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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


孟岚言毕,路人哗然,看她眼神已经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同情,父亲去世、丢了祖业,现下连孩子也保不住,这孟家小姐还能清醒地站在这里,已经是极为坚强了,要是其他人遇见这些事情,怕是已经精神崩溃,神志不清了!

        张太守也万万没想到,这孟小姐竟然有了孩子?他家那来讨债的祖宗明知孟小姐成亲了还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妄想寻个由头把人家带进家门,他可算找着拒绝的借口了。

        不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成亲月余,有了孩子正是没坐稳胎的时候,再加上这种种事端,孩子保不住也是正常。只是她还想着能救回孩子,怕是不太可能了。

        张太守也听到了众人的窃窃私语,几乎全都是在表达对孟小姐的怜悯之情,连先前些许因嫉妒而幸灾乐祸的声音都消失了。

        可他原本是想把孟小姐留在嵩阳,让她继续打理孟家产业的。

        看张太守面有犹豫,支支吾吾的不愿答应,路人的愤怒开始朝他发泄出来:“张太守,人家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娘子,想出门去寻大夫坐稳胎,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就是就是,白得了人家那么多家产还不够,不让人家去寻医,不就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孟家虽然富裕,但家风低调,常常布施,从未仗势欺人过,于情于理都该放孟家一条生路啊!”

        “哎呦,要是丢了这一胎,有没有下一胎都是两说呢,嘴上把人家叫世侄女,实际上想让人家断了香火啊!”

        张太守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实在有些心烦意乱。他转念一想,反正孟家产业已尽数归于他手,孟家的掌柜的总不可能全部跟着孟小姐走,总会有人来经营,也歇了一定要孟岚留下的心思,脸上挂出一副疼爱晚辈的模样,颇为关心地说:“世侄女,你如今这身子骨,能离了嵩阳,受得了舟车劳顿吗?可别伤着自己。你若一定要去,我自然是没有二话的,就怕你在路上颠簸,伤了根本啊。”

        若不是孟岚早就知道他人皮底下包藏祸心,说不定还真会被他眼中假模假样的关心打动了,不得不说,张太守真是入错行了,要是他进了梨园,哪还有别人成角的份啊!

        孟岚也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表情,拉着张太守衣角泫然欲泣:“谢谢张太守,张太守关心侄女,侄女铭记于心,日后必然带着孩儿来叩谢张太守。我也知我这身子骨寻医不易,但哪怕有一点点希望,做母亲的也要去试上一试。”她的眼里有了坚定的光芒。

        张太守也被孟岚眼中的坚定震惊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孟小姐平日看起来弱不禁风,竟然也有如此勇敢的一天,要是自己家的讨债鬼也能早日懂事就好了。

        想起儿子,张太守欣慰的面容倒比之前真了三分,和蔼道:“世侄女,你莫要哭了,当心些身子。你的心愿我已尽数答应了,你早些与弟妹回转去吧,也能早日踏上寻医之路。”

        孟岚感动地点点头,泪盈于睫,搀扶着孟夫人向张太守行了一礼,便带着丫鬟仆役们告退了。

        徐通判在张太守身旁看着两个美人离去的背影,感叹道:“孟小姐这般容貌气度,偏要招婿,如今可好,家中出事还是得自己来扛。”

        招婿?对,孟小姐的夫君呢?哪有任自己新婚的妻子怀着孩子来哭情的?

        张太守的面色凝重起来,大步上前拦住孟岚和孟夫人,直截了当地问道:“孟小姐,你的夫君呢?他怎么放心你一个怀着孕的弱女子出门,为何他自己不来?”

        弱女子不是更容易让人同情怜悯吗,要是栾昇来,他那模样往太守府前一站,不像是求情的倒像是要债的。

        孟岚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狗官事儿多,面上却更加悲伤,悲伤中还夹杂着愤怒的情绪:“张太守休再提此人,也怪我识人不清。”

        她一手搀着孟夫人,一手掏出帕子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我看他容貌不凡就想招他入赘,可我哪里想到!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其实心里记恨着呢,一直和我说别人看不起他。这不,孟家倒了,他也不装了,说以后再也不做那倒插门的女婿。昨日我们因此事吵起来,他还打了我。”说到此处,孟岚控制不住的哽咽了起来,不愿再说下去。

        张太守闻言,心内为自家儿子可惜,又暗暗幸灾乐祸,嘲笑孟岚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狗屎当做宝贝,如今这般下场,也是自作自受。

