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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要脸”了


  虽然所有的材料商都没有拿完全款,但是饭桌上的气氛却是非常的好。在我说完那番话之后,大家都往各自的酒杯里倒满了酒,我率先举起酒杯,说:“那我先干为敬,如何?”
  “哈哈,那就一起干杯吧。”瓷砖供应商跟着端起杯子站起来,说:“其实我们今天都应该感谢宋总才对,要是宋总公司直接把这笔钱结给了于思成他拿着跑了,说不定现在的我们守着他的空壳公司,一分钱都还拿不到呢。”
  “是啊是啊,感谢宋总。”大家都纷纷站起来,附和着他说完,都干下了面前的酒。
  服务员上前斟满,那人又马上端起酒杯,说:“宋总,我其实也姓宋叫朝阳,说起来,我们还是家门啊。我们宋家的人做事情果然都是磊落的,这杯酒我要单独敬我们宋家的妹子。”宋朝阳说着走到我的面前,“来,干。”
  宋朝阳带了个头,其他的老板也纷纷端着酒杯走到我的面前,一边做自我介绍一边给我敬酒。没几杯下来,就有些上头了,我扶着额头说:“其实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今天这事儿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大家不用这么感谢我的。相信不只是我,换做你们这中间的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像我这样做的。”
  “那是宋总做事情懂规矩。”坐在宋朝阳旁边卖灯具的张总接过我的话,说:“这几年我们A市的装饰行业虽然还是景气,但是近年电子平台的兴起,对我们灯具的冲击真的好大啊。好多人都直接选择在网上购买了,我们这些实体店,那是越来越难做了。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大单子,垫着成本装修完,要不是宋总的话,还差点儿亏得血本无归啊!”
  “对啊对啊,五金件现在也是,越来越多的人都在网上直接买了。”做五金的老板也在叹息着说。
  其他的好些人都跟着他们俩表示,现在电子商务平台的兴起,对他们实体终端零售行业都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只有坐在一旁的宋朝阳没有吭声,我笑着问他:“宋总,你们瓷砖行业不会遇到这种问题吗?”
  “也会有,只是很少,毕竟是易碎品嘛,好多人还是愿意在当地买的。”宋朝阳若有所思的说:“不过刚才听到大家的抱怨,我倒是有个想法。要是我们这些商家都联合起来,做一个本地的装修材料销售平台,统一经营统一管理,一条龙的服务,如何?”
  宋朝阳的点子瞬间冲击了我的思维,想起之前梁东伟给我的那几本书上也有写过,整合资源的销售是现在越来越让人能接受的一种方式了。如果真的像宋朝阳说的那样,整合资源做一个这样的平台,不仅满足A市本地的销售市场也可以辐射到周边的城市。这对于现在习惯于网购的人们来说,是不是一种全新和大胆的尝试呢?
  当然,宋朝阳的意见有人附和也有人反对,大家都觉得装修材料和其他的网上销售商品不同,并不是完全适合做这样平台的。但是我在饭桌上,却把宋朝阳的点子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想等回去之后再好好研究下。
  正在大家对这个装修材料做电子商务平台,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罗律师的电话打了过来。我起身和大家说了声抱歉,拿着电话离开了包间之后才接起了电话,说:“罗律师,委托材料都弄好了吗?”
  “宋婷啊,穆娟她不签啊!”罗律师有些为难的说。
  “什么不签?”
  “她不愿意签委托材料给我拿去做公正,所以暂时的话那套房子还没有办法直接去房管局过户。如果穆娟的案子暂时了解不了的话,那么唯一的办法,也就只有上诉走法律程序了。”罗律师说,“不过,从我今天在派出所了解的情况来看穆娟或许不会坐牢。所以你想想清楚是等她出来之后直接去办理手续呢,还是走法律程序?”
  “你的意思是,如果现在走法律程序,可能会比等她出来还要慢些?”
