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首徒
秦沐璃跟随宁怡师姐来到一个茅屋。
没错，是一间茅屋，就是“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的那种。
茅屋中放置着一张简易的桌子，一位鹤发老人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正在对弈。
“来了？”
老人听到了声响之后就放下手中的棋子，转过身面向她们。
宁怡躬身作揖，“庄主。”
鹤发老者挥了挥手，宁怡便退下了。
秦沐璃学着宁怡也行了一个作揖礼，而非官家女子的万福礼。
“问吧，小阿璃，你的心中一定有不少疑问吧！”庄主一脸慈母笑看着秦沐璃，看向秦沐璃是那种寻常老人看晚辈的眼神。
“您知道我弟弟的消息？”
秦沐璃虽然感觉他的态度很是怪异，这称呼也有点……肉麻，可是既然他让自己问，自己也就不必扭扭捏捏。
“嗯，知道一点点。”他端起桌上的热茶，缓缓吹了吹，喝了一口，闭上眼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没了，这就没了？秦沐璃表示很疑惑。
“接着问呀，全部问题问完了我一起回答。”老者久久没有听到声音，睁开双眸看向秦沐璃。
真是一个怪人，秦沐璃心想。
“我还想问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这里是哪里，我知道它叫归宁庄，我想知道它存在的意义？接下来你想要让我干什么？你和我，和我娘有什么关系？我弟弟现在在哪里？”
秦沐璃一口气把心中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问完了？”
秦沐璃点了点头。
“好，那我现在来告诉你，归宁庄是个好地方，这里的人都是好人，至于它的地理位置，我想在地图上应该是还没有的。我将你带来这里也没有恶意。”
说完之后又开始气定神闲地喝茶，恢复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又说完了？
这和没有说有什么区别吗？这些她都知道好吗，所以这个回答看似什么都说了，实则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哈哈哈——”老头突然抚着胡子笑起来，“丫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并没有得到你真正想要的东西对吗？”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你想要事无巨细知道这每一件事也不是不可，只是不是现在，而且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老头看着女娃一副想要知道又表现出不屑于问的神态，嘴角抽了抽，没想到这小阿璃气性这么大，算了算了，不逗她了。
如果一次性逗过头了，以后就不好玩了。
“小阿璃，如果你想要知道一切。那就拜我为师，在归宁庄学习五年，达到出师标准即可出师。届时，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头收起了之前随心随性的那副模样，一脸正经地看向秦沐璃，好像要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五年之后，如若没有达到会怎样？”秦沐璃不得不多思，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太神秘莫测了，没有一丝安全感。
“五年为期，若你没有达到要求，我也会让你下山，只是不会给你任何消息线索。而你不是出师，而是被逐出师门。”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秦沐璃在听完老头的话之后，直接跪下行拜师礼，生怕他会后悔。
自己此时回去，能力不足，什么也做不了。
若五年之后成功出师，拿到线索找起弟弟来会事倍功半，报仇的事也会更加轻松。
若出师未果，自己身上有一技之长也好过现在。
宁老庄主满眼欣喜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少女，好像看到了希望。
“好好好，我的好徒儿，快起来。”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弯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秦沐璃。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宁皓天的首徒了。”宁皓天拍了拍秦沐璃的左肩。
“从明天开始，早晨你和归宁庄众弟子去书院上课，下午自行选择要学什么，吃过晚饭之后过来这里。”
“是，师父。”
“好了，你下去吧，回去准备准备。”
秦沐璃躬身作揖，垂头时看见棋子的材料竟然是暖玉。
她记得先帝在位时，终其一生，宫中暖玉数量都是个位数。
之前看见这老头住了一个茅草屋的时候，还以为走的是钱财乃身外之物的路线。
结果，终究是自己浅薄了。
没多久，庄主收了小仙女做徒弟的消息就传播开来了。
羡慕那自然是有的，嫉妒也有一点，毕竟他们都只是在归宁庄中学艺，和庄主只有主客，上下的关系，再有就是他们的感念之情。
至于师徒情分，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奢望。
但是要说心中有恨，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现在可以吃饱穿暖，饱读诗书，学习技艺，都是庄主的恩赐。
大多数人都是真心为秦沐璃高兴，可是并非每一个人都知道知足和感恩。
总有人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宁雪看着秦沐璃的房间门庭若市，听着这人声鼎沸，再看看自己。
自己以前是归宁庄是最小的，大多数人都宠着她。就只有宁衍风一个例外而已。
现在来了一个秦沐璃，自己小师妹的地位不保，她还被收为了庄主首徒，宁衍风也老是往她身边凑。
凭什么，就凭她那一张纯良无害的脸吗？
宁雪那张俏丽的小脸逐渐扭曲，眼睛里好像淬了毒。
她瞥了一眼笑得甜美的秦沐璃，转身径直离开。走到银杏树边的时候，拔出剑迎着树干乱砍一通。
秦沐璃感觉身后有一个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她相信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她早已经死无全尸了。
可是回过身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不过那颗银杏树好像有些杂乱。
“小师妹，看什么呢？来，和师兄喝一杯。”宁衍风一把搂住秦沐璃的肩，然而他的脚步已经不稳了。
“师兄，你少喝点，你已经喝醉了。”秦沐璃扶住摇摇晃晃的宁衍风。
“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这么可爱的小师妹。”
“哎，师兄，你快站稳，我扶不住了。不是还有宁雪小师姐的吗？”秦沐璃努力扶着衍风师兄，可是这扶不住呀，大师兄他们也不帮忙，一脸看戏的表情。
“切，宁雪，她是什么货色，也配和你相提并论。”一听到这个名字，宁衍风就犯呕，就那个白莲花，也配当他的小师妹？
“衍风！”
大师兄宁修林听到这话之后，眉头一皱，不管宁雪师妹如何，这话都有些过了。
宁衍风听出了大师兄的话中含着怒气，也不开口说话了，只是眼中的鄙夷没有褪去丝毫。
待到所有人祝贺结束，回去休息的时候，已经巳时了。
秦沐璃想着明天要正是开始学习，也赶紧洗漱上床休息，但是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刚刚衍风师兄的话。
衍风师兄喜欢热闹，性格开朗，很少会说人坏话。
大家都叫他“皮猴”，他从未恼过，还沾沾自喜。
他对那个宁雪师姐的态度未免太奇怪了些，得找个机会问问衍风师兄。
还未想清楚呢，秦沐璃便困得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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