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山门初开天梯登
中午回到家中,陆父已做好饭。
陆苍月吃完,好一会才试探地问道:“爹爹,我体内有灵根了,我想出去一段时间,前往外面看看,还望爹爹成全”。
屋内气氛好一会沉闷。
“去吧,不过出门在外照顾好自己,我在家中等你。”陆父终是打破平静开口道。
“今晚在家好生歇着,我给你准备点干粮路上吃,什么时候想家了就回来”,嘱咐了两句,陆父起身拿起药篓朝门外走去。
他并没问陆苍月为什么突然就拥有了灵根,既然孩子想出去闯荡一番,他这做爹爹自然支持。
下午,陆父带了一袋面粉回来,在厨房做着面饼。
陆苍月安静地待在房间打坐,可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走出房间,看到小兽在院内上串下跳,玩得不亦乐乎。
看着眼前小兽,陆苍月开始寻思着给它取个名字。
“小狐狸”,“小淘气”,“白雪”......一连想了十几个名字,叫唤着小兽,小兽都不搭理他。
既然小兽浑身毛白如雪,又这么有灵性,干脆就叫它“白灵”,再不喜欢,就没辙了。
“白灵”,陆苍月轻声叫了声,那小兽屁颠屁颠,跳过来,似乎默认了这个名字。陆苍月只得感叹,还真是有灵性。
一天就过去,早上的村口很是冷清,父子两人都起得很早,并没惊动村里的他人。
陆苍月从陆父手中接过包袱背在身上,不舍看着爹爹,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好一会,才动身出发。
陆苍月本想将白灵放回山中,可是白灵不依不挠地跟在身后,无奈只得抱着它一起上路。
五百里路程算不上多远,但是却是他第一次远行。路上饿了就吃爹爹装的面饼,渴了就寻个山泉喝饱,累了就爬到树上歇息。中间碰到过几只野兽,不过看到陆苍月怀里的白灵,就远远逃走。陆苍月不明所以,只以为是自己修士的气息震慑了野兽。
至于白灵,中间跑开过几次,回来就肚子滚圆地跳到陆苍月怀里熟睡。
第十天,终于来到夫子所说的宗南山,沿着山间石阶,很快就来到山门前。一块高约十丈的巨石竖立在门口,上方写着“宗南仙门”四个大字,震人心神。
门口两名身穿白衣的修士把守着,陆苍月探视一眼,只觉得修为深不可测;旁边则是有十几个少年,跟自己年龄差不多,都在等待着,身上虽有灵力波动,不过却弱的很多,甚至一大半不如自己。
陆苍月向其他少年打听才知,仙门每月都会有一次招收弟子考核,距离下次考核还剩三天,所以大家都等在门口,进入不得。他摸了下包裹,所幸爹爹做的面饼还有几块,可以坚持几天,于是就找个僻静角落坐下来,静心养神为考核做准备。
怀里的白灵自从来到山门口,就安静了下来。
第二天,山门前又来了三个人,一主两仆。两名仆人衣着光鲜,左右伺候着中间那名少年,只见中间少年头戴金簪,脚穿虎靴,锦衣玉带,好不威风。两名仆人看着前方十几名少年,肆无忌惮,出言不逊,阵阵讥讽。十几名少年看着两人,虽然满脸愤怒,却没发作,显然心有顾忌。
待两名仆人安静下来后,这才打量四周。其中一人发现坐在角落的陆苍月怀里躺着一只小兽,就向中间那名锦衣少年禀报,引来锦衣少年侧目。
锦衣少年吩咐几句,那仆人几步跑到陆苍月面前盯着白灵开口道“这小兽挺漂亮的,我家公子要了,多少钱开个价”。
“不卖”,陆苍月安静坐着,并没抬头。夫子曾说白灵与自己有缘,要善待之;若是白灵自行离去,他可能不在意,但是选择跟随于他,他自不会弃之。何况这十几天的相处,他也习惯白灵在身旁陪伴。
