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争权
同布尔达成共识后，毛斯便跟着布尔直奔北城。
领先毛斯半个身位的布尔，见毛斯在宅中东张西望的时候，心中暗暗还有些轻视，陈.莱因哈特把这个半人夸的天人一般，什么处乱不惊，实际也不过尔尔，但是细看了一番后，忍不住认同起来。这半人果然是年少老成，虽然是四望，但是眼神中丝毫不见慌张，根本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好奇或者小心翼翼的感觉，那神态反而像是在品鉴眼中的器物。
“您这里真可谓是雅居！”毛斯见布尔不住的看自己，急忙赞了声。
布尔是个商人，世人多称其俗，宅内装饰风格各异并不统一，听到毛斯说自己的居所是雅居，心中顿时对毛斯又多了些亲近。“不敢当不敢当，所有陈设都是这些年行商所得，也不知都是哪些名师来设计的，你看看这个锉金密银瓶子是矮人的，那个是精灵的，还有这个铜模魔晶面具是兽人的！呵呵！”
毛斯也从布尔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得意，连忙又不着痕迹的夸了几句，把布尔捧的心花怒放。
闲聊了几句后，毛斯才知道原来布尔的粮食贸易做的极大，还经营饰品、皮货、魔晶生意，在瑞德班戈城里算是豪商，同道格勋爵两家在生意竞争的极为激烈、势同水火。
“还请在这间歇息，一干佣人已经安排妥当！有所需便请直说。”带着毛斯来到一间房间后，布尔推开房门，对毛斯说到。
“那就多谢了！只是现在时间紧迫，还请尽快相邀各家，我们也好早日着手应对！”听布尔话中的意思，这就是自己的居所了，虽然是暂时的，毛斯也连忙表示感谢。
“不必客气，城北各家，我这就派人相邀，到时自有人通知！”布尔又同毛斯客气了几句后，便急忙离开。
目送着布尔走远，毛斯看看房间一室一厅，能把这里让给自己，也表示出布尔个人对自己的重视。
见到屋内陈列的装饰，家具上没有一丝的灰尘，毛斯也佩服起这布尔来，真正的大商人气质确实要高于常人，即使一些小官僚同这样的人比较起来，也要相差不止一筹了。
进了卧室里，刚刚腰刀放到桌子上，院子里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布尔给毛斯安排的女仆人在管家的带领下走进来。
“这位是毛斯老爷，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对那侍女吩咐过后，管家又和毛斯问候过才离开。
毛斯前世当了二十多年的兵，从野战部队一直到正团级转业，虽然处过对象，但是最终还是一根独苗没能娶妻生子。见到这侍女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只是坐在那里发呆。
“老爷，你说城外的兽人真会杀进来吗？”没注意到毛斯的眼神，毫无觉悟的侍女突然问了毛斯一句。
“会！”毛斯只应了一句，这答案吓得侍女面色一变，“但是我会带着你们杀出去！一定会！”
常言说，三四月份的天多雨，刚刚还是大晴天，临近傍晚在瞬间云便厚积起来，接着在阵阵雷声中，瓢泼大雨哗哗的下起来。
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让毛斯莫名烦躁的心冷静下来，开始比较长远的思考起来，作为一名从军多年的老兵，毛斯经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如果不是因为晋级副师级受阻，毛斯应该还在部队里。
“这是一场好雨啊！”现在这个时代的火器，雨水是他们最大的天敌，响了半天的魔晶炮声终于停息了，雨水会干预魔晶炮能量导纹的稳定性，小雨时不会有明显的影响，但是这么大的雨很可能会使魔晶炮因为能量不稳而发生爆炸。毛斯不知道这场雨会持续多久，作为一个穿越者，毛斯对现在这个世界还是了解的太少。
撕开天际的闪电过后，“轰”炸雷又响了一声，聚在布尔家会客厅中的众人，不约而同的向着外边看了眼。纯粹是偶然，闪电的光亮，正巧照亮了从厅门口走进的毛斯。
