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的命根本就不值得动手
白楚汐被黎旬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李嬷嬷和玉珠也惊在原地。
“黎叔，你这是做什么？”
黎旬抬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白楚汐腰间的玉佩，微见泪光，“少爷把这个给您了？”
白楚汐手拿起那玉佩，“这个？”
黎旬点着头，他在玉珠的搀扶下站起身，“家主玉佩，老奴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他了，自从容家覆灭，少爷就把这玉佩连同着他的回忆一同藏了起来。”
白楚汐没想到这玉佩竟有这样深的含义，而她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戴了出来，她想着待会儿还是把这东西给收起来吧。
……
王府，容承宇一脸寒霜地坐在一边，旁边的王老爷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在他俩对面，跪着一个被打得不像样子的少年，此人正是王家幺子王允。
在书房外头，两三个女眷跪在外头哭哭啼啼，请求老爷下手轻点。
“好了，住手吧！”
看着王允的越来越苍白的脸，容承宇还是出声，让旁边鞭打王允的管家停手。
管家拿不准主意，犹豫地看了王老爷一眼。
王老爷并没有直接发话，只是气急败坏地问着王允，“说！你究竟错没错？”
王允不吭声，倔强地跪着，用一种无声的态度反抗。
这副模样气得王老爷火冒三丈，“逆子！逆子！我王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东西。”
王老爷的话几乎是嘶吼出来了，刚说完就忍不住剧烈地咳嗽，声音传到了门外，外头的王夫人急忙开口哄着王允。
“孩子，快跟你祖父还有容大人认错。”
王允还是不出声，气得王老爷就要站起身亲自打他。
“好了，王老爷看样子他是不会认错了，你打他又有何用？他认不认错我不在乎，但我要你们向我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再发生，不然，你这个放在心尖上宠的儿子我可是要带走了，牢饭不好吃，但管教人还是很管用的。”
王老爷的面色有些难堪，狠狠地将鞭子甩在一边，转身对着容承宇陪笑道。
“容大人，您消消气，都怪我，这件事我提前竟然不知道一点消息，是我教子无方，这孩子打小就跟赵戎交好，赵戎说什么，他就跟着信什么，这次下毒也是赵戎提前告诉他，那药只会让县主短时间内陷入痴癫，并不知其真正的作用。
这孩子是家中排行最小，家里宠惯了，也让他心思单纯对谁都没有防备之心，此事也是受了赵戎的教唆这才铸下大错，还请容大人看在他也是被人利用的份儿上宽恕他这一次，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见着一向清高的王老爷此时竟能将姿态放至如此，容承宇也没有继续为难，只是开头问道。
“赵戎之前不是被关着？”
王老爷解释道，“之前赵家一直怕赵戎出来惹事，便把他关在城外的庄子，赵戎又不老实，有好几次都逃了出来，赵家人实在没了办法，又将他给锁了起来，这下赵戎才得得以安分下来。”
他顿了一下，思考片刻后接着说道，“许是王老太爷和王老爷都走了，底下人的人也懈怠起来，这才给了赵戎可趁之机，我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就把赵戎给锁了起来，容大人若想去见，随时都可以。”
容承宇点了点头，准备离开之时，转头看向里面跪着的王允，没有责备没有怨恨，好像在透过他的脸在看向另外一个人，说出口的话也像是在喃喃自语。
“家中幺子，天真无邪，迟早有一天你会因为自己的天真而付出惨痛的代价。”一如他一样。
语罢，容承宇不再看任何人，命小厮将自己推出容府。
容承宇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澜亭院中的灯依然亮着，似乎是在特意等着他。
容承宇推来门，见一姑娘坐在梳妆台前，面前摆放着他送出去的玉佩，小小的身影被笼罩在暖暖的烛光中，刹那间的幸福涌上心头。
听见声音，白楚汐回了头，看见容承宇后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
容承宇进来后，从轮椅上站了起来，走到白楚汐的身后，“知道了？”
白楚汐感觉脸颊微微发烫，“你怎么不告诉我这是家主之物，我戴出去之后把黎叔吓了一跳。”
容承宇满不在意，“反正早晚都要给你，你戴着还是收起来，全凭你自己做主。”
