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轮回道悟不做仙
仙界帝宫 ,鸾凤殿内。
“杨老,快带月儿走,我已用轮回盘暂时遮住了他体内的五行之力,仙帝纵是修为惊天,也休想察觉”,宫装女子正不舍地将怀中婴儿,交到一位白头老翁手中。
说罢,女子就朝殿外飞去,似要阻拦什么人。
那白头老翁接过婴儿,摇了摇头,一转身便消失不见。
殿门口,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仙帝,你已经入魔了,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女子看着眼前威严的男子开口道。
“住口,贱妇,我已经修得阴阳之力,只需要融合了他体内的五行血脉,便可一举突破帝境,达到传说中的祖境。到时候一统元始界,天亦奈我何”,男子狂笑道。
“疯了,疯了,想要伤害月儿,除非我死”,女子说罢直接燃烧仙力,向男子冲去。
“找死”,男子说罢,眼中红芒闪过,一道黑白之气携着滔天气势,攻向女子。
女子几日前产下男婴,消耗大量仙力,尚未恢复;如今又将自己本命仙宝轮回盘斩断心神联系,挂在婴儿脖子上,早已是强弩之末,三两下便被打飞,口吐鲜血。
一旦被眼前男子擒拿,必将被搜魂,我绝不能让他伤害到月儿。女子想到这些,决然地念到“魂引,离殇”。
只见她全身被魂火点燃,仙躯开始缓缓消失,看着眼前的男子,似有那么一丝眷恋。曾几何时,仙界一片祥和,万仙朝拜,赞颂仙帝贤能,帝后仁慈。一切都因为那该死的传闻:阴阳珠出,五行体现,得二者可突破帝境桎梏,化身昆子,与天同寿。
“长生路上孽缘起,轮回道悟不做仙”一声呢喃,女子灰飞烟灭,就此身陨。
男子看着眼前消失女子,眼中稍恢复一丝清明,又瞬间被红芒占据,恨恨走出大殿,来到宫前。
“众仙听令:轮回帝后修炼走火入魔,身死道消;仙王杨白叟裹挟帝子逃离,着令全域缉拿,务必寻回帝子”。
......
“万物有灵,善待之则能天下安心;万物有缘,善用之则能安心入道”,只见一个白头老翁合上《南华语录》,捋着胡须,对着下面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念道。
“夫子,何为天下安心,何为安心入道?”少年疑惑不解,摸着脑袋望向夫子。
“万物皆有灵性,不可妄加害之;君子取之有道,用之有度;所谓天理轮回,报应不爽。万物皆有缘法,得之则善用之;君子用之有道,则道心安稳;用之以恶,则心魔横生,不得善果。这些等你长大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夫子倒也不烦,讲解开来。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陷入思考。
“小月子,赶快回家看看,你爹病又犯了”,村里的李叔跑来学堂喊道。
少年回过神来,赶紧冲夫子抱拳作揖道:“夫子,学生先且告退,改天再来求教”,说罢,便急匆匆向着村西头家中跑去。
这少年便是陆苍月,今年已经十四岁,因身无灵根不能修炼,七八岁就被陆父送来学堂跟随夫子读书,希望他有朝一日考得功名,走出村外。
陆家位于中域青州,溧阳城外一个小村落。家中只有父子两人,陆母两年前染疾去世。陆苍月自小聪明伶俐,勤奋吃苦,颇得村中大人喜欢,都夸陆爹家出了个好儿子。只有陆父自己知道,陆苍月是他在门口捡来的。
那天陆母难产,他抱着死去孩子出门埋掉后,回来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弃婴,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写着“苍月”二字,他不忍孩子饿死,就将弃婴抱回家中,当作自己亲生孩子照料,未曾向他人提及。
陆父平时靠上山打猎,采摘草药换取一些钱银,维持着一家两口生计;但是,山中常有瘴气出现,久而久之,瘴气侵入身体,虽不致命,却也无法祛除;大半年时间便会发作一次,一旦发作起来,便如万虫噬体,痛苦异常。山中虽有解毒的草药猴耳草,只是此药生长在黑石崖下的悬崖峭壁之上,加之数量稀少,采摘起来异常凶险。
“爹爹,你忍一忍,我现在就上山给你采些猴耳草”说完,不待陆父开口,便背起门旁药筐,拿了捆绳索,朝黑石崖而去。
猴耳草,顾名思义,叶似猴耳,叶身椭圆,叶边如三角。陆苍月也见过几次,偶尔跟随陆父上山,看其采摘过。