  “是。”
  “可是,她不是杀死了吴波吗?怎么会还有可能这么快就出来?”在我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心的,穆娟再怎么说都是杀了人,而且我也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出来。总是想要,她在里面再多呆呆,就像是当初的我一样尝尝里面的苦头。
  “很有可能她是正当防卫,因为当时的吴波是想要对她进行伤害。不过具体的呢,还是要等公安机关最后的裁定。所以你现在要想的问题就是,要么等她出来再过户,要么就直接起诉最后强制执行。当然,这样的情况起诉的话,穆娟如果拒绝出庭周期可能就会更长。”罗律师分析道。
  “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穆娟被判无罪的可能性很大?”
  “是的。”罗律师详细的和我解释道,“今天我刚刚去找她的时候,她可能还以为我是她儿子给她请的辩护律师。所以拉着我的手,就把那天晚上的情况详细的和我说了一遍,她说希望我帮她做无罪辩护。”
  “哦?她怎么说?”我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倒是很好奇的。
  “根据穆娟的口述,说的是那天晚上吴波在确定他们的卧室都装了防护栏并且没有办法逃离出去的时候,就让她和于思成两个人收拾东西各自先回房间睡觉,然后吴波在客厅里面守着他们。穆娟把家里所有的东西打包好了之后,就独自回了房间。大概是凌晨三点钟的样子,她觉得有人在开她的卧室门,当时她就知道可能是吴波要进来,就把手伸进了枕头下面,握着她长期准备好的剪刀。果然,吴波推开了她的房门进来,准备对她实行犯罪的时候她就拼死抵抗,最后的时候用剪刀直接捅向了吴波。后来我根据穆娟的口述也去看了相关的资料,吴波尸检的结果死亡时间和她口述的基本一致。”罗律师顿了顿,继续说:“因为在吴波的身上,同时还背了两个强.奸案。综合来看的话,,我觉得最后公安机关会判定穆娟正当防卫的可能性比较大。”
  “两个强.奸案?”我脑子里轰得一下就炸开了,瞬间就好像要知道,到底有没有蔡芝的那个案件。
  但是罗律师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的,这是负责穆娟案件的警官无意间透露的。至于详细的,可能也要警方才更清楚。”
  “好的罗律师,我知道了,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就先这样吧。我这边再想想,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我到时候再给你来电话。”
  和罗律师通完电话返回包间的时候,大家也都差不多吃饱喝足了。我特意单独敬了宋朝阳一杯,相互留了个电话,他主动提及道:“妹子,我也知道你们新鲜购公司就是做的电子商务平台,刚才我可不是喝多了说的酒话,你这回去要是有功夫的琢磨琢磨?”
  “没问题的宋总。刚才你说完之后我也在想,这说不定是一条很好的出路。刚好我这些年都是做的电子销售,对网上的销售渠道和推广也有一定的了解,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坐在一起,可以好好聊聊这件事。”我也附和着说。
  “本家妹子,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宋朝阳一仰头,干下了杯中所有的杯酒。
  看着桌上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问了下大家都表示今天就到此为止,于是我找服务员买了单之后,和宋朝阳约好等我有了详细的计划再联络他。
  这顿不知道是中餐还是晚餐的饭吃完出来,离开饭店的时候天差不多已经黑了。想起潘洪和蚊子为我忙碌了一天,我和大家散开之后,就先给潘洪去了电话。他说他已经和蚊子去了赌场,我想想实在是不喜欢那个地方,就约了他们明天早上带我去见见吴波的爷爷,顺便再给他们两个人一笔钱。
  晚上再次给昨天晚上的护工放了假,还是和葛英一起在医院过的夜,早早的醒来之后潘洪和蚊子已经来医院接我了。顺便在病房里吃过早点,蚊子开车,直接带我去了市郊的一家养老院,停在门口的时候说:“妹子,我就不进去了吧,波波的爷爷对我意见比较大。但是我可提醒你啊,老头子脑子有点儿不灵光的,你最好不要和他说波波死了的事。”
  我答应好了蚊子,就让潘洪跟着我一块儿进去了。我直接找到了养老院的负责人,交了波波爷爷两年的服务费之后,他指着院子里依靠在树下的一个老人说:“去吧,他就是。”
  老人看起来差不多有80岁了,依靠在树下目不转睛的看着养老院的大门口。我和潘洪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也完全像是看不到我们似的。还是我先开了口,说:“爷爷,我们是您孙子的朋友,他让我们今天来看看您。”
  “孙子?哪个孙子?”老人这才转过头来,用空洞的双眼盯着我们:“你是吴波的女朋友?”