见到众人都在看自己，毛斯微笑了一下，刚准备抬腿迈过门槛，突然被人从身后用力拥了下，险些一头撞到门框上。踉跄几步后一扭头，毛斯发现一个高壮的大胡子，正站在自己刚刚所在的位置上，抬着下巴，嘴角微翘有些轻蔑，仰着头似乎是用眼白看人而不是眼珠，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喜欢傲慢的人现实中并不少，这样的人通常都是些没什么素质的滥人，对于这样的人最好的应付方式就是别理他。毛斯低头看看自己在门框蹭出印记的肩膀，轻轻拂了两下后，不以为意的向着布尔走去。
故意推了毛斯一下的人还等着毛斯同他争论，却发现毛斯很不在意的走了，心中忍不住更加恼怒，方才众人的目光本应该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却让那个不开眼的小子给挡住了。
推了毛斯的这人叫弗兰克特，在城外有几百亩麦田，在城北算是大户，但是不是布尔这种粮食商人，而是祖居瑞德班戈的土豪。因为也是城北的一员，布尔虽然知道弗兰克特向来瞧不起自己这些外来的商人，出于大局的考虑，还是把他请来了。
“呦，我看大家都来了，咱们就快点说道说道吧！天不好，各位别都受凉了，把家里暖床的娘们凉坏了可就不好了！哈哈哈！”弗兰克特喧宾夺主的自说自话，也没在别人家的觉悟，直接就坐到会客厅的主座上，嘴里说出的下流冷笑话没一个人来附和。
见到弗兰克特带着的四个护卫站到他的身后，脸上闪过一丝厌色的布尔，一把拉过毛斯，走到大厅的中心。被弗兰克特夺去的中心点，又回到了布尔的手上。只用一个举动，就夺取了主动，布尔处事果然老辣。
“城北的各位，想必长老会的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咱们瑞德班戈城里已经没有主政的长官了，只有一个道格勋爵的长老会！”布尔在说话中不断的强调瑞德班戈城中的长老会，而且还故意提到了道格勋爵，这个句话果然激起了众人的愤愤之意，在坐的人几乎都是道格勋爵家的生意对手。
毛斯不知道布尔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是被布尔拉在中心，只能好站着等布尔继续说。
“我都知道！布尔，你还是快点说正事吧！我还急着呢！”弗兰克特的声音又响起来，惹得其他商人们纷纷对他嗤之以鼻，布尔家底丰厚，在瑞德班戈城属于商界领袖，弗兰克特直接叫布尔相当的无礼。
想是布尔也清楚对于弗兰克特的这类人，不理会他就是最好的反击，布尔没对弗兰克特直呼自己的名字露出任何的不满。
“可是各位也知道，这个长老会里似乎缺少一种声音！”布尔说完停顿了一下。
“是缺少女人叫的声音吗？”弗兰克特很不知趣的插话进来，不知道是讽刺长老会里特定的人还是所有的人，说完还干笑了两声，“哈哈！”
“弗兰克特，你太放肆了，大庭广众之下污言秽语，我们现在是在商议正事！”人群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呵斥起来，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嘿嘿，总比你背后放屁强吧？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前天借着围城，你强行保护了两个小娘们吧？还玩得动吗？我是当众污言秽语，总好过你吧？”弗兰克特夹枪夹棒的回击了一番话。
这话把大声谴责弗兰克特的一个矮人气得险些背过气去，“老子是矮人，现在正是年轻时候！”
这回答让在场的众人顿时忍不住笑，整个场面开始向着闹剧的方向发展。
“这个弗兰克特虽然狂妄的有些讨厌，但是直人快语倒也不做作，只能说是自以为是的蠢，比那些在背后耍阴谋诡计的人强多了！”毛斯在心里说。
“我们还是说公事吧！不以私德而废公心才是！”布尔一句话就把事情一带而过，“之所以让大家来是因为新成立的长老会中，没有一丝属于我们的声音！我们的利益根本无法保障！”
“是啊！这不公平！为了守城咱们税一分不少！道格欺人太甚了！”
“我们应该去抗议！停市抗税，没了咱们出钱，看他们怎么办！”
“城主是什么意见？”
众多商人多是心思九转之辈，不会贸然冲动，私下的言论各有态度，但是目光落在布尔的身上，似乎都在等他拿主意。
