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虎天鹏跑了

辛明康屡屡出乎意料的言辞，使众人心中疑惑不减反增，看向他的眼神也变得闪烁不定。

    虎天鹏更是又惊又疑，皱眉道：“兄弟，你究竟什么意思？”

    “将军莫急，”辛明康不紧不慢道，“夷人若不知我军原定计划，必然毫无防备，我军即便攻坚也可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夷人若知我军原定计划，必然已经尽提两寨之兵于山坳左近伏击，两寨空虚，我军对其攻坚亦无太大悬念。所以，我军攻坚看似凶险，实则有九成胜算。”

    夏清风哦了一声，沉吟道：“还有一成失败？不能做到万无一失吗？”

    “只要找对攻打的方向，我军便有十足把握！”辛明康说的斩钉截铁。

    “有道理，明康不愧怀襄军之智囊。”夏清风抚掌笑道，“以你所见，我军应该攻打哪座城寨？”

    “雷震寨！”辛明康毫不犹豫，一指东南方向道，“引一军轻装突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寨而过，三天之内便可直抵邵武军重镇水口寨，再由处州、婺州、睦州一路北上，十五日左右定可与李远沛的龙师会合。算起来，较之先前商议的路线还快了两到三天。”

    随着他娓娓道来，夏清风不住连连点头，最后竟跟着大声道：“好，太好了！本座这便分你五千铁骑，你可敢保证顺利拿下雷震寨？”

    “谢教主。”辛明康却后退半步，站在虎天鹏身后，轻笑道，“属下只不过一谋士，行军打仗非虎将军莫属。”

    从辛明康提出攻打雷震寨，虎天鹏便一直跪在地上胡思乱想，刚听到分兵五千时已经开始心惊肉跳，此时又听见辛明康提及他的名字，惊慌中竟然嗷的一声，失声叫道：“哪、哪里有这么多人马？”

    他这一嗓子着实将辛明康吓得不轻，急忙道：“虎将军的意思是说，哪里用的着这么多人马！”

    虎天鹏自觉失言，点头如捣蒜：“是，是！弹丸小寨，若需五千兵马，岂不让夷人小觑了咱们？何况地势所限，也不利于大军展开。”

    夏清风此刻心情大好，无心留意他是真的说错话，还是另有隐情，笑着将他扶起道：“那将军需要多少兵力便可为本座拔得头筹？”

    “四千……三千？”虎天鹏六神无主，试探着看向辛明康，辛明康笑道：“虎将军怎忘了？上次你与属下推演兵法，不正是拿雷震寨做的比较？当时你便说过三千足矣。”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虎天鹏夸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冲夏清风抱拳道：“属下请领三千铁骑，明晨破晓之前定踏平雷震寨，为大军北上扫平障碍！”

    “好！”夏清风大喝一声，转身喊来侍立一旁的小校，吩咐道：“鸣炮，祭旗！本座亲自为虎将军献胙，敬酒！”

    听说要祭旗，谭聪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叫苦，心说怎么还忘不了这茬啊？好在虎天鹏同样一门心思的只想尽早离开，推辞道：“兵者贵在神速，事不宜迟，属下这就去提点兵马，早一刻行动，便多一成胜算。”

    “也好，”夏清风已对虎、辛二人言听计从，后退半步一抱拳，凝重道：“他日功成，本座定在京城为将军补上这杯酒！”

    虎天鹏心中有鬼，不敢再言，匆匆离开了点将台。等辛明康追上来后，他满脸愁容地埋怨道：“兄弟，你可把我害苦了！若真提走三千兵马，校场立时空去大半，岂不摆明了告诉教主兵力不足吗？”

    辛明康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我们只带走一千，教主看不出来的。”

    “一千？”虎天鹏大惊，倒吸一口凉气道，“一千骑兵，又无任何攻城器械，攻打雷震寨岂不是飞蛾扑火、自寻死路？兄弟若想我死，大可在这里一刀砍了哥哥我，何必送给夷人？”

    辛明康叹口气，紧走几步，沉声道：“我何时坑害过将军？你只管尽快提走兵马，有何疑问，等到离开了绝命崖以后再说。”

    虎天鹏满腹狐疑，张口欲言，最终还是跺跺脚，奔向校场东侧。他虽然慌张，却未曾失了心智，之所以选择从校场东侧调兵，只因此处不但距离下山的道路最近，也距离点将台最远，到底走了多少人马，夏清风根本无从察觉。

    片刻过后，一千骑兵分作四列，浩浩荡荡离开了校场。好容易等到下了绝命崖，虎天鹏忍不住将辛明康叫到一旁，半哀求半埋怨地问道：“兄弟，这千把人如何攻打雷震寨，现在没有旁人，该给我个明白话了吧？”

    辛明康哈哈一笑，轻松道：“我们为何要去攻打雷震寨？”

    虎天鹏一愣，不由挠了挠头，却发觉自己带着头盔，于是捋了捋盔顶的红缨，嘿然笑道：“兄弟莫开玩笑，你方才明明对教主说……”

    “不这么说，你我能这么快脱身吗？”辛明康叹道，“兵员短缺之事已被谭聪察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虎天鹏恍然大悟，脱口道：“哦，原来我们是要逃……”

    说到这里，他猛地捂住嘴巴，拉着辛明康离队伍更远了些，才小声道：“既然逃走，只你我二人便可，何需带着这些累赘？”

    辛明康摇头道：“逃走容易，可将军想过没有，万一夏清风助李凤娘成功上位，那么将来的天下还有你我二人的容身之地吗？难道将军想一辈子被人追杀，东躲西藏、亡命天涯？”

    “当然不想，我又不是疯子。”虎天鹏翻了个白眼，又道，“可这区区一千骑兵又能如何？无论战力还有忠心，都远远不如提前调走的那些弟兄。”

    “用处大了！”辛明康咧嘴笑道，“教主令我们攻打雷震寨，她必亲领中军押后，以我看来，最多相差不过半日。”

    “这是自然，”虎天鹏点头道，“一般来讲，前锋与中军相隔百余里，之间来往信息不断。一者便于督战，二来也容易接应。”

    “对！”辛明康眼中精光隐现，示意虎天鹏附耳过来，低声道，“兄弟已替将军打算好了，我们利用这一千骑兵骚扰一下雷震寨，便立即转向其周围村落，不但杀人，而且放火，弄得动静越大越好！”

    虎天鹏奇道：“如此一来，岂不打草惊蛇？”

    “我们就是要将侬语素的大军吸引过来！”辛明康冷冷道，“我们杀的夷人越狠，烧的村庄越惨，引来的敌军便越多。”

    “这又是为何？”虎天鹏彻底蒙了，心说跑到别人家里杀人放火，还生怕主人不知道，这可真嫌自己命长了。

    “夏清风不是率军随后接应吗？我们将敌军全引到雷震寨附近，”辛明康搓着光洁的下巴，得意地笑道，“到时候咱们一走了之，剩下夏清风与侬家大军决战去吧！别说北上勤王了，想活命都要看看老天高不高兴！”

    “果然妙计！”虎天鹏乐得一拍大腿，忽又皱眉道，“可我们同样深入夷人腹地，万一被敌军重兵断了归路，必将损失惨重，闹不好你我性命堪虞啊。”

    “这一千人非我心腹，打光了反倒省心。”辛明康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说道，“不过我真有一个好去处，这些骑兵正好派上用场。”

    他顿了顿，忽然问道：“将军可听说过翻天印？”

    虎天鹏寻思了一遍附近的山川河流，摇头道：“是在武夷山周边么？”

    “翻天印不是一个地名。”辛明康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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