  “爷爷,我不是吴波的女朋友,我是他的朋友。”我尽量扯着笑脸,冲他笑着说。
  刚刚说完,旁边走来一个老太太,拉过老爷爷的手说:“老头子,走去礼堂吧,今天电视台的来慰问演出,让我们赶紧去礼堂去。”
  “哦,唱戏的来了?”听着老太太这么一说,老爷爷的脸上露出了笑脸,跟着朝礼堂的方向走了去,一边走一边还哼哼了两句大戏。
  “蚊子都说了,老头儿脑子不灵光的。”潘洪在旁边无奈的说。
  “没事儿,我也就是心里不踏实来看看,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吴波咎由自取想要去占穆娟的便宜,和我们终究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我自我安慰的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说完,我转过身来,就看到蔡芝拿着采访的话筒,呆呆的站在我的身后。
  她看到我的那种眼神,几乎是可以将我杀死。好想在说,你不是说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吗?为什么你又要来看那个畜生的爷爷?当然,这样的对白是我自己的想的,也可能蔡芝根本不知道刚刚转身去到礼堂的那个老人是波波的爷爷,甚至那天晚上欺负她的人,也很有可能并不是波波。
  我被蔡芝盯得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想起她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也放不下身段主动的过去和她打招呼,只是和她擦肩而过离开了养老院。
  回去的路上,我都想着蔡芝看我的眼神,想着想着,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
  离梁东伟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开始越来越不安,想着身边亲近的人到时候都会去参加他的婚礼,而他婚礼之后,我将正式变成他名正言顺的情人。
  呵呵,因为陈灿被于思成抛弃之后,没想到我竟然也变成了别人的三。
  这种关系的转变,让我有些接受不了。所以在距离梁东伟结婚还有最后三天的时候,我几乎把自己整个人全部关在了别墅的房间里,整日喝着闷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关在家里的日子里,除了喝酒我每天也在考虑很多的事情,比如宋朝阳说的那个关于建筑材料电子销售平台的事情,以及未来我和梁东伟的关系。随着梁东伟结婚,不管他曾经说的多么的信誓旦旦,我不得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想起那天他和蔡芝之间的对话,虽然我不愿意相信也弄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我能确定的是,蔡芝和梁东伟背着我一定有达成过什么友好的合作协议。而梁东伟那个人也没有在我面前表现的那么简单。
  既然是这样,我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规划一下了呢?现在于思成和穆娟已经算是走到了穷途末路,那么我和梁东伟的关系,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如果要分开,是不是他结婚这个理由,就是足够充分的?如果要分开,我是不是应该做一件过河拆桥的事?以此来保全自己未来的生活有足够的物质条件?
  只是从认识梁东伟到现在以来,他表面上似乎对我都还是不错的,没有表现出来什么险恶的用心,反而都是真情满满的对我。如果我真的做出一些有悖于常理的事,我会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以后会不会不安?
  就在我因为这些事情而犹豫不决的时候,离梁东伟的婚礼还有两天的这个晚上,家里急促的门铃声响了起来,我醉醺醺的从楼上下来,有些警惕的问:“谁啊?”
