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张嫣流产
坤宁宫内,张嫣正坐在桌前,与范琴二人在闲谈。此时二人怀孕均有些月份,小腹大了出来,坐着不禁都有些吃力。
“琴儿,本宫怀孕这段日子可是腰酸背痛的很,现在脚也肿了起来,鞋子都要穿大一码。”张嫣用手轻轻锤了锤腰酸痛的地方,对着范琴缓缓说道。
“娘娘,怀孕都这样,臣妾怀长姐儿的时候胃口大的出奇,用膳用的都是平日的两份呢。”范琴笑着用筷子夹起一块鲜红剔透的山楂糕,放在嘴中细细咀嚼,对着张嫣认真的说道。
“琴儿,本宫看你爱吃酸的很,这胎本宫看可是个皇子。”张嫣眼见一桌的糕点,范琴却独独盯着桌角的山楂糕吃,心中一喜,不禁欣喜若狂的说道。
“陛下继位已有三年,但却膝下无子,若臣妾真能诞下皇子可就好了,这样陛下也能定心。”范琴嘴中嚼着山楂糕,对着张嫣缓缓的叹了口气,轻轻说道。
“这几日本宫闲时就抄佛经,祈求咱们肚中的孩子能平安诞生,琴儿放心便是。”张嫣眼见范琴开始面容惆怅,伸出手摸了摸范琴的头发,一脸认真的安慰道。
“还有李月,现如今也被陛下宠幸有了身孕,陛下已给她封了贵人,赐居永宁宫。并且陛下觉得这宫名字不够喜庆,特意改名叫长春宫呢。”范琴脑海中想到怀有身孕的李月,曾经主仆一场,感情自然不比一般嫔妃,她不由也担心道。
就在这时,胡司药领着一个老妇人走进了坤宁宫,二人谈话戛然而止。
胡司药眼见范琴在此,不禁愣了愣,随后对着一旁张嫣恭敬的说道,“皇后娘娘,这是臣为您找的按摩妇人,她姓赵,娘娘称呼为赵嬷嬷即可。”
“辛苦胡司药了。胡司药用心选的按摩妇人,本宫自然放心。”张嫣对着胡司药点了点头,面带微笑的说道。
“这赵嬷嬷可是她们家乡当地有名的按摩妇人呢,臣花了好久才寻来的,娘娘的腰疼可是能缓解了。”胡司药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对着张嫣笑道。
范琴眼见赵嬷嬷前来给张嫣按摩,对张嫣道过别后就回去了。胡司药眼见张嫣对赵嬷嬷十分满意,心中大喜过望,对张嫣行了个礼也下去了。
不多时,坤宁宫内一片寂静,二人相顾无言。
“娘娘,请您躺下,草民给您按摩一下吧。”赵嬷嬷眼见张嫣沉默不语,顿时不知所措,过了许久缓缓开口说道。
张嫣听从赵嬷嬷的话,缓缓侧趴了下来。由于怕压到腹中胎儿,她双手撑着小腹,姿势有些吃力。
赵嬷嬷手法熟练的在张嫣后腰的穴位出按压着,顿时张嫣感觉后腰一阵舒适,她浑身放松下来,眼睛半眯着,显然十分舒服。
“草民的手法娘娘可觉得舒适。”赵嬷嬷眼见张嫣如此享受,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着张嫣温柔的询问道。
“嬷嬷好手法,本宫觉得腰舒服了许多呢。”张嫣闭着双眼,一脸安逸的对着赵嬷嬷说道。
赵嬷嬷一见张嫣如此放松警惕,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恨意,锤腰的手力道大了许多,狠狠的锤了下去
乾清宫内,朱由校正为张嫣肚子里未来的孩子雕刻着玩具。
只见他熟练的用工具推动着木屑,眼神温柔的盯着面前的半成品,嘴中不停喃喃道,面目慈祥,仿佛已经沉静在自己要当父亲的时刻了。
就在这时,窦美仪匆忙跑了进来。
由于跑的极快,一时之间脚下没注意,直接被突起的门槛绊了一下,整个人瞬间摔了出去,显得十分狼狈。
朱由校眼见窦美仪如此急匆匆的赶来,顿时心感不妙,手中死死握着手中的木雕,一脸严肃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窦美仪鼻青脸肿的爬了起来,由于摔的疼痛欲裂,她不禁身体颤了一下,扶着一旁的墙壁,神情严肃的对着朱由校急切的说道,“皇爷,皇后娘娘出事了。”
坤宁宫内,不同于往日的祥和,此时早已乱做了一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时不时宫人端着装满血水的盆子匆忙走出,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张嫣此时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浑身早已大汗淋漓,额头秀发被汗水湿透了,变成弯弯曲曲的黑绳,随意的搭在她光滑洁白的额头上。鲜红的血丝染红了她的裙摆,她死死咬着嘴唇,偶尔痛得受不了了,才发出一两声□□。
一旁的方御医正拿着银针扎着张嫣的穴位,只见他额头紧皱,眼中满是惶恐不安。由于过于害怕,他的额头满是密密麻麻的汗水。
此时阿奇带着朱由校二人冲了进来。
房间内的下人们眼见朱由校不管不顾的冲进产房,急忙走上前阻拦道,“皇爷,产房血气重,您可进去不得啊。”
朱由校内心着急,伸出双臂狠狠推向阻拦他的人,双目通红的看着对方,一声怒吼道,“滚。”
宫人们眼见他如此惊慌失措,吓的瞬间失语,众人面面相觑,只得愣在原地,硬是不敢上前。
朱由校急忙走到张嫣身边,死死的抓住张嫣冰冷的小手,眼神中满是自责,只见他双目湿润,仿佛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一旁的阿奇眼见朱由校走了过来,也不顾身边的局势,急忙对着朱由校说道,“娘娘这几日只是腰疼,但是胎儿一直好好的,今儿胡司药请来的赵嬷嬷帮娘娘按摩,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
“胡司药?”朱由校目光闪烁,突然想到自从上次韩司药被处死后,前些日子客氏在他面前举荐胡氏为司药,他当时正忙着批奏折,顺口就答应了,未曾想会变成今日的局面。
就在这时,抢救许久的方御医终于抬起了头,只见他满面歉意的看着朱由校,低声说道,“娘娘的胎并没有保住,请皇爷节哀。胎儿已经成型了,微臣看下来是个皇子。”
朱由校一听方御医如此说,顿时面色变得煞白,浑身没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床前。虽说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到方御医如此说,一时之间也是承受不住。
躺在床上的张嫣仿佛听到了似得,眼皮微动,不多时苏醒了过来,眼睛死死的盯着方御医,声音虚弱的喃喃道,“我的孩子薨了?”
