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事无常

一大部队在浩荡的芦苇从里搜寻，一直沿着山路江少卿留下的记号摸索前去，许砚清急的双眼通红，焦躁的奔跑在山里，信号突然的中断，让许砚清意识到这几人的老窝就在这附近，立马命人加大搜寻力度。心里不停呼喊着：少卿，千万不要有事，不能有事！

        江少卿蹦到房里的一面碎镜子前，使劲借力将桌子推倒，玻璃碎在地上裂成一小块一小块。江少卿侧躺在碎玻璃旁，摸索着地上的玻璃片，抓住一片艰难的向手腕的绳子割去，一来一回使得手心也被玻璃割破，江少卿顾不上疼痛，咬牙坚持着，这种情况下只能靠自己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手腕的绳索也随之一段，活动一下自由的双手,解开脚上的绳索便打开门离去。

        走至院子的一段路里，路旁散落着比猪骨头要大些的骨头，江少卿凝眉走过去细看，不由得被吓到惊呼一声，这是！江少卿捂着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地上的骨头，这分明就是孩童的尸骨，大腿股，小臂骨头，还有未啃食干净的指头样式，看着这幅景象连连往后退去。江少卿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赶忙望向四周，将视线定格在一口铁锅上，江少卿艰难的移动着脚步，待看到锅里的残渣时，再也抑制不住的趴向旁边大口呕吐起来，边呕吐时边不觉的看向铁锅下面破败不堪的衣裳，竟是昨日那个小女孩穿的衣服，江少卿吐到眼泪水直流，连江少卿自己也分不清是替女孩伤心的眼泪还是生理上的眼泪，也许都有吧。待到缓过来时，手竟将旁边的破碗碰到在地，声响引来了另一间屋里休息的流浪男人，只听男人大声招呼，江少卿再次被团团围住。

        许砚清带着脚程较快的几人来到紧闭的门前，手下几人一脚一脚的踹向大门，许砚清着急的推开几人，蓄力一脚，本就坚持不了多久的大门应声倒下，吓到屋里的人后退几步，为头的男人见此便趁乱一把抓过江少卿，将明晃晃的刀子抵在白嫩的脖子上，恶狠狠道：“站在那里！再向前一步，老子了解了这娘们！”许砚清喘着粗气，紧盯着江少卿脖子上的刀子，生怕一个眨眼刀子就划了下去，许砚清伸出手示意男子不要冲动，首次放低自己的姿态，按捺着性子道：“你想要的无非就是保命的食物，把人放了，你所说的条件都没问题”此时的许砚清只想让江少卿安然无事，这男子原以为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但没想到还挺值钱，一时贪婪无厌的心思便都涌了上来，对着许砚清嚣张道：“单单只是填饱肚子的话，我就不会拘着这小娘子不放了，我们还要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样？你能做到吗？”说完，低头嗅了嗅江少卿耳后的头发，江少卿内心嫌恶得不行，这朋友是有多久没刷过牙了，一股烂臭味，江少卿闭上眼强忍着胃里的翻腾。这一幕落在许砚清的眼里及其的碍眼，抑制不住的火气蹭蹭往上冒，一个流水动作，单手持着一把枪对着流浪男子，声音如同冰窖的寒冰一样，冰冷刺骨：“放人！同样的话我不会说第二遍！”其他人见此纷纷往后退，虽说富贵荣耀很吸引人，但此刻谁也不想丢了性命。许砚清最初想着以温和的方式将江少卿百分百毫发无伤的救下，他们既是难民所求无非就是吃饱喝足有房子住，未曾料到这些人拿着他一时的仁慈讨价还价。为头的平哥见眼下自己落于下风，身边的人一到关键时候怂的不行，便大声骂道：“你们这帮怂货！怕个锤子怕！老子今天还就豁出去了！”随后对着许砚清叫嚣道：“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枪快还是我的刀”话还未说完，“砰”一声枪响打断了平哥的话，江少卿身后的人应声倒下，之余那个“快”字也断断续续的从平哥嘴里说出来。还未等江少卿反映过来，前面冲过来一个身影紧紧的将她环抱住，耳边传来担心道颤抖的身音：“少卿~~没事了，没事了”这话说出来仿佛是在安慰江少卿，但又更像在安慰自己，属实是分不清了。江少卿也抱着许砚清的窄腰，语气温柔的轻声道：“二哥，我没事，别担心”这时，郑子意等人也到了院子，命士兵将院子里的几人都拿下，郑子意绕着院子巡视一遍，手拿一块手帕捂住口鼻，略带嫌弃的跟许砚清说道：“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也是不忌口，什么都能吃的下去”说着转身指着院子里的那些残骸，皱眉道：“这些尸骨大大小小的，这么一看，起码也有十余人是丧生于这些人手中，当了口粮”许砚清凝眉冷眼道：“他们的家人是找不到了，事后让人好好将他们掩埋吧，这些人就杀了吧，这么多条人命杀了也是便宜他们了”郑子意看着眼前的杂乱，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凶手绳之以法，将他们仅有的尸骨好好安葬。