  因为我知道,别墅区的安保是非常好的,任何一个人能进到这里面来的人,都会经过保安的询问,确定是找那户人家在保安和那边联络过之后,才可以放进来。所以这几天在这边住的,都还是比较舒心,不用担心走投无路的于思成会找过来对我进行报复。
  “是我,蔡芝。”
  蔡芝的声音突兀的在门外面响起,想起那天在养老院的时候蔡芝看我的眼神,吓得我直接扔掉了手中的酒杯,差点转身躲回到了卧室。
  不过,蔡芝能找到我这儿,倒真的是让我特别的意外。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面对蔡芝,我第一次这么生分的问。
  “你开门吧,梁东伟让我来找你的。”蔡芝说。
  听到说是梁东伟让她来找我的,再加上我对蔡芝这么多年依然还有的友情存在,让我坚定的认为她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害我。于是,我打开了门,说:“进来吧。”
  蔡芝进门之后,先四下环视了一周,“呵呵,你的日子还真是越过越好了。”
  我站在她的旁边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梁东伟让你来找我,是……”
  话还没有说完,蔡芝从包里拿出一张机票和请柬直接仍到茶几上,说:“我昨天刚刚从香港回来,这是梁东伟让我给你的。”
  机票上面确实无误的写着我的名字,而请柬的表面上梁东伟和罗恩大大的婚纱照刺瞎了我的双眼。我忍住流泪的心颤抖着双手打开请柬,里面也实实在在的写着我的名字。
  “你去吗?”蔡芝看着我的样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支烟看着我说:“看着你睡过的男人迎娶别人,你有勇气去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梁东伟会给我送请柬给我,他难道觉得和罗恩结婚还不够吗?还要让我亲眼去看到他和罗恩的幸福?
  “反正我是要去的,婚礼是由我来主持。”蔡芝敲着二郎腿,忽然悠悠的说了句:“宋婷啊,你说我们两个人为了个男人决裂到了现在,人家娶的却是别的女人,想起来,我们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是啊。”我撇撇嘴,心不在焉的附和着蔡芝,说。
  “前几天在养老院你看的那个老人,就是吴波他爷爷吧?”蔡芝忽然跳跃着说:“宋婷,都被我现场看到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和吴波之间是没有关系的?那个人,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记得,他是XX赌场的人。所以想要查到到底是谁做的,其实一点儿也不难,现在,你明白了吗?”蔡芝突兀的向我解释了为什么他会那么坚决的认为吴波就是我找过去害她的了。
  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解释下去,显得很苍白无力,但我已然还是极力在解释,说:“蔡芝,我向你保证这件事绝对不是我做的,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到底是谁。”
  “呵呵,完美的交代?就是你接下来又会去精心布局一些什么,然后找个莫须有的人来,用一些莫须有的借口说是她来害的我?”蔡芝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件事就是我做的,并且为了让我彻底的在她面前承认,继续说道:“宋婷,按照你的智商去玩儿那些把戏,其实真的很容易就被识破的。比如说那个吴波,你敢说不是潘洪的人?而那个潘洪,你敢说和你的来往不密切?你和XX赌场的那群人之间的关系,想必不用我多说什么了吧?”
  “如果你真的这样认为,那么为什么不报警呢?”我满腹冤屈的说:“所有的真相都交给警察来调查,我们不就可以不这样相互猜忌了吗?”
  “哈哈,警察?”蔡芝大笑着,说:“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要把这些猜忌告诉警方?但是告诉了调查了又有什么用?事情不是你做的只是你安排的,你想要金蝉脱壳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会让吴波那样去送死呢?他死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但是他死了!”
  是的,吴波死了,和他一起被埋葬的还有那天晚上的真相,以及我和蔡芝之间可能永远也说不清楚的误会了。现在所有的希望,就是等蚊子帮我问到了事情的真相,看看另外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不过,谁会傻到真的站出来告诉大家,是我曾经和XX人一起犯了罪?
  蔡芝停顿了下,继续说道:“宋婷,说真心的,我以前很在乎我们的感情,每次你伤害到我的时候我都在心里告诉我自己你不是故意的。可是你呢?一次次的,肆无忌惮。”
  我肆无忌惮?我完全听不明白蔡芝在说什么,何况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珍惜着我们的这份友情,什么时候伤害过她了?我指了指自己,说:“我?伤害你?”
  “算了算了,现在我们再扯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思了,反正梁东伟给的机票和请柬我已经送到,至于你去还是不去,你可以自己来考虑。”蔡芝说完站起身,像是要离开的样子。
  我拉住她的手,带着些要把事情彻底弄明白的想法,说:“你有什么话说清楚,什么叫以前我伤害你?扪心自问,我宋婷什么时候伤害过你?”
