法。

　　“杀兽人啊！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没等本顿再做反应，城头上的佣兵已经主动杀出去。这就是佣兵最大的问题，缺少纪律约束。

　　“回来，快回来！”汉格特连声的呼喊，可被鼓动起来的佣兵，已经从城墙的缺口一窝蜂的冲杀出去。

　　又齐射过两轮后，兽人骑兵纷纷策马，也不同乡兵纠缠，迅速脱离。

　　近百出城的佣兵把盾牌举过头顶，丝毫不惧落下的长箭，连声发出嘶吼，倒地的同伴反而让他们更亢奋。追着一个个兽人骑兵的背影，杀出了百米。

　　“赶走了！把兽人赶走了！”本顿见到杀出去的佣兵驱离了兽人骑兵，忍不住拍着汉格特的肩膀。

　　见到一群兽人骑兵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跑了，汉格特的心中隐隐有一丝的不妙，“，兄弟，还是快点救人吧！”

　　看着一具具尸体被抬下城，伤号也被送到附近的宅子内。汉格特拔出插在地上的长箭，上边细长的箭簇像是锥子一样。

　　“呕……，呕……！”出击的佣兵见到兽人骑兵们逃远，示威一般大声的欢呼起来，接着三三两两的慢慢向回走。

　　“快回来！”汉格特高声命令道，可是阵阵的催促丝毫没起作用，佣兵们还是慢腾腾的走着，刚刚出城的奔跑已经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哒哒”先是散乱，然后慢慢汇集，最后“轰隆！轰隆！”沉闷的马蹄声，如洪水暴发从起伏的山丘后传出。转眼间飞奔的兽人骑兵连绵的驰来，这把城外的佣兵们吓得大惊失色。

　　“快逃啊！逃啊！”汉格特和城上的人们大声的喊着，可惜城外的那些佣兵在追击中，已经让两腿疲惫不堪，亢奋后放松下来的心情，再也紧张不起来，发冷的全身只剩下恐惧。

　　刚刚还在脸上的得意变成了慌乱，手中的武器也成了费力的累赘被扔掉，不过百米的距离让佣兵们像是杂乱的苍蝇，努力向着城墙跑来，可惜骑兵就是骑兵。

　　诱敌之计成功后，位于侧翼引而不发的大队兽人骑兵迅速发动。像是被疾风裹住的柳絮，转眼间，数十名佣兵便成为泥土的一部分。闪亮的马刀、坚硬的铁蹄掠过，数十佣兵没留下一个活口，鲜红的血水汇成小溪，又被雨水冲成一滩烂泥。城墙上的人们眼看着外边的兄弟化作一缕缕游魂。

　　“我的人啊！”本顿哭喊了一声，三百多人的本顿佣兵团，经过两场不大的战斗下来，只剩下一百多人了。

　　“杀啊！”众多兽人骑兵马不停蹄，直奔城墙下，似乎准备不惜伤害战马，冲上垮塌城墙形成的土坡。

　　“咚咚咚……，咚咚咚……”其他几个城门外，兽人的进击鼓也响起，整队完毕的兽人开始全面攻城。

　　“兄弟们！准备，绝对不能让兽人杀进来！”本顿把脸上的雨水一抹，挥过手中的大剑大吼一声，一众佣兵再次上城，只等着兽人的骑兵杀上来。

　　“来人啊，快点清理缺口！”汉格特也提着腰刀喊道，现在必须把城墙垮塌形成的小坡处理掉，这天然的跳板，可以让兽人毫不费力的冲杀上来。

　　一群拿着铁锹、镐头、锄头的丁壮在缺口奋力忙碌，虽然隆隆的马蹄声，让人心惊，但是丝毫不能减慢手上工具挥舞的速度。

　　“哈！”城外骑兵突然齐声大吼，转瞬之间战马纷纷人立而起，不断发出“咴咴”的嘶鸣。像是在发动强大的心理攻势，左良.奎克的兽人骑兵展现出了空前的气势。

　　壮观的一幕刚过，左良.奎克帐下最精锐的两千兽人骑兵，马上收刀换弓，向着还在城墙上的佣兵漫射，佯作攻城也是为了能够引诱佣兵上城，借机大量杀敌。

　　看着大批的佣兵从城头坠落，缺口处的汉格特举着盾牌护住要害，另一手挥舞着腰刀，不断拨打飞来的箭雨，根本无暇顾及还在忙碌的丁壮。

　　“噗噗”两声，两支落下的长箭窜进汉格特的左臂和右腰，咬牙没吭声的汉格特，倒退了两步后，坐到地上，支撑身体的左手摸到一片温热的湿粘，不用看也知道是刚刚流出的血水。

　　“快来人支援啊！”汉格特一回头，跟着自己的丁壮们，已经一个站着的都没有。本顿带着的佣兵在挡箭板后躲着来袭的箭雨，却丝毫不敢退却，硬撑着守在城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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