        他又假模假样的安慰了一番,由着孟岚和孟夫人一行去了。

        栾昇怕那狗官直接动手,伤了孟岚,一直隐匿了身形,跟在孟岚周围,见她随机应变游刃有余,觉得她实在可爱。

        可当这可爱往他头上扣帽子的时候,栾昇就郁闷了,怎么她娘子的第一反应不是说他点好呢,不但说他负心还说他打人。

        苍天在上,明明他才是地位最低的那个。只有他被那粉拳揍的份,哪里有他朝财神娘娘发脾气的时候啊。

        这小娘子,还是得好好“教导教导”。

        孟岚扶着孟夫人上了马车,自己又坐上了另一辆,刚刚坐定,就发现栾昇像只壁虎一样趴在马车顶上,差点没把她吓死。

        栾昇见她看见了自己,不再隐匿,翩然落在她身旁,没发出一点声音。

        他极不老实,落到孟岚身旁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口中还不停的唠叨:“孩子?哪里有了孩子?我日日夜夜都与你在一处,你有了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孟岚啐他一口:“呸,你也知道日日夜夜都与我在一处?就你这样不知节制的,孩子说不准何时就来了。”

        栾昇厚着脸皮,笑嘻嘻地粘上去:“这不是还没来吗,等以后孩儿大了,我还要和她讲,你娘说你差点就没了。”

        孟岚急忙捂住他的嘴,“呸呸呸”了三声,气道:“说什么浑话,怎么这样咒孩儿,日后你年岁大了,我可不让她照顾你,你到时候生了褥疮可别怪她。”

        怎么就扯到生褥疮上面去了?而且明明是她先在那几个狗官面前提的,真真应了那句话,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栾昇轻轻咬了下她水嫩嫩的脸颊,自从嫁给他开了面之后,这脸颊的触感比之前还好,每次亲她脸都像在吃剥了壳的荔枝。

        “我自然不会怪她,我与我娘子才是生死与共的,到时候应当是我娘子照顾我,你说对不对啊孟小姐?”

        “问我干嘛?问你娘子答不答应,去去去。”又把嘴往她脸上蹭,她今日为了显得苍白,还特意敷了一层薄粉,这人怎么这么爱吃粉!

        栾昇伸出双臂,把原本坐在身旁的孟岚抱到自己腿上,贴着她的脸颊轻笑:“我这不是正在找我的娘子吗?怎么,不认你负心又爱打人的夫君了?”

        他压低了声音,明显心思不正:“你今日既然这么说了,夫君是不是得好好把你“打”一顿?不然怎么能对得起我家娘子?”

        孟岚被他低沉的声音臊红了,哼了一声,嘴硬道:“有些人就是喜欢往自己脑袋上扣帽子,人家做正事儿呢他也能想歪,不害臊。”

        那害羞又嘴硬的小模样真是爱死人了。

        栾昇只恨自己不是她的口脂,不能时时刻刻贴在她的嘴唇上。

        他一向是想干什么就干的,为了不发出奇怪的声音,惹得别人怀疑,孟岚只能半推半就的顺着他,努力压抑着自己将溢未溢的声音。

        待马车到了孟府时,栾昇精神抖擞,孟岚却双唇红肿,一脸不高兴。

        这种事发生了许多次,孟岚还是不太习惯。她只想老天能还她清冷的贫穷美男子!她不想要现在这个贱兮兮的臭夫君了!

        在狗官们面前过了明路,剩下的那点家财,孟岚也不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的搬上宽阔的马车。

        家中来得不久的仆役们都给了银两,就地遣散了,想留在孟家的家生子们,一些去农庄呆着,同刘掌柜一起护着庄子。一些去给各家掌柜的打下手,学着经营。孟岚还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把家业拿回来的,尽管希望渺茫。

        还有一些就要随着他们一起去汴京了,这一波那一波的,留下去汴京的人虽然没有几个,但个个都是忠心耿耿,也不用担心谁走漏了风声。

        荔枝家中还有亲眷,就留在了农庄上,小丫鬟们早早就被打发了,孟岚身边的人只剩下了桂圆松枝,有栾昇日日在身边照料她的起居,倒也没因少了丫鬟而有什么不自在。

        孟夫人和孟老夫人也只带了各自身边的大丫鬟。因着孟老夫人身体不好,家中最宽大最平稳的那辆马车早早的铺了防潮的草垫,又在上面铺了厚厚的被褥,力求让老夫人在路上能舒舒服服的。孟夫人也与孟老夫人呆在一辆车里,方便照料婆母。

        孟岚原以为孟老夫人把家底都掏给了她和栾昇,自己应该剩不下什么东西,没想到出发前孟老夫人还特意让绿萝来叫人帮忙,从正房中搬了一个大箱子放到了马车里的床榻下。

        栾昇手底下只留下了个从未去过汴京的王正兵,其他人在孟家产业被强征前就分成几路,趁着夜色带着些金银细软,骑马离开了嵩阳。

        除了孟老夫人的大箱子,所剩不多的财物都放在孟岚和栾昇所住的马车里。

        知道栾昇身手极其了得,孟岚也没有请镖师的打算,一路上就指望着他、王正兵还有松枝那几下花拳绣腿。

        松枝是赶车的好手,所以就肩负起了给孟老夫人还有孟夫人赶车的重任。王正兵才学会骑马不久,尽管天赋异禀,栾昇也不敢冒冒失失的让他给孟岚赶车,怕真的伤了自己有可能冒出来的孩儿。