  “呵呵。”蔡芝松开我的手,说:“那么请你好好回想下,在我24岁生日和25岁生日的时候,你找的什么烂借口不来参加我的聚会?”
  听她这么一说,我才回想了下,蔡芝每年的生日聚会我都会去参加,唯独就是那两年空缺了。
  她24岁那年,我说好的在她生日的时候要给她亲生烘焙一个生日蛋糕,但是悲催的是在她生日的前一天,我染上了重感冒。但是我已然没有忘掉答应过她的事,从医院打完点滴回来之后,就连夜做好了慕斯蛋糕放在冰箱里面。我记得那天做完,已经是凌晨2点了,我满心欢喜的以为第二天能准时出现在她的生日聚会上,可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全身无力,连站起来两腿都发软。无奈,我找了快递给她送过去,抱歉的给她打了个电话,说对不起。
  那次她什么也没有说,就让我在家里安心的养病。
  然后第二年,她提前告诉我生日聚会地点的时候我满口答应一定要去,因为去年自己不争气的身体给耽误了,今年怎么也不会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到她生日的前两天我又感冒了,我依然积极配合医生治疗想要快点好起来,亲手把为她挑选的迪奥小姐送给她。只是没有想到,那天早上起来我便开始上吐下泻,去医院说是严重的流行感冒。我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但还是坚持拿着香水去了聚会的地方,把礼物给她之后就病怏怏的离开的。
  而那两次,本都是巧合和无心之过,她现在竟然会觉得,我是在伤害她?
  我有些意想不到的说:“那么,你以为那两次都是我故意不来的?”
  “虽然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提前很久都开始精心准备的生日聚会,你接连了两年到临时才告诉我不能来。如果你不能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蔡芝说的这些话我真的闻所未闻,若不是她今天晚上告诉我的话,我根本不会想到那两次她会在心里默默的为我划上了我伤害她的一笔。
  “宋婷,你再扪心自问的想想,有好几次我来着大姨妈差点血崩,还有一次刚刚从医院打完点滴回来。你来电话要我陪你喝酒的时候,我哪次多说过什么?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值得我损害自己身体为代价陪伴你的,对吗?”
  蔡芝说的这倒是真话,但是我也有很多时候也是血崩都陪她喝酒的好吗?如果真的是好朋友不在乎细节,怎么会把这样的小问题记恨到现在?我有些不能接受蔡芝在我面前对我的这番控诉,我觉得如果她单纯的是因为误会了我而恨我我还好些,而现在却是,我们之间的友情根本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有了裂缝。只是,我一直都没有察觉到而已。
  “呵呵。”我像是自嘲般的冷笑了一声,说:“如果你真的计较这些,那我认为我们已经无话可说了。至于你要怎么认为我,那么就怎么想好了,我只能做到的是让自己问心无愧。”
  我是真的生气了,那种说不出来的窝囊感觉,就像是曾经自己对于思成的那份感情,在忽然有一天他告诉我其实早都不爱我一样。
  蔡芝像是在嘲笑我一般,说:“那么该说的话我说完了,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的问心无愧吧。”
  “等等。”我再次叫住了蔡芝,问:“你能告诉我,这些都是梁东伟什么时候给你的吗?”
  “我刚刚从香港回来,他让我给你带回来的。”蔡芝有些神秘的凑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是他让我去找他的。”说完,她像是个胜利者一般,离开了我的家。
  蔡芝就像是打乱我生活节奏的一个音符一样,原本我会在这个房间里每天喝着闷酒等梁东伟结完婚,然后再整理整理自己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然而她的出现,彻底将我强迫自己淡定下来的心,泛起涟漪。
  看着她留在茶几上的机票和请柬,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梁东伟会让她来送我这个东西?就算是梁东伟要送的话,他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来电话或者让江军送来?而这个人,为什么非要是蔡芝?
  我试着给梁东伟去了电话,想要直接问问他,只是电话打过去总是无法接通。
  愣坐在沙发上想了很长时间,都找不到能信服我的答案。最后我做了一个让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的决定,我决定拿着这张机票和请柬去香港!
