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风吹山角晦还明
众人无言,一时沉痛的氛围蔓延开来。许砚清走上前去,将手按在江少卿的肩膀,似乎是给足了女子力量。江少卿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望向身旁的人,抽泣地出声:“二哥,我没有爹爹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好好的说话~还没来得及尽一个女儿的责任义务~我····……”江少卿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心中的自责难过像是要溢了出来。许砚清单膝蹲下来,手捧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温柔轻声地说道:“你爹爹不会怪你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许砚清边说边用拇指拭去脸上的泪水,再次坚定的说:“那些伤害我们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说完伸手摩挲着江少卿的后脑勺。江少卿猛地扎进许砚清的胸膛里,放声的哭了起来,江少卿芊芊细指紧紧攥着许砚清衣角,五指发白。眼神却愈发的坚定,江少卿脑海里誓要这些凶手付出代价,悲伤过后脑袋一晕便倒了下去。许砚清见状赶紧横抱起怀中的人上车,着急大声喊道:“快开车!”众多辆车有序的疾驰而去。
江少卿浑浑噩噩的在一处亮堂至极的地方醒来,四处空无一人,身下躺着的地方,轻轻用手一碰竟泛起波纹,惊得下意识的缩手,江少卿意识到这不是现实,却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做这种梦。“江少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倔吗?”兀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江少卿警惕的环向四周,大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又如何得知我的?”江少卿边说边转着身子看周边有没有人,只听那声音再次响起:“你怎么每次一上来问的还是这三个问题,无趣得很!”那声音充满了熟稔以及无奈,如果见到人的话应该是满头黑线的状态吧。可江少卿并未觉得这很好笑,突如其来的不真切感使得她十分无助,从这人的语言江少卿得知,自己与这人甚是熟悉,可自己对这人却从未有过印象。刚想继续追问下去,只见一道及其刺眼的白光出现,江少卿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的被吸住,江少卿极力的想让自己保持清醒,自己要弄清楚的事还未问出口,不能就此罢住。那声音的主人仿佛看穿江少卿的心思,再次开口道:“我们还会再见的,只不过到时你可未必这么想见我”江少卿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声音越来越模糊,不过还是听了个真切。
病房里的江少卿悠悠转醒,咳了咳干涩的嗓子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坐在病床前的许砚清听到了声音急忙站起身握住小人儿的手,激动的嗓音温柔出声:“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现在去给你叫医生!”许砚清说着就要往门外走,刚转头就被江少卿一把拉住,声音弱弱的说:“二哥,我睡了多久?”许砚清弯腰把江少卿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宠溺的说道:“加上你晕倒的那日,三天吧,不过你也不要着急,其他的事交给我好了,你只需安心的将养着,医生说你思虑悲伤过重,伤到了心肺得静养~”许砚清说完手劲轻柔的摩挲着江少卿头顶的发丝。江少卿这才发现二哥身上穿的还是枪战那天的衣物,眼睛红丝遍布,胡茬也长了出来,意识到这三日里二哥定是衣不解带的守在她身旁,如今的她,阿爹被奸人射杀,多年的等待期望再也不复存在了,这个世上原是再也没了疼爱自己的人,此刻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鼻子一酸,眼眶泛红,强忍住哭腔出声:“二哥,这几日为了我你也累了,如今我都好转了,军营里还有很多事要等着你,要不你先回家歇息”江少卿劝说着。“没什么大碍,我在这~~”许砚清还想再说些什么便被江少卿打断:“二哥,你放心吧,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医生说是静养又不是说不能活动”说着便做起来晃动一下身体,江少卿紧接着说道:“再者咱们不能再有人倒下了,在那些人没有被赶出我们国家时,我们都要好好的!”许砚清手上确是有许多工作等着他去处理,见如此便也不再说什么,只好释怀淡淡叹一口气,俯身伸出食指轻轻的刮了一下江少卿的鼻梁道:“就算把入侵咱们国土的贼人赶出去后,我们更要好好的,我们要看遍这世上的山川河流”。
