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个世界(2)
当白漪然接到公司总裁的电话时，从听到那一声白小姐开始，她就慌了。
怎么办怎么办，那天没带纸的小姐姐竟然是老板，她是不是因为我知道了她的糗事，要杀人灭口？
啊啊啊啊！我要不要先认错，不不不，那天厕所又没人，她不会知道我的，只要我咬死不承认……声音怎么办？咳咳，好的，白漪然，从现在开始你就感冒了！
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白漪然心里想七想八，一边装作感冒应着林尘的话，“咳，好的，好，我一定准时到。”
电话结束后，看着黑掉的通话界面，白漪然忍不住自得一番，唉，天生丽质，还聪明绝顶，像我这样的人就是老天的亲闺女儿！
“漪然，你在傻笑什么？我昨天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就去跟几个投资商吃顿饭，下一部戏就能定下来了，还需要犹豫这么久吗？”
白漪然扭头一看是难得见一面，一见就给自己抛难题的经纪人，脸上的笑意收了起来，“齐哥，我不想去。”
一听这话齐哥当场翻脸，“你不去？！你知不知道你的合同快到期了，你不拍戏怎么让公司知道你的价值？我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公司不要你了，可别过来找我哭。”
他这番话说的煞有其事，白漪然在演戏方面再怎么有天赋，也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被他这么一吼，心神大乱。
齐哥见她面色松动，缓和了脸色，好生劝道：“你就跟着我去一次，有我挡酒，有小柳照顾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莫非是信不过我？”
他的表情有些狰狞，白漪然心里隐隐有了怯意，不情不愿地妥协了。
达到目的的齐哥没管她刚才跟谁打电话，随意嘱咐了几句便心情颇好地离开了公司。
“唉，不想去啊！算了，不就吃顿饭吗？还能吃了我不成？”
能。
和齐哥闹了番不愉快，白漪然之后的心情都很沉闷，晚上到达和林尘约好的地方，沉闷中又多了几分慌张。
啊啊啊！！林总您好，我是在厕所给您递纸的小白。嘤嘤嘤，可别吃完饭就被封杀了……
“您好，几位？”侍者面带微笑迎了上来，眼中含着几分欣喜，虽然面前的人墨镜口罩捂得严严实实，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人是自己的女神。
白漪然压了压嗓子，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自己，殊不知她的死忠粉一眼就看破了她的伪装。
“2012号包厢，我和林小姐约好了。”
侍者十分殷勤地将她引到包厢门口，在她进门前，小声道：“然然，我是你的粉丝，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然然是白漪然粉丝后援会起的名字，因为她年纪小，后援会里姐姐粉，妈妈粉居多，所以才会有了这个像对自家小姑娘的称呼。
白漪然站在门口，马上就要见林总，心里紧张得不行，听到服务生的话，本着能拖一会儿就一会儿的小九九，不仅给人家签了名，还主动摘下口罩合了影。
但是不论她怎么磨蹭，该面对的总是逃不掉的。
面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推开了包厢的门。
姐姐好飒，看着好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入眼一个女人挺直了脊背端坐在一方，如羊脂玉般白皙滑腻的纤手捧着手机滑动，面无表情冷冽强势的模样一下就镇住了小绵羊一样的白漪然。
门关上咔哒的声音不小，白漪然惴惴不安地挪动着步子，走到林尘对面坐下，小手不安地捏紧了腿上的小包包。
“林……林总？”
“咻～”开心消消消失败音效。
“砰！”砸手机。
“呵。”一声冷笑。
最新款的水果机被无情地扔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白漪然如惊弓之鸟一般缩了缩脖子，“对……对不起！”
嘤嘤嘤，我是不是打扰到林总，惹她生气了？
林尘沉沉地吐了口气，闻声抬起头才注意到白漪然。
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清澈明亮，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脸上有些未褪去的婴儿肥，瘦瘦小小的身体紧张到微微颤抖，看着就软乎乎的想让人欺负。
林尘只看了她几秒便收回了直白打量的眼神，眸色微敛，心神有些恍惚，喃喃道：“对不起什么？”
这人的眉眼和师尊好像。
“我是不是打扰您工作了？”
“……没有。”林尘沉默了一瞬，有些心虚地低头看了眼手机，“我们聊正事吧。”面色坦然得仿佛刚才那个因为游戏把白漪然晾到一边的人不是她。
白漪然灵敏地捕捉到了她那点不自然，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对林尘冷面不近人情的印象险些崩塌。