  是的,我要去参加梁东伟的婚礼。为什么蔡芝能去敬子睿能去我就不能去?为什么梁东伟都主动邀请了我我还要选择回避?我有什么好回避的?说不定梁东伟在罗恩的面前说了些什么解释,然后让罗恩相信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什么的,然后告诉罗恩,你不信是不是?不信我就把她邀请到婚礼现场,你看看她如何?
  当然这都是我自己臆想的,我无法预知每个人背着我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就像是我不知道自己那么多年前就开始得罪了蔡芝一样,就像我不知道梁东伟会主动邀请蔡芝去香港一样。
  带着对梁东伟的愤恨,和对蔡芝挑衅的不甘心,还有很多说不明道不白的原因,总之我真的就决定了,我要去香港。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其实我也想过,这会不会是蔡芝对我的下什么圈套,到时候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她会不会让我有什么难堪?只是最后拨不通梁东伟电话的时候,我其实还是开始相信蔡芝了。
  为了确定请柬是梁东伟送来的,我特意又给敬子睿去了电话,因为婚礼当天敬子睿会去担任表演嘉宾,他自然也会有这样的请柬。我在电话里和敬子睿瞎聊,说自己想要看看梁东伟和罗恩婚礼的请柬。
  敬子睿嘲笑着我,说:“怎么着?最近过的不错,想要给自己添点堵?”
  “哎呀不是嘛,我就是想要看看,呵呵,你那儿有吗?用手机拍个照发给我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正常。
  “那行,我拍给你吧。”敬子睿像是对我有些无语的样子,说:“也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没事儿自己找什么虐嘛。”
  几分钟之后,我就收到了敬子睿发过来的请柬,仔细核对我手上的之后,确定这肯定是从新人那儿出来的不假。因为每封请柬的右下方都有梁东伟的亲笔签名,这是别人也模仿不过来的吧?当然,如果就算是有人模仿那也是蔡芝安排的,她煞费苦心的要我去,那我是不是要给几分薄面到现场去看看?
  机票上面是后天下午出发,到了机场之后会有人统一来迎接去酒店,大后天直接参加婚礼。梁东伟身上有太多太多让我还弄不明白的地方,这次刚好有了机会,我决定先要好好准备一番,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更多的发现。
  我先去公司找了江军,在他的办公桌上,也同样看到了和我一样的机票和请柬,时间差不多也是同一班飞机。我装着不在意的样子拿起请柬,说:“江总,明天晚上飞香港?”
  江军有些含含糊糊的点点头,说:“嗯,是。”
  “呵呵,好巧,我们同一班飞机。”我似笑非笑的说马上换了话题,说:“对了,我们公司的融资什么时候下来呢?”
  “前几天和梁总联系过,应该就是最近一段时间会下来。”江军听我没有继续说梁东伟婚礼的事情,似乎像是松了一口大气,说:“梁总说这两天公司在走程序,应该快了吧。”
  “意思就是,融资计划书已经是全部通过了,现在就等着放款了是吧?”我又问。
  “是的,放款之后梁总公司会占有我们公司的一部分股份。”
  “那么如果等融资计划下来之后,我把我手上的股份卖掉的话,是不是能卖个好的价钱呢?”我想起前段时间梁东伟和我说的现在撤股时间不到的事儿,估计应该就是这个道理吧?
  “嗯,那是当然。只有有梁总投资的项目,一般融资完成之后,原本的股份都要翻几倍的。”江军忽然有些费解的看着我,说:“宋婷,该不会你想等融资下来之后,就撤资了吧?”
  “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我笑笑,模棱两可的说:“不过,也不会排除这个有这样的计划。”
  其实这几天在家里醉生梦死,除了独自伤感之外,我也想明白了很多的问题。如果我要完全脱离开梁东伟的资金掌控,在A市,还有一个最需要搞定的人,那就是江军。如果江军能站在我这一边来的话,那么之后的问题就会变得特别的简单。
  江军听我说完这番无聊的话,并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而是端起面前的茶杯,自顾自的押了一口。然后看着我,像是在等我继续。江军是老油条,我的心思在他的面前瞬间就被他看破,尤其是在梁东伟大婚之前我来找公司找他,一定不是突兀而是有什么目的的。
  被他看穿,索性我就直接实话实说道:“如果在融资下来之后,我想要把手上的股份低价卖给江总,不知道江总有什么想法?”