黑石崖位于村西十里处山中,崖有几千丈之深,常年大雾弥漫。山中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往崖底,只是山林野兽遍布,曲折难行,无人下过崖底。
到了崖边,陆苍月拿起绳索将一头捆在旁边大树上,另一头绑在腰间,背着药筐,缓缓向崖下爬去;山崖下望不到尽头,一丝丝白气浮现而出,恰若人间仙境。
陆苍月不断在悬崖峭壁中搜索,一个时辰多尚未看到猴耳草,此时正来到一块稍微平整点的大石头上歇脚,说是平整也只是够两只脚站上去而已。只见石头左侧,大约五米的岩缝中,赫然生长着几株猴耳草,陆苍月高兴之际却也眉头紧皱;虽说只有五米距离,可是整个峭壁如同一条平铺向下的镜子,没有任何突出的部分可供暂时落脚歇息,中间稍有不慎便会滑落,掉下山崖。
陆苍月犹豫下,也不想以身犯险;只是这猴耳草实在稀少,一旦错过了这几株,怕是还得在崖壁上寻上几个时辰,想起陆父在家中痛苦的模样,遂咬起牙来,朝着前方猴耳草移去。
一步、两步、一米、两米......眼看距离那猴耳草只剩一手之隔,绳子却被岩壁斜上方十米远的一小石块卡住,前进不得;陆苍月只得双腿弯曲,膝盖缓缓抵靠在崖壁上,脚尖猛地蹭着峭壁,借助弹跳之力飞起,崩裂小石块,朝猴耳草抓去。
“终于到手了”,陆苍月喘口气,脸上带了几分欣喜说道。
谁知此时,那崩裂石块处的绳子发出“嘶嘶”地响声,便慢慢断裂开来,陆苍月来不及抽身返回,人跟手中的猴耳草便向崖下坠去。
“夫子,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夫子,仙人长什么样,是不是都驾着仙鹤飞行”
“爹爹,我也想有一天成为仙人,驾着仙鹤,带爹爹在天空中飞来飞去,帮助爹爹采摘猴耳草,给爹爹治好顽疾”
“这就要死了么,还没看到过仙人样子”
“若是自己真的成为仙人就好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坠下悬崖,以后再也不能照顾爹爹了,再也不能向夫子求教何为天下安心,何为安心入道”。
崖下望不到尽头,云雾遮蔽了双眼,若不是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倒真像躺在云雾上的仙人,一连串念头自陆苍月心中闪现而过。
片刻,只见崖底传来树枝断裂及物体坠落的声音。陆苍月静静躺在地上,背后的药筐早已破碎,散落在一边;周围散落着一堆小树枝,其满身皆是伤口,鲜血正不断流出,染红地面的石子,那张开的小口似有话要说,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眼睛缓缓闭上。
若是此时他还醒着,就会发现他胸口的玉佩,正在不断的吸收着周围流出来的鲜血,散发出微弱的白光;随着越来越多血液的流入,玉佩发出“咔咔”之声,最后竟破裂开来。
一道圆盘状的物品,从里面飞出,不断旋转,将周围剩余的血液吸收一空,然后射入陆苍月眉心,细看血盘上面,赫然是“轮回”二字。
血盘进入陆苍月眉心后,白光四散,其体内淤堵的血脉如被疏通,开始朝着腹部丹田汇聚。
之前他那无法修炼的丹田,随着血脉涌入,开始出现一道青气,二道青气,直到第三道青气出现才开始停下来。青气出现后,在其全身流动,之前那破开的伤口开始慢慢愈合。
而眉心血盘似耗尽能量,其上血色褪去,露出白白盘身,飘在他的识海一动不动。
不知多久,一阵咕噜之声打破崖底的宁静,陆苍月缓缓睁开双眼,只感觉腹内空空,饥饿难忍。当他站起身来,打量四周,一脸茫然。
他检查了身上,胸间玉佩已经消失不见,地面残留一点破碎的玉块,断枝碎衣还在,唯独全身看不到一丝伤口;活动了下身子,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充满力气,比之前不知大了多少倍;而且随着自己发力,他感觉那平静的丹田内居然有三道青气流转。
自己居然可以修炼了,而且还是凝气期三重。陆苍月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场梦,拍了拍脸蛋,确定是清醒后,这才激动起来。
可是一想起玉佩破裂,心中顿时一阵失落;陆父曾告诫过,这玉佩戴在身上,终身不得取下,却没说明缘由。
眼看天色将黑,他将猴耳草装入怀里,开始寻找小路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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