许砚清离开后没多久,负责江少卿的主治医生便拿着记录本走了进来,按部就班的询问了一下江少卿苏醒后的一些症状,“既然如此,其他的没什么大碍,就是不可再伤神,情绪方面禁忌大方面的浮动,外伤易好,心肺这等内伤只能日复一日的养着”医生叮嘱着江少卿,刚合上病录本正准备转身离开病房,却被江少卿喊住:“医生,我想请教您个问题,可能您听起来比较荒诞,我也很困扰~”医生一听也来了兴趣,饶有趣味的说:“你说,给病人解答疑问,我们作为医生也是应该的”江少卿闻言,深吸一口气娓娓道出:“对于我这种病,你可曾遇到有病人会梦见一些从未见过的事物,亦是失忆类的症状?”江少卿看医生一脸疑问,以为是自己表达的不清楚,故而继续补充道:“就比如会梦到自己在一个虚空的地方,像是水面也像是天空,里面的人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从未有印象”江少卿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医生。医生听得模里模糊,试图想从自己的医学知识里寻找对此符合的解释,良久开口道:“你说的这种现象倒也不是没有,在我们医学上成为创伤后遗症,或是间歇失忆症”江少卿听着这些学术语一头雾水,医生只好解释道:“就是说这个病人有可能在经历重大的创伤,又或者在极度伤心后,心理上会心慌恐惧亦或是选择性的忘记一些事情”江少卿听着这些陷入了沉思,这医生说的这些仿佛跟自己对不上号,但又无从说起,‘选择性忘记?’,我又为何会选择性忘记?成长以来的记忆片段江少卿都能想起,并非向医生说的那样,是什么地方遗漏了呢,江少卿已然忘记了医生的存在,而医生也未起疑,只觉得是病人想了解病情而已,见江少卿并未有其他的事项,便就离去。许砚清不知何时就站在了门外,原是走时发现外套落在沙发处折回来取,走至门口处听到病房里的对话,眸子深处一抹深意闪烁,脸色肃然紧绷,薄唇紧抿,心里兀自道:少卿她~~这么快就要~?闭上眼深深呼出一口气,便掉头走了。
第二日,在病房里吃午饭的江少卿被眼前的场景一时镇住了,只见门口站着持枪守卫的士兵,一拨接着一拨的士兵将生活用品以及一些文件运了进来,江少卿无语住了,这是在搞什么?叫住了一士兵,指着堆了半屋子的东西问道:“你们这是作甚?这~~?”士兵顺着江少卿手指的地方看,随后很平常的回道:“哦~这是我们林副官吩咐的,我们副司令要在这起居及办公,命我们要把副司令的生活物资及办公的文件都搬来这里”说完边走了,留下江少卿一人愣愣的望着眼前的饭菜。独自嘟囔着:“二哥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等铺张浪费了,兴师动众劳民伤财的,哎~~也得亏生得迟,不然换做以前的皇帝制度,不得更加奢靡~~怕也是个昏君~”江少卿宛如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浑然不觉门外走进一人,许砚清听着江少卿的吐槽,眉心狂跳,不由得扶额。不过自己也看了一下四周,确是繁琐了点,这个林副官怎么办事的,明明自己吩咐的是带几件换洗衣物,还有一些紧急的文件就好,搞出这个阵仗。只听许砚清声音淡淡响起:“生早了就怕是遇不见少卿妹妹了”江少卿抬头看向来人,在想到前面说的话扯起嘴角讪讪的笑了笑:“二哥你怎么来了”许砚清径自来到公文处,拾起一封文件看了起来,听着江少卿的询问,漫不经心的回道“来听听我是怎么个昏君法的”江少卿见此便不再多言,小口小口的吃起饭来。
“怎么样?砚清哥,我这安排的你喜不喜欢,让你舒舒服服的住着”郑子意靠在门口处得意洋洋的问道。许砚清放下手中的文件,清冷严峻的看着门口的人,眉头一挑语言听不出情绪的说道:“这些都是你弄的?”郑子意一听从门口走进来,诚恳的道:“那当然了,除了我,还有谁能想的这么周到,就你那个林副官啊我当时看到他就给你带了几件衣服,我一下就把他骂了,怎么做事情的!”许砚清听着这慷慨激昂的说辞,冷冷的道:“我想也是,林副官做不出这种事,这些东西既然是你要搬来的,那还是由你自己负责搬回去吧”郑子意一时蒙住了,这是啥意思啊?刚要开口辩解,被一个犀利的眼神瞪了回去。郑子意只好讪讪的去拨弄屋里的物品,嘴里嘀咕着:“哎,天理何在,自古好心就是会被当成驴肝肺啊~~”许砚清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嘴巴不想要的话,那就捐出去”郑子意立时噤声。江少卿好笑的看着,突然觉得这饭倒也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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