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北冥活成了塑像
“不对劲，那鲲能直接穿过封印。”
“有可能是封印已经被完全破坏了。”
“我看不是，你感受一下，封印的气息尚在，而鲲却能自由进入，如此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二位对视，异口同声：“应龙公主。”
赤渊看着凌月和慧日你一句我一句的，他就像凭空多出来的一棵树，想张口又开不了口。
“日神大人，嫦娥和小竹竿呢？”
“落水了，但竹封身为我日宫的大弟子，自保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嫦娥，凌月知道她修为不高，但她身为神仙，掉入海中也不至于淹不死，最多呛几口水。
离封印中心不远的地方，嫦娥浑身湿答答地趴在残破的冰船上，精疲力竭。
“我…我知道了！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一定是被水呛死的！”
趴在她旁边的小竹竿满脸鄙夷：“没出息，堂堂九重天的神仙，竟然被海水呛死。”
“被水呛死怎么啦？！不信我现在把你按下去，你猜你会不会被呛死！”
“我还不会蠢到不懂得元神出窍，脱离躯壳逃生。”
“好像…有道理哦！”
前方的海水似乎又剧烈地搅动了起来，嫦娥心中惧怕，本能地朝竹封所在的地方挨得更近了一些。
“啊…大师兄，那只鲲好像又要来了。”
“谁是你大师兄，你又不是日宫的弟子。”
“小竹竿，那…那待会鲲来了，我害怕，能揪住你的衣服吗？”
嫦娥娇滴滴地朝竹封眨了眨眼睛，这副模样总能引发他的怜惜吧？
然而
“为什么要揪我衣服，鲲来了我又打不过，但你肯定第一个被叼走。”
“……”
过了一会，一根竹竿被抛向海面，呈现出一条完美弧线，接着再稳稳当当落入海面的漩涡中。
空气中飘荡着竹封凄厉的喊叫，却逐渐隐匿于风浪中。
“老娘我虽然没力气把这只冰船修复，但遮断一根竹竿，还是可以的。”
嫦娥揉了揉生疼的拳头，再次疲惫地趴在船边上。
“兔儿，日神，你们到底在哪里呀…”
另一边的两位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慧日、凌月和赤渊一齐走向那封印，那里的白玉门紧闭着，他们进不去。
凌月感受到封印的气息，她觉得凭她现在的力量，能否开出封印的一道口还未知。
“别打开，倘若现在打开，惊动了恶鲲，海面又会被搅动。”
凌月扫了慧日一眼，他怎么跟有读心术似的。
“那我们待在这，等会再进去。等鲲出来，靠它身上的气息。日神大人，你觉得我这个办法可行不？”
凌月转向慧日，学着小赤的样子，单眼眨了眨，挑逗着他。
她的眼里似乎只有慧日，赤渊再次成了一面多余的墙，却十分显眼。
“为今之计只有一试。”
“我也觉得，小白兔说什么都有道理。”
小白兔…赤渊这一句“小白兔”说完后，凌月很想掐死他，她真的手痒。
可她觉得小呆鱼很反常，赤渊不可能随时随地出现，何况还是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灰暗的海水下，凌月只能看到慧日半边的俊颜，却是那么的恬静。
他坐在鹏鸟背上的时候，明明看到她和赤渊在一起，不可能一点都不怀疑。
尽管赤渊放荡的名声在外，拈花惹草不在话下。
既然死呆鱼表现得如此淡定，凌月决定陪他一同唱戏。
“日神大人，你的头发好像乱了。”
凌月盯着他看了好久，慧日没想到最终她嘴里会蹦出这样一句话。
然而，这只小白兔已经蹦蹦哒哒窜到他身边了，速度快得惊人，柔和的月光下，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无害。
结果慧日心跳漏了一拍，那根久而不现且反应最迟钝的神经重出江湖。
凌月踮起脚尖，摆弄着他的头发。
她的小手当成小梳子用，勾起来几根墨发捋一捋，最后再鼓起嘴巴吹一吹，把多余的头发吹到后面去，整个人简直灵动又可爱。
赤渊从一面墙活成了一塑塑像，还是那种夜晚里白得发光，能吓死人的雕像。
他心里默念一百遍：不，小月不是这样的人…不，小月…她这样是因为…她要复仇呀！可是这种方式…
“小白兔我继续去找我的夜宵了，后会有期哈。”
凌月回头摆了摆手，隔空传音让他快点走。
赤渊能坚持与他们俩一起待在水下，并且坚持待到现在，凌月已经很佩服他了。
凌月脚下踩着的贝壳忽然碎了，她本就比慧日许多，这下更矮了，还重心不稳，向前一倾。
她的双手自然而然揪住慧日锦袍，免得自己摔跤，只是那锦袍…手感极好！她忍不住捏了捏，摸了摸，还拍了拍…
“这莫不是冰纹锦绣丝绸？！”
慧日只感觉视线无处安放，因为近在咫尺的小兔子在月光的映衬下粉嫩嫩的，她的脸嫩得能掐出水来。
慧日将头极其不自然地扭向一边，轻轻咳了一声。
“嗯…是的。”
凌月再次羡慕嫉妒恨，日神好奢侈！连这种千年难遇的，还具有护身效果的稀世材料都能拿来做衣裳！
这若是别的神仙，顶多做一套盔甲不错了！
她看着慧日不自在的模样，心中大喜，变本加厉起来，凌月的手划过他的脖子。
“这个什么？”
那一瞬间，慧日整个人像被一道闪电劈了，全身一颤，这只小兔子的手指冰凉，比一般神仙的手温度都要低。
结果她只是顺手刮下来一个贝壳，一个不知何时黏在慧日脖子上的贝壳，他自己都没在意。
凌月捏着那枚贝壳，透过边缘看着慧日。
“日神大人，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她的眼睛里盛着海面上皎洁的明月，一如既往的柔和和纯净。
“嗯…没有，是月光吧。”
凌月心中嘲讽：死呆鱼你承认吧！玉兔这么可爱的姑娘人见人爱也很正常！
“哦，那大概是光的原因吧，鲲出来了！”
大鲲已经从白玉门里穿出来了！又遮住了海面的月光。
慧日立即在它周身吸了些气息，揉成两颗灵珠，把其中一颗递给凌月，自己吞下了另一颗。
“日神大人，你就这么相信我呀？鲲身上都是浊气，要是用这种方法还进不去，会损伤修为的。”
慧日二话不说，手心幻化出另一颗灵珠。
“那你把九重天的清气一起服下，倘若浊气入体，清气能化解。”
凌月就是想要他身上的清气，他是上神，这种类似真气的宝物，最适合仙阶低微的小仙修行。
一切准备好后，他们小心翼翼靠近白玉门。
凌月的手伸了过去，竟然真穿过去了！
她和慧日对视一眼，接着二位一起踏进了门。
仙宫林立，白玉鎏金，翡翠澄碧……
他们回到了天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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