“可知我家公子是谁,能被我家公子看上,是这小兽的福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仆人不依不饶道。
陆苍月闻言也不吭声,自顾静坐,一副你出多少钱我都不卖的样子。
仆人气急,就要作势来抢,却被锦衣少年叫住“阿三,回来,仙家之地,不可动武,既然别人不卖就不要强求”,仆人会意,返回锦衣少年身边,一脸邪笑看着陆苍月心想道,我家公子从小到大哪有得不到的东西,算你小子倒霉,得罪了公子,别想活着回去。
陆苍月看着仆人邪笑,甚是无奈,白灵啊,你这睡个觉还会给我引出祸事。看那锦衣少年说的好听,事后肯定不会誓不罢休,自己以后碰到这三人,定要多加小心些。
三天过去,中间又陆陆续续来了五十余人。第四天早上,门口便有仙音传出:开山门,登天梯;过仙雾,得仙令。”
仙音落下,一张黄纸自天而降,挂在门口,上面写着几排小字。
“山门开,山下少年皆可参加入门考核”
“天梯一百层,凡通过者可入外门杂役处报到”
“仙雾三里,凡通过者可成为外门记名弟子”
“仙令共十枚,取得者将进入外门,成为外门正式弟子”
黄纸刚挂,守门的两位白衣弟子便撤去门口阵法,露出里面一条宽约二丈的天梯,每层天梯相距三丈之远。
锦衣少年并没看向黄纸内容,就带着两名仆人率先冲出,想来早已清楚仙门招收弟子规则。
而后,又有几名少年冲出。陆苍月并不知晓规则,只得认真看完,这才动身朝门内奔去。
来到天梯口,一层已经站满了人,正在开始向上攀爬。最上方锦衣少年已经来到十层位置,两名仆人也到了九层,后面几层都有人在。
陆苍月当下来到一层,也开始混在人堆里向上攀爬。只感觉天梯内似乎蕴含某种力量,让自己身体变得比平常沉重五分,他以为是白灵缘故,抬头看向左右两旁,见其他人也是吃力。唯有肩上白灵好似不受影响,在那好奇张望。
想来这种力量是针对所有人,当下不再理会,向上爬去。
二层、三层,很快来到十层,上方已有二十几名少年且爬且歇息。陆苍月才踏上十一层,便感觉体重又增加五分,已到平常一倍重量,心中一沉。照这样看来,想要登上一百层,得耗费很长时间跟消耗很大体力。
陆苍月开始催动体内一道灵力,青光出现在脚底,身体顿觉轻了一些,趁着灵力加持,快速向上爬去。
一个、两个,一直爬到五十层,陆苍月前后超过七八名少年,前方还有十五人。最上面还是那锦衣少年,人已到了五十八层,速度比之前开始慢了一些,十几人脚下也都有灵光闪耀,看来都催动了自身灵力。
陆苍月在五十层停歇一会,催动体内第二道青气,爬向五十一层,三倍重量瞬间加身,险些让他没站稳,暗道一声好险。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下方几十人还在不断努力向上攀爬,如今陆苍月已经来到七十一层,在他上方只有六人,锦衣少年也只是距离他不过五层。
此时,天梯上不像之前那么平整干净,而是崎岖不平,并且长满光滑的绿苔,稍不留神就会跌落到下方,这也是七人距离相差不大的重要原因。
陆苍月再上一层,追赶上第六人,此人身材高大,修为跟他一样也是凝气期三重,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并没作声,埋头朝七十三层爬去。好不容易来到上面,那人却是一不留心滑了下去,直到落在七十层才稳住身子,一脸恨恨地盯着上面,重新向七十一层爬去。
陆苍月小心停在台阶上,看向上方,眉头皱得很深。七十四层上面,那名唤作阿三仆人,一脸坏笑的盯着自己,并竖起中指。看样子打算在七十四层拦住自己。