“现在莱因哈特也无能为力了，长老会替代了城主的权力，莱因哈特的官职就没什么意义了，现在我感觉，我们应该结社求自保！既然长老会把我们排斥在外，那我们就应该团结起来，自己保护自己！城北的物资应该尽快统一，有钱、有物又有人，我们自己把城北经营起来！”布尔的意见是自成一系，既然瑞德班戈城的权力机构中没有考虑城北这些的利益，那么掌握瑞德班戈城大部分物资，并且多集中居住在城北的商人，就自己组成自己的权力机构。
听到布尔的话，毛斯不由得佩服，布尔的意见已经很接近现代的商会概念，虽然是权宜之计，但是很有希望发展成为现代的武装商会。
“布尔说的有道理，既然要结社，那总得有个组织，而且还事关兵事，可有领兵的人？”弗兰克特有发话了，原本以他土豪的身份应该能进入长老会，可惜他住在城北，自然被长老会排斥出去，现在听说布尔打算让城北的商人结社，弗兰克特感觉以自己家的实力，应该能抢到几个位置。
商人对于调度管理物资自然有完备的方法，但是对于兵事可就陌生许多了，听过弗兰克特的话，众人难得的都感到认同。
毛斯一直站在布尔的身边没说话，到了现在众人才发觉毛斯的身上带着肃杀的气质，想到布尔先前的话里下的埋伏，不用布尔说明，众人也知道毛斯就是布尔找来领兵的人了。
“这位毛斯先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认识的？识破燃烧屋佣兵团反叛的是他！出城寻找城主信物又安然返回的也是他。”布尔简单的介绍过毛斯的事迹，屋中的其他人除了弗兰克特都纷纷点头，对于毛斯算是基本认同了。
“我见过这个半，毛斯，今早带市民协助守城的就是他！”有人附和了一声。
没想到布尔和大家基本认同了毛斯，有些失落的弗兰克特说话了，“我们需要的是武力，谁知道他是不是取巧？他要是个狗熊呢？”
瑞德班戈城地处边境，城中人大多崇尚武力，弗兰克特更是个喜欢拔尖的，对于兵事，弗兰克特向来有兴趣，自己家中的雇工、护卫都是凶悍跋扈，听说领兵的职务要安排给毛斯一个地位低下的半人，马上不干了。
毛斯从见了弗兰克特起，就知道领兵这件事情不会一帆风顺，以弗兰克特这个跋扈的性格来说，起冲突是必然的，只是这冲突要保持在什么限度内是个问题。毛斯在部队学的是杀人的功夫，不是切磋的架势，招式都是以杀伤为主，如果和弗兰克特的人交手，想要赢不容易，把人杀了却简单。
听了弗兰克特的话后，众多商人都安静了下来，相关兵事可就不是小事了，而要争夺领兵的权力，接下来一番武力上的较量肯定是难免了。
布尔对于弗兰克特数次无礼一直没什么反应，这次也是一样，微笑了一下后，拍了拍毛斯的肩膀，“弗兰克特家族世居瑞德班戈，历次兽人攻城都有参与守城，不过不知道滥竽充数的狗熊是不是也不少啊？”
布尔这话可是把弗兰克特激怒了，布尔这话等于是把弗兰克特刚刚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的顶了回来。
“英雄狗熊，手上见真章！”弗兰克特一高跳了起来，对于城北的这些外来商人，弗兰克特早就看着不顺眼，现在终于有个能压他们一头的机会，哪能任由这些商人来安排。
“好，这里地方太小，而且刀剑不长眼，我看还是拳脚相较吧！”布尔不知道怎么，对毛斯的武力值非常自信，没和毛斯商量就一口答应了。
“可别手下留情，这弗兰克特吃硬不软，你得打得他心服才行！”布尔看来是想借机教训下弗兰克特，杀鸡骇猴，对毛斯的交待是能出多大力就出多大力，打得弗兰克特越痛越好。
当了半天看客，毛斯知道自己终于要唱主角了，弗兰克特带着四个护院来，毛斯估计自己一次对付三个应该不是问题。
把腰上的腰刀解下交给布尔后，看看对面的弗兰克特，毛斯做了一个标准的军体拳的起手式。
“谁先来？”毛斯这是第一次发话，声音干脆利落铿锵有力，让众人对这个年轻人大有好感。
弗兰克特抬脚就想走上来，身边的护院先伸手拦了下，“老爷上去就丢了身份了，小的来！”
“呵呵，快些吧！今天要决定的事情还有许多，没那么多时间扯皮！”先前被气坏的矮人突然插了句进来。
被这矮人噎了下后，弗兰克特不耐烦的坐到椅子上，向着毛斯一指，“去，把属于咱们爷们的拿回来，可别把那半人打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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