        于是王正兵老老实实的去给桂圆、绿萝,以及孟夫人的大丫鬟书棋赶马车,栾昇自己的媳妇自己照料,乐乐呵呵的成了孟岚的车夫。

        不过刚上路没半日,栾昇就不高兴了,车外炎热倒是其次,可他不能随时进车里搂着自家娘子亲亲抱抱,这才是要了命的大事。

        许是夫妻间心有灵犀,孟岚也不在阴凉的车里呆着了,反而拿着扇子同他一起坐在车辕上,一边同他说着闲话,一边慢悠悠地给他扇着扇子。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栾昇既心疼娘子因为炎热出了一层香汗,又得意于娘子愿意耐着酷暑为他打扇。只恨不得立时插上翅膀,带着孟家飞到汴京,好让娘子能舒舒服服的在屋内给他打扇子。

        可惜越怕什么来什么,嵩阳到汴京,驾着马车不过三四日的路程,却偏偏在路途中遇上了一场大雨,解了炎热,也耽搁了行程。

        栾昇无法,只得沿着路行到临近的驿站休息,待雨势小些再上路。

        嵩阳繁华,汴京更不必多说,官道上的驿站也大多宽敞明亮,他们去的这间也是如此。

        这驿站似乎修缮过不久,柱子上还是簇新的红漆,被大雨洗过之后更是艳红,在阴雨天里格外醒目。

        孟岚提前给孟老夫人披上了一个厚厚的斗篷,又给她头上带了个斗笠,确保她不会吹到一丝冷风,才让栾昇把孟老夫人背进驿站去。

        驿站掌柜是个武生模样的年轻人,容貌出众,健壮的身体不像是个掌柜,倒像是个兵营里的武将。

        孟岚也没多想,只催促着掌柜的快些安排了几间上房,好让孟老夫人能舒舒服服的休息休息。

        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安顿好了,孟岚找出一条细棉帕子正,在房间中给栾昇擦拭他淋湿的鬓发时,就听见驿站楼下吵吵嚷嚷的,像是来了一群避雨的人。

        “也不知道楼下在吵吵什么。”孟岚听得心烦:“别惊扰了娘和祖母。”

        栾昇握住她拿着棉帕的手安慰道:“无事,我出去看看,你先歇着。要是无聊就去祖母和岳母房中坐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孟岚点点头,待他离去了就转身去了孟夫人与孟老夫人的房中。

        栾昇在房中就听见了楼下声音,嘈杂但音调不高,猜测应是一群人进来避雨。

        出去一看,果然如此,只是那些人都穿着异域服饰,长相也与中原人大不相同,说话时的语言腔调更是不一样。

        他在楼上围栏旁听了一会儿,便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这应当是一群鞑靼人。

        鞑靼在大邺朝北端,以游牧为生,与大邺朝交好多年,每年都要向大邺朝进贡一批价值不菲的财物,其中最主要的就是他们的马匹。

        鞑靼的马匹身量要比中原马高出不少,耐力、速度都要好上许多,多年以来,大邺朝也是靠着鞑靼每年进贡的这一批马匹,养着一支精锐的骑兵,去敲打其它几个常常搞些小动作的游牧民族。

        栾昇在心中算了算日子,确实快到了鞑靼来朝进贡的时候。只是在这驿站中的鞑靼人,应当只是来行商的,穿着不像鞑靼贵族那样豪奢,也并未带着许多仆役,话语中也没有多乱七八糟的词汇,简单易懂。

        栾昇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没意思,正要回房中时,突然瞥过了那驿站掌柜,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一个驿站掌柜,应当是不该会说鞑靼话的吧?

        那些鞑靼人似乎没有想要住宿的想法,雨势稍歇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地的水渍。

        那健壮的掌柜也没叫跑堂和小二过来,自己收拾起了这些水渍。

        他刚擦到一半,就见适才来住宿的那个俊美男人一脚踩上了水渍,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摔倒在地。

        掌柜赶忙扔下手里活计,去扶起了这位客人。谁知这位客人长得俊朗,却不是个好相与的,嘴里骂骂咧咧的个不停,直咒害他摔倒的人断子绝孙。

        掌柜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好几次想要出声反驳,却都闭了嘴。

        栾昇见状,觉得更有意思了:“掌柜的,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品行低劣,留这么多水让你收拾,还害我摔了一跤。唉,我这腰都要直不起来了,怎么满足我家那悍妇啊。”

        年轻掌柜愣了一愣,皱眉道:“这和贵客的妻子有什么相干?”