陆苍月暗中调动体内三道青气凝于右臂,开始朝上方爬去,并没理会阿三。待到他左手抓住天梯边缘,打算一举来到七十四层,那叫阿三的仆人果然出手阻挠。
只见阿三走到陆苍月面前,一只脚狠狠地踩向他左手,疼的他差点开口大叫起来,那仆人一脸幸灾乐祸,并喊道:“乖乖交出小兽,大爷便饶你一次”。
“休想”,陆苍月忍着疼痛,大喊一声,趁着阿三再次抬脚踩来之际,右臂猛地抓向台阶,借助三道青气之力拉动身体,一下冲了上来。在阿三错愕中,一脚踹向阿三站着的那只脚,随即阿三失去重心,朝下方跌落,停在七十层。
“小子,你等着”,阿三一脸威胁地看向陆苍月,此次丢了面子,他也不好再多开口,咬着牙朝七十一爬去。
陆苍月上方,锦衣男子跟另一个仆人,回过头,看到刚才发生一幕,并没作声。陆苍月还不知道,两人内心里早已把他当作死人看待。
之后陆苍月顾忌上方两人,并没想着赶超,一直不紧不慢地登着天梯。此刻他已来到八十九层,手脚满是鲜血。在来到八十一层后,天梯上已不是绿苔,而是长满密密麻麻荆棘,身子触碰上面,就会被其上利刺划破。下方已有两名少年忍不住疼痛放弃继续攀爬,停在七十多层。
仙途渺渺,若心不坚,何以向道!他想起夫子所言,看着下方的少年们,咬了咬牙,继续爬着。
九十层,九十一层,一直来到九十六层。鲜血染红了天梯,有自己的也有上面四人的。现在他体内灵力近乎耗尽,全靠着自己体力支撑,勉强向上方爬去。
九十七层,陆苍月趴在台阶上,忍着利刺扎身,大口喘着粗气,好久才起身向上爬行。
九十八层,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骨骼酥软,身子承受着五倍压力,早已没了力气,他只想好好歇歇。看出他的疲惫,白灵在肩上老老实实待在,一双小眼睛充满鼓励看着他。
拼了,陆苍月早已疼的麻木,艰难地抬起双手,向上爬去,十指抓向台阶缓缓移动。
九十九层,他躺在那里,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旁边的白灵早已跳下他身子,在一旁“吱吱”叫了好半天也不见睁开双眼。
白灵停下叫声,像是思考着,好一会像是作出什么决定,努力睁开眉心的第三只血眼。只见那第三只眼内流出一滴血,瞬间射入陆苍月脑海。
陆苍月依旧在沉睡,他刚刚做了一场梦,看到漫天星辰在飘动,在眼前组成一张模糊的女子面孔,只是那女子眉心有只妖异的血眼,异常醒目。发觉有人注视,女子眉心的血眼猛地睁开看向他,陆苍月顿时觉得脑袋疼痛欲裂。
“啊”陆苍月捂着头一下子惊醒过来,抬眼看去,白灵在身旁疲倦地躺着,而自己丹田内多出一道红色的血气,缓缓流动,滋养着伤痕累累的身子,身上力气也恢复不少。
他赶紧坐起来,检查丹田,之前那三道青气灵气虽耗尽,但修为还在,自己依旧是凝气期三重,只是身体内多出一条血气,甚是怪异。
想起之前梦中那妖异女子,他朝白灵眉心看去,倒真有几分相像,应该有什么关联吧。可惜白灵躺着睡着了,即使醒来也不会说话,倒是无从查询。
哎,算了,先不想这么多,现在抓紧时间登上一百层,陆苍月摇了摇头,随即将白灵抱在怀里。既然血气能在丹田内凝聚,看来也可以调动。陆苍月意念一动,血气自脚下而生,只感觉身体瞬间轻松一倍,脚下的力气也大上不少,借着这道血气,人已爬上一百层。
只是他不知道,在白灵第三只血眼睁开的时候,远在不知多少万里的妖域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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