容承宇回到床边，将自己的外裳脱了下来，“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看他神神秘秘的模样，白楚汐不由得有些好奇。
容承宇微微一笑，“去见赵戎，让你出气。”
白楚汐先是愣了一下，后而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说今日这件事是赵戎做的？”
容承宇不置可否，“赵戎许久不出面，以至于我们很快就忘了这号人物，想想他之前做的事，一个失去一切一无所有的人，怎么可能不存心报复。”
语罢，容承宇便躺上了床，但白楚汐依旧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尴尬与犹豫，容承宇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调侃道，“睡吧，你好好歇歇。”
他这话说的白楚汐更加尴尬了，但见容承宇大大方方的模样，白楚汐索性也不矫情了，上了床两个各躺一个被窝睡去。
此刻白楚汐还没反应过来容承宇的言外之意，直到过了几天后，她才明白过来，容承宇口中的“歇歇”，当真只是让她歇歇而已。
明日，容承宇带着白楚汐来到城外的一处庄子，这里四面都是荒山，宅院也陈旧不堪，远远看去，还以为是谁家废弃不用的房屋，实在难以，曾经在淞县叱咤风云的前知县如今竟落得此中境地。
容承宇掏出了王老爷给他的信物，守在门边的小厮见状，立刻打开门放他们进去。
七拐八拐走了许多连廊，这里满地都是落叶，除了门外守卫的小厮，里面没有一个人伺候，风吹起，满目萧然。
他们终于见到了赵戎，看到他的第一眼，白楚汐还以为见到了已经死去的赵老太爷，这赵戎与赵老太爷长得像极了，许是犹豫长时间的摧残，赵戎看上去要比同龄人苍老许多。
察觉到有人过来，赵戎做坐直了身子，他似乎已经许久没吃东西了，浑身瘦得皮包骨，双颊也深深地凹进去，明明是在奋力地挺直身板，可背脊依旧无力地垂弯着。
容承宇将武族长曾经给他的那瓶解药拿了出来，“解释解释吧！”
“哼！”
赵戎冷笑一声，连神态动作都与赵老太爷别无二致，“你不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假惺惺。”
容承宇也不生气，“凭借你的能力，能联系到王允，再给王允一瓶江湖已经许久不出现甚至连解药都很难找的毒药？若没人在暗中相助，我是绝对不相信的。”
赵戎还是满不在乎，十分狂妄地瞥着容承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容承宇：“你的命，根本就不值得我动手，现在杀不杀你，还有什么区别吗？”
赵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曾经的他也是风光无限，如今只能像蝼蚁一般被旁人轻视。
“那你跟我又有什么区别？别扯着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来审问我，爷犯得错爷认，你容家那下三滥的事，你敢认？我父亲虽然立身不正，可从来没做过偷敌判国的事，你！比我还脏！”
容承宇略微皱了下眉，白楚汐上前，面无表情地甩给赵戎一巴掌，赵戎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反应过来后，暴怒着想要起身还手，白楚汐一句话便浇灭了他的火。
“这巴掌是你母亲让我代她打的。”说完，白楚汐便将王夫人曾经给她的遗书放到了他的面前。
赵戎原本还是很生气的，但当他看见那熟悉的字迹后，便再也绷不住了，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将信纸打开，上面所言，皆是赵家昔日种种罪孽，赵老爷是如何杀了赵晖，又是有个陷害赵夫人，父子相残，尔虞我诈。
但信的结尾，赵夫人还是用尽了她所有的爱，告诫赵戎不可怨恨，安稳度日便是尽孝。
赵戎完全不敢相信，他摇着头，嘴里一遍便否认着，“不可能！不可能！”
白楚汐看着面前的人，诚然，他很惨，可是她却一点也同情不起来。
“赵公子，赵家今日结局，一部分的起因便是你，你为官不良、持身不正、强抢民女，将赵家拉入水深火热之地，赵家措手不及，欲求绝地逢生，一次次地走上不归之路，对于今时今日，赵夫人可以怨，赵晖可以怨，但你，没有这个资格。”
赵戎张大嘴巴，将被他折皱的信纸细致地摊平，哭不出声，但眼泪不止。
容承宇冷冷地看着他，“若你肯说实话，我可以让你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脱离赵家，此后一生，都不会再生活在因你而带来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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