        栾昇心中一凛,这人若不是个愣头青的话就只能是外邦人了,虽然他官话说得很好,但是却听不懂俚语之间的打趣。

        思及此处,他刻意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掌柜的还没成家吧,等你有了女人,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年轻掌柜面色如常,没有因为他刻意的打趣而脸红,只是点头回答:“确实未成家。”

        栾昇看他神色,默默的把那愣头青的猜测的排除了,心下明白,这掌柜是不是鞑靼人无法肯定,但必然是外邦人。

        有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栾昇也不再与这掌柜的多说,不然说不定会露出来什么马脚。

        年轻掌柜看栾昇一只手扶着腰际,慢慢踱步向外,看样子是要去马棚看看自家的几匹马。他心有不屑,仅仅摔一跤就成了这般模样,这男人也忒不顶事,真是白瞎了他那美貌的夫人。

        栾昇慢慢的移到马棚,假意去看自家的马,实则是想沿路查看一番刚刚那些人留下的痕迹。

        因着下雨,地面上凌乱不堪,只能隐隐约约从痕迹上分辨出来,刚刚那些鞑靼人是从西南方向来的,又朝东南方向去了。

        看来那些鞑靼人不是为了避雨,而是专程绕来这驿站里的。

        栾昇有了思量,又慢悠悠地挪到了马棚内。

        马棚里常有马夫走动,地上的痕迹一点也分辨不出。栾昇只随意的看了看就打算回去,不过在他低头时,在脚尖前发现了一点小动物的粪便。栾昇自己常常与这种小动物打交道,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信鸽的粪便。

        栾昇眯了眯眸子,他最近果然是太走运了,就只是同娘子住个店都能遇见趣事。

        孟岚和孟夫人、孟老夫人说了没多久话,孟老夫人就乏了,她不好再打扰,和孟夫人一起服侍着孟老夫人睡下,便回了自己房中。

        还未来得及坐下,就见她那黏人的夫君衣服湿了一大块,一瘸一拐的推门进来。

        “你这是怎么回事?可伤着了哪里?”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如此狼狈。

        栾昇关了门,避开想要过来看他的孟岚,含笑道:“娘子,我是装的,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待我换了衣衫再来和你说,免得把你的裙子沾湿了。”

        就算他是龙子凤孙,也比不过娘子娇嫩,他沾了水无事,可他家财神娘娘要是沾了水,染了风寒,那他可是要心疼的。

        孟岚今日穿着淡黄的广袖流仙裙,栾昇为了与她相配,本也穿了浅黄色滚了金边的外袍,如今这衣服穿不得了,一时也找不到与娘子衣衫相衬的,便随意找了一件外袍穿上。

        当栾昇换好衣物出现在她面前时,孟岚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这不是她一直想让他穿,却从未成功过的那件绛红色的外衫吗?他还嫌弃颜色太艳,显得他轻浮来着。

        栾昇见娘子这般形容,颇为自得,他先前觉得男子颜色不必太好,像他这般模样的未免不够威严,现下却觉得,幸好父皇母后给他了这一身好皮囊,他才好诱哄自己的财神娘娘。

        “怎么样?娘子喜欢为夫穿这件衣衫吗?”他凑到孟岚身边,有意无意的抬起下颔,露出喉结来。

        孟岚最好奇他的喉结了,毕竟这是一个她没有的东西,她一直好奇,为什么柔软的脖颈上会有一块凸起的骨头,还常常用她细嫩的柔荑去感受那带着棱角的皮肤划过掌心的触感。

        那绛红色外衫衬得栾昇的喉结比平日更精致,孟岚又想上手时,却生生忍住了:“我知道,脖颈是很脆弱的地方,你们习武之人对此有忌讳,我不会再碰那里了。”

        是谁多嘴的!栾昇真想把那人的嘴缝起来,懂不懂什么叫做闺房之乐?没点眼力见!

        “没事,你是我娘子,我怎么可能对你有忌讳。”他低声轻哄。

        财神娘娘眼睛澄澈,无辜极了:“你说得怎么同王护院说得不一样,他说再亲近的人都不能让碰。”

        好的,王正兵是吧!难怪这小子总也找不到可心的小娘子,他还想什么时候找岚儿说说,让她给王正兵和桂圆之间牵个线,现在栾昇只觉得,王正兵活该这么大年岁了一个人,让他继续一个人过去吧。

        “你信我还是信王护院?我可是你夫君。”栾昇伸出大掌握住了孟岚的小手,诱着她把手放上自己的脖颈。

        孟岚的手被那热烘烘的大掌一点点牵引着,慢慢放到了她仰望着的脖颈上,柔嫩的指尖刚刚碰到栾昇的皮肤,门外就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惊得孟岚立刻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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