  我故意带着满脸的笑容说的这句话,心里想的是如果江军答应那么一切好说,如果他反映强烈的话那么权当是我的玩笑话。因为如果江军敢答应的话,那就有点儿过河拆桥不再买梁东伟债的意思。我有些拿捏不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真的只有在商场上的利益?
  哪知,江军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宋婷啊,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呢。不过未来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呢?得要走到了那一步,才能知道的对吧?”
  这样的答案虽然没有摆明了拒绝和答应,我听的心里也多少有些满意的,那也就是说明江军和梁东伟的关系,在足够强大的利益面前似乎也没有那么牢固。我站了起来,笑着说:“那我心里就有底了,江总你先忙,明天刚好我们是一班飞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过去的。毕竟我没有去过香港,到了那边,还少不了你的帮助。”
  在我转身离开要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江军忽然叫住了我:“宋婷。”
  我停下脚步回头,“江总,还有什么指示?”
  “去香港,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我笃定的点点头:“梁总邀请我去的,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好吧。”江军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明天司机会送我去机场,到时候我提前给你来电话接上你一起走吧。”
  从公司出来,江军的那番话更加坚定了我要去香港的决心。不管以后的日子是否会有梁东伟的陪伴,或者是其他的男人,目前来看,让自己变得独立才是最根本的。
  算上所有的时间,我还有很宽裕的时间去准备,比如给自己好好美容做个头发,再去商场精挑细选一件稍微低调却又不显得低俗的衣服,让自己后天的时候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梁东伟他们的婚礼现场。
  其实想想很可笑,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为什么要去登堂入室,看着梁东伟和罗恩大婚。甚至是,有点儿要在婚礼现场挑衅罗恩的意思,我也不明白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的“不要脸”了。
  做完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是晚上了,这几天窝在别墅里面醉生梦死,也没有时间去看看外婆。在我准备要打车去医院过夜的时候,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打过来的电话,我站在路边愣了数秒,还是接了起来。
  刚刚接起,对方就传来穆娟熟悉的声音,她说:“宋婷,我出来了。”
  出来了?这么快?真的是无罪释放的?
  一系列的问题快速的在我脑子里闪现过去,但是我却一句话都没有问出来。静静的等待着穆娟再开口,说:“你在哪里,我想要见见你。”
  在我的记忆中,除了在于思成的面前,穆娟单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温婉的说话。在她的声音中完全听不到半点的慌乱,如果不是因为我知情,确实没有办法和她之前杀了吴波的事情联系起来。
  我快速的在脑子里转开的想,穆娟这么大半夜的找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如果是要办理房屋的过户手续,为什么不选在明天早上呢?我尽量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的紧张,说:“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那我要回家睡觉了。”
  “把你的律师叫上吧,我们约个地方见面,我把委托协议给你签订了。”穆娟有些低沉的说。
  一听到是要签订委托协议书,我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兴奋起来。站在街边上,拿着电话差点就高兴得跳了起来。过程也好手段也罢,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真的让穆娟心甘情愿的给我来了电话,要把房子直接过户给我。从和于思成结婚的那天算起,到现在和穆娟断断续续的斗了八年,终于分出了个输赢来了。
  于是我说:“那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吧。”
  “我刚回来派出所补充签订了协议,那么我们就约在这儿附近的麦当劳吧。”
  和穆娟约好见面的地点,我连忙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奔到派出所旁边的麦当劳。因为天已经晚了,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并没有太多的人,我远远的就看到了穆娟一个人落寞的坐在靠窗的位置。看到我之后,她也没有向我招手啊什么的,就独自双手捧着一杯饮料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在吧台买了一杯咖啡,端着过去坐到她的对面,象征性的点了个头,说:“出来了?”