屏幕上的小棕熊捏着一张手帕擦着泪，配上对面林尘发出的冷气，说不出的反差感。
“噗嗤——”
高级餐厅包厢的隔音效果很好，那一声清脆的笑声甚至还有一瞬回声。
下一秒声音截然而止，包厢里安静得呼吸可闻。白漪然尴尬地捂住了嘴，在林尘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心里更是害怕得直打鼓。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林尘没理她，自顾自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看看，没问题就签了吧。”
这是郝秘书紧赶慢赶在午饭之前拟订出来的续约合同，林尘看过一眼，没什么问题就拿过来了。
新合同提高了白漪然和公司的分成比例，从原来的三七分加到了五五分，各方面条件都比原来的两年约好上不少，但前提是这是五年的合同。
青柠娱乐只是众多娱乐公司中的一家，不是龙头也不是末尾，好的资源僧多粥少，白漪然刚签约那会儿配了个不入流的经纪人，资源都是自己联系伯乐导演桑纳找的，她的发展和公司的确没什么关系。
但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林尘在公司一天，就能给她最好的剧本、角色、综艺……
“我可以仔细看看吗？”白漪然进圈的时候就被桑导灌输了很多公司在合同上使坏的事例，所以她对待合同异常谨慎。
仔细看看也就意味着时间会很长。
林尘了然地挑了挑眉，修长的手指拿回桌上的手机，一把后仰到椅子上，“随意。”
“谢谢。”
之后半个小时两人便忙着各自的事情。白漪然认真一条条看着合同，林尘则是继续攻克被卡住的关卡。
新网瘾少女林尘沉迷游戏，但是却一点都没有减小手机声音的意识，游戏amazing的声音比白漪然的“噗嗤”还大，冰块碎掉的声音很是解压，但对于集中精力研究合同的白漪然就不是这样了。
新做的指甲死死按在合同上，压出了一道月牙的痕迹，粉嫩的指甲泛白，显示着她的心情很是烦躁。
“林总，您可不可以小点声音。”白漪然忍无可忍，抬起头鼓起勇气对林尘说道。
小脸气鼓鼓的煞是可爱，但沉迷游戏，被小棕熊再一次嘲讽的林尘耳朵里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她现在只想过关。
见对面的人不理她，白漪然委屈地撅起嘴，眼里泛着泪花，她总是在镜头下装的很坚强，但是这些经纪人天齐哥给她的压力，还有面临解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的无助，突破了她能承受的阈值，林尘的忽视就是击溃她泪腺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本来就是个爱哭鬼，她不要再忍着了，就要哭，还要嚎啕大哭吵得林尘玩不成游戏！
一分钟之后，她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林尘茫然地抬起头，一脸无辜，“你哭什么？嫌条件差？”
这都是公司的a级合同了，小小年纪胃口倒不小。要是换个别人，林尘连个眼神都不会给，奈何这人是她的任务呢？加上那双哭起来和师尊相似的杏眼，她总算温柔了些。
林尘按下心里的不耐，精致的眉毛微微皱起，道：“你想要如何？股份吗？百分之一够不够？”
“嗝～什么？”白漪然一脸懵地看着林尘，因为哭了很久声音有些沙哑，泪珠粘在睫毛上欲掉不掉，红彤彤的眼睛像只兔子一样，脸蛋也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目的都达到了，还跟我装傻。
林尘吸了口气，漫不经心道：“白漪然，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不必跟我兜圈子。”
“我……我想你关掉游戏声音，吵得我看不进合同。没……没想要……”后面的话白漪然没说完，林尘也能猜得到。
深知自己误会人的林尘不自然地摆弄着手机，“不好意思，你继续。”
这一哭发泄了所有的委屈，白漪然哪还有心思看文件，怯生生地看着空荡荡的桌面，擦着眼泪哽咽道：“林总，我饿了，想吃火锅。”
许是林尘太好说话了，也或许是她看着面善，白漪然不自觉恃宠而骄，想吃因为保持身材而戒掉的火锅。
翻腾的辣锅咕噜咕噜冒泡泡，卷曲的毛肚七上八下，长长的鸭肠嘎嘭脆，嫩滑的撒尿牛丸，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边流下来。
嘶溜～不管了，我今天必须要去吃！
火锅，原身的记忆里没有的味道，林尘升起几分好奇，“把眼泪擦干净，我订位子。”
巧的是餐厅附近正好有一家老牌火锅店，香味飘过一条街都闻得到，底下评论五花八门，把这家的锅底夸出花来，比白漪然的粉丝还能说彩虹屁。
林尘辟谷多年对食物没什么兴趣，不过看着白漪然快速擦着眼角，收拾桌上的合同。动作之急切，是真的很想吃了。
不过几分钟，两人就收拾好了，退掉还没上的西餐，结完账前往芳华火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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