        江少卿站在门外等待着许砚清，刚从凶险中脱身的她，还未忘掉之前的视觉冲击，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人真的食用孩童，就为了填食欲，原以为这些都是出自书中怪谈，倒是让自己碰上了。许砚清送江少卿回到家后便不做停留的再次赶往营中，亲自组建了一支巡护的队伍，用以维护流民秩序，发放粮食。给民生会电报里通知的一些事项在此期间，也都陆续齐全。许砚清这支队伍也相当于是和民生会合作的表率，江少卿自身作为民生会的一员，理应当自告奋勇的前往，所以回来没休息几天的江少卿便出现在发粮中心。看着排起长龙的流民挨个的嘱咐道：“都不要着急，每个人都有的，不要抢，排队取饭”一天下来，江少卿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犹如被火烧过一般疼痛。闲下来喝口水的功夫，身后竟有股凉凉的风，纳闷转身一看原来是许砚清拿着一把蒲扇，手动的在给江少卿扇风去热。江少卿笑道：“你这样不怕被你的部下看到有失你的威严吗？”许砚清扇的愈发起劲了，嘴角一勾：“怕什么？能得到这样美女的青睐，那是多少人羡慕的，有什么不好的？”说着将手里的蒲扇放下，从怀里拿出一包润喉糖放到江少卿手里，温润的声音响起：“喊了一天了，吃个这个润喉糖”江少卿灵动的将一颗糖放入嘴里，霎时一股清凉感从嘴巴一直蔓延到鼻腔，紧接着脑门，喉咙的干涩与火辣也消失殆尽，整个人都精神不少。许砚清眼含笑意的笑问道：“怎么样？甜吗？”江少卿眉眼弯弯的点头，霎时许砚清整张脸都被放大在眼前，紧接着江少卿感觉唇上冰冰凉凉的，回过神来时，许砚清已经快速的离开江少卿的唇瓣，假装回味的说道：“嗯，是挺甜的”江少卿听到这话，脸蛋噌的红了一圈，说话也结结巴巴：“今天~有~有点累了，我要~回~去了”说完就转身欲走，刚没几步又跑了回来，一把抄起桌面的润喉糖，落荒而逃。许砚清看着小身影笑了笑，但心里确是思绪万千，他只想江少卿好好的过完这一世，只想她这辈子都开开心心的，之前遇到的种种便不要再经历了。

        次日，江少卿拿着自己手绘的图稿给到许砚清，许砚清看着面前的图纸，饶有兴趣的问：“这是你画的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建筑方面的东西”说完放下图纸打量起眼前的江少卿，兴奋地开口：“你身上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可真是让人出乎意料”江少卿听着这话倒也来了兴趣：“怎么？听二哥这话，像是我们认识了好久，二哥要是想用辈分来占我便宜，倒也不用这样”许砚清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对，还好江少卿并未多想，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呢，许砚清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故而调转方向问道：“少卿妹妹何以见得，你画的这个房屋的结构是可以将流民有序的安置呢？”江少卿也专心的讨论了起来;“这些流民的吃住咱们得解决，虽说都归到了民生会这边负责，但是我想二哥也是不希望再起乱子为好。”江少卿继续说道：“吃食现在是没什么大问题，至于住所，要一下子建起这么多的房子，实施起来太过于困难，所以为何我们不能将房子建成可移动的板块房，在板块房里面设置床铺，每几个房子旁专设一块地方作为公共洗漱地，这样的房子随建随拆，只要是空旷地就行，不一定非得挤进城里，再者人力材料耗费都不大”江少卿一口气说完，思索了一下继续补充道：“那些年轻身强力壮的男丁，二哥大可以放宽参军条件，让他们加入到部队里来，这样一来，板块房子可以给到老弱妇孺居住，而二哥的军营队伍岂不是又壮大了起来？我相信这些人在亲人都得到很好的照顾后，会更加相信支持二哥的”江少卿说完后瞧见许砚清一言不发盯着自己，以为是自己的办法欠缺，讪讪开口道：“嗯~~如果二哥觉得不行的话就算了，我也只是觉得这样可能对你有点帮助~~~”许砚清突然一笑;“不，你想的很好，方法务实又有效，比那些只看中自己财力利益的部下要好上个几百倍，我只是在想算了，没什么”说完越过了江少卿出了办公室，交代林副官：“通知那些吃白饭的，开会！”再次留下江少卿摸不着头脑，心想二哥真是越来越神神叨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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