  眼前的穆娟,再也没有了之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那样的优雅,虽然穿戴都还算是比较整齐的,但是面容憔悴了不少,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些,落魄。
  嗯,应该是落魄的。
  因为她再看我的眼神,已经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威风,而是一种,占了下风的感觉。
  在我问出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之后,我稍稍的瞄了我一眼说:“宋婷,你和我说个实话,那个莉亚,她是不是有艾滋病?”
  我以为穆娟今天晚上叫我真的就是签订委托协议,或者说有对我的不满需要发泄发泄之后,明天就会跟着我一起去办理过户手续。然而我却没有想到她上来就问我莉亚的病情,这让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我想要知道莉亚是不是艾滋病其实很简单,但是今天我只想要听到你的一句话,是,还是不是?”穆娟瞪大双眼看着我,那种想要从我这儿找到答案的眼神,还有对于思成的担心,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慌。
  “你是故意让他来接近思成的对不对?你是故意让她把艾滋病传染给思成的对不对?”穆娟沙哑着的嗓音里,带着哭腔,说:“宋婷,我承认之前我穆娟有的地方做的不是很好,让你伤心了。可是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和思成就算是有千错万错,真的至于用他的命来偿还吗?”
  “你的意思是,于思成他艾滋了?”我巧妙的避开了她的问题,问道。
  穆娟摇摇头,说:“宋婷,你说句实话,莉亚是不是从一开始和思成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是感染艾滋了的?我只要你说一句,是,还是不是!”
  我愣在原地依旧没有回答,只是云淡风轻的说:“你今天晚上约我见面,难道不是和我谈什么时候去办理过户手续的吗?”
  “过户手续纵然是要办的,但是我要你现在回答我。”穆娟说着像是暴怒了,抓住我的衣领恶狠狠的说:“宋婷,我和思成现在是一无所有了你应该清楚的对不对?我知道你想要说我穆娟再也没有资格和你争斗什么了,可是我现在就要一个让我安心的答案,你是不是知道莉亚一开始就有艾滋病?你是不是故意让莉亚接近思成的目的,就是要让思成感染?”
  “是,就是!”我被穆娟这样态度也给惹恼了,抓住她的手就往外面扯,不让她继续抓住我的衣领。冲她提高了声音,说:“你觉得于思成那样的男人,不应该变成现在的下场吗?你们是不是觉得,任何事情都只要你们做的才是好的,别人去做都不行?是,我一开始就知道莉亚有艾滋病,我一开始就要她接近于思成,好把艾滋病毒传染给他。我就想要看到于思成和你失去了所有之后,还拖着一身随时都可能死亡的病。怎么样?这样的答案你是不是就满意了?那么我也告诉你,你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你和我签订的房屋买卖合同是具备法律效应的,所以你最好明天跟我一起去房管局,把相关的手续办理了。”
  只是我这样的威胁对穆娟来说没有丝毫的作用,她哈哈大笑着说:“宋婷,你真的够狠,果然够狠!放心吧,我是不可能和你一起去房管局的,你想要房子,那就慢慢的去起诉啊,去法院告我然后强制执行啊。反正只要我不搬离那个屋子,现在的法律又赖我何?”
  穆娟这是在我面前完全耍起了无奈,现在中国的法律确实是这样,就算法院最后判了房子是我的,只要穆娟和于思成不搬家,这是他们的唯一房产,我是没有办法把他们都给赶出去的。只有和他们一次次的交涉。
  想来,这该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吧?
  穆娟很奇怪的,就要我说莉亚到底是不是艾滋病的这件事,等我真的这样说完了之后她忽然就站了起来,满意的拿起放在凳子上的包包,说:“宋婷,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哈哈哈,宋婷,你真的太狠了,够狠!”
  她这番莫名其妙的话,听得我心里有些发毛,穆娟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约我出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求证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又或者说,她还在蓄谋着什么?
  我摇摇头,觉得现在走到末路的穆娟和于思成,可能脑子都有些毛病了,我还是等从香港回来之后,找罗律师起诉吧。这样的恶人,真的只有用最下三滥的手段才可以对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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