“宝珠,别难过了。”朱由校眼见张嫣苏醒,顾不得内心的崩溃,急忙安慰张嫣道。
“陛下,可否相信臣妾,臣妾的孩子不是无意中小产的。胡司药请来的赵嬷嬷在锤臣妾腰时故意加大力度,臣妾的孩子才没的,陛下你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以还臣妾公道啊!”张嫣眼睛认真的看着朱由校,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语气虽轻但极其坚定的说道。
朱由校眼见张嫣如此,眼神中闪过一丝隐忍,他死死用手掐着手心,对着张嫣转移开话题,“宝珠,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陛下,这是我的孩子,我是孩子的母亲,我只想要一个公道,陛下为什么要如此包庇他们。”张嫣眼见朱由校并不想深究此事,眼中满是失望,鼻子一酸,终于顾不得周围都是人,没有在克制自己的悲痛,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宝珠,对不起。”朱由校背过头,双目含泪,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悄悄说道。
由于已是初冬,懋勤殿内早已生起了火炕。朱由校向来喜欢鲜花,房间内早已放置了许多牡丹,空气中满是沁人心脾的花香味。
但众人此刻身上却吓得浑身打着冷颤,小心翼翼的做着自己的活,面对皇帝痛失嫡子这样的噩耗,大家内心均是十分沉重。
与众人不同的是,一旁的客氏面色神采飞扬,似乎不为这噩耗所动。只见她正坐在角落喝着茶水,眼神中满是窃喜,仿佛奸计得逞了一般。
朱由校披着厚厚的黑色披风,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眼见房间中呆着不少人,顿时本就痛不欲生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他冷冷的给了众人一个眼神,众人眼见朱由校如此,纷纷作鸟兽散状的离开了。
客氏正好见朱由校进来,本就计划得逞的她心中更是春风得意,表情中是藏不住的窃喜,朝着朱由校就迎了过去。
朱由校眼见客氏过来,身子顿时下意识的避了过去,看向客氏的眼神满是杀意,对着客氏冷冷道,“客氏,朕知道是你做的。”
客氏眼见自己的计划早已被朱由校识破,心中一惊,顿时又寄希望于朱由校对自己的情分,心虚的看着朱由校,迟迟说道,“哥儿”
“不要叫朕哥儿,若你不是魏忠贤的对食,朕真恨不得喝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为朕逝去的孩儿报仇。”朱由校对着客氏冷笑道,紧接着一声怒吼道,“滚。”
客氏眼见朱由校如此发狠,顿时吓得毛骨悚然,本想说的话瞬间说不出口,她只得身子向后退去,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间。
众人走后,屋内顿时一片寂静,朱由校反手将门栏上,有气无力的走到桌前,整个人缓缓坐下。紧接着,手中抓过即将完成的木雕,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他双手拿过木雕和砚台,一下又一下的砸在桌面上,木雕被砸的碎裂开来,木屑碎片刺入肉中,双手顿时变得血肉模糊,可他浑然不觉疼痛,只是麻木的砸着桌子,狠狠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望着面前的桌子,不停的冷笑着,最终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一开始他只是小声的哭泣着,紧接着仿佛按动了悲伤的情绪一般,哭的越来越大声,最终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脑海中闪过张嫣看向自己失望的眼神,心痛的仿佛如刀割一般。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流产,他又何尝不难过。
他明知这孩子是客氏和魏忠贤害死的,但他已扶持魏忠贤去对付东林党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出第二个更适合的宦官,为了面前的局势,客氏二人不能动。
他不停的哭泣着,嘴中骂骂咧咧道,由于哭的过于用力,他早已喘不过气,哭声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他恨自己扶持魏忠贤后魏忠贤如此嚣张,他恨客氏从小看着自己长大,但为了一己之欲毫不留情搞掉自己孩子,但他最恨自己,恨自己是个没有能力的人,保不住自己与张嫣的孩子,明知凶手是谁却如此无能为力。
由于锤的过于用力,此时他的头发散落了开来,鬓角乱糟糟的,显得整个人像个疯子一般。许是锤了许久,他似乎没了力气,整个人摊坐在椅子上,眼中满是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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