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半途遇敌袭
夕阳西照，天边的彩霞似火烧一般鲜艳。
李仲飞与臧剑锋骑马并肩而行，二人身后是长长的车队，每辆马车都满载货物，仔细数去竟不下二十辆。
其中十五辆自然是商胜带来的金银宝物，剩下的则是这两天水旗弟子在破虏寨收购、采买的生活必需品和过冬衣物。
车队速度缓慢，五十里山路直至黄昏仍然未过半程。李仲飞担心入夜之后遭遇夷人侵袭，不停劝说臧剑锋让车队加快速度，而臧剑锋却一脸的轻松，反而安慰李仲飞把心放宽则可。
看着李仲飞一脸担忧的模样，臧剑锋笑着说道：“夷人住在极东的原始森林中，若来袭击此地，势必惊动东面的火旗。夏侯桀为人虽暴虐无常，但生性谨慎，绝不会让夷人钻了空子。”
“臧大哥有所不知，数日之前，仝家兄妹曾在破虏寨附近被‘打食’的夷人袭击，还折损了几个弟兄。”李仲飞说着，将那日碰到仝康二人的情形讲了一遍。
臧剑锋一愣，扭头喊了一嗓子，让随行押车的弟子注意警戒，随即又笑道：“那不过是一些不知死活的蠢货罢了，最后还不是让木兄收拾了？”
李仲飞却笑不出来，皱眉道：“当时只有十几个夷人，在下尚能对付，万一遇到更多的夷人，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所以在下希望臧大哥还是小心为妙。”
“更多的夷人？怎么可能？木兄想得太多了。”臧剑锋仰脸打了个哈哈，满不在乎道，“夷人四处打食确是事实，在下也曾遇到过几次，不过是一些饿的快死的夷人寨民罢了，能抢便抢些，被抓住反倒死的痛快。”
李仲飞想了想，挠头道：“在下不解。”
“你想啊，反正快饿死了，就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了。”臧剑锋嘿然道，“所以才敢冒死来咱们这里打食，正常的夷人是不敢这么做的。”
李仲飞指着身后的一长串马车道：“若是有这么多财宝货物呢？”
“那就说不定了，”臧剑锋瞥了眼身后，一耸肩道，“可是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呢？”
李仲飞沉声道：“昨日破虏寨中有几个采买货物的夷人，本来想拿他们的人头替那几个死难的弟兄报仇，因此一直有人暗中监视，等他们离开破虏寨再动手。”
“这是应该，”臧剑锋点头道，“有仇必报，但破虏寨的规矩不能坏，黎管事做得很对。”
李仲飞叹道：“可是方才黎大叔却告诉在下，昨夜趁着徐二公子引起的混乱，那几个夷人竟然不知了去向。臧大哥，他们可是亲眼见过徐二公子都带来些什么好东西啊！”
“你的意思是，那几个夷人很有可能回去报信了？”臧剑锋目光一凛，继而摆摆手道：“在下觉得问题不大，今天不但押车的二百名弟兄皆为旗中精锐，个个武功不凡。而且再走三四里，待过了前面山梁，沿路遍布暗桩警哨，到时候任他千百夷人，只要敢来，管叫他有来无回！”
“暗哨？”李仲飞挠了挠头，奇道，“今晨除了山梁下现身的几名蓝衣弟子，在下一路上并没见到有暗哨啊？”
“被你轻易发现，还能叫做暗哨吗？”臧剑锋十分得意，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木兄当时可曾听到过鸟啼的声音？”
在见到李仲飞点头后，臧剑锋大笑道：“那便是暗哨在相互传递消息，只因你们是自己人，他们才未现身，如果是敌人，早被万箭穿心了。”
李仲飞想到蓝衣弟子的抿嘴短哨，又想起那一路上高低远近、不绝于耳的鸟啼声，不由地恍然大悟、击节赞叹。
忽然，他眉头一皱，紧张地张望着四周，急声道：“臧兄，这里可有暗哨埋伏、警戒？”
“这里没有，要过了前面山梁才算咱们水旗地界。”臧剑锋摇摇头，问道，“怎么了？”
李仲飞忙道：“在下刚刚好像听到几声细微的哨声，就好像……”
“咻……咻咻……”
林中又传来一阵尖锐的哨声，这次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坏了！”臧剑锋脸色巨变，急忙勒转马头，大叫道：“敌袭！”
话音未落，就听道路两旁破空声四起，无数寒光自林中急射而出，铺天盖地般射向车队。
“飞矛？是夷人！”臧剑锋挥剑挑飞两只射向他的飞矛，连连暴喝道：“防御！小心矛上有毒！”
押车的五毒弟子不愧为水旗精锐，突遇袭击并无一人惊慌失措，迅速从背后取下藤盾护住要害。无奈飞矛实在太密集，加之事前毫无征兆，一轮矛雨过后，仍有十余人被飞矛射中，受伤倒地哀嚎不止。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木兄，马车就交给你了！”臧剑锋手舞剑花，防备着不时飞来的飞矛，脚尖猛踩马镫，飞身掠向林中。
“臧兄小心！”李仲飞不放心臧剑锋孤身涉险，但更担心车队有失，只好跃上马车，帮助五毒弟子抵御飞矛。
只见他双手连挥，抄住两只飞矛冲原路疾掷回去，随即听到林中发出两声惨叫。五毒弟子有样学样，纷纷拾起身边飞矛抛投入林，然而并没有听到林中传出多少惨叫，不少捡拾飞矛的五毒弟子却因失去藤盾保护，被随即而出的飞矛刺倒。
“不行，这样下去敌暗我明，会吃大亏！”李仲飞心急如焚，高呼道：“不要死守马车，只要我们人还在，他们什么也搬不走，推不动！弟兄们都听我的，弃了马车冲进树林，只要与他们混在一起，飞矛便失去了作用！”
臧剑锋不在，五毒弟子无形中已将李仲飞认作首领，听到李仲飞下令，众人齐声大喝，向林中杀去，这一招果见成效，飞出树林的飞矛立时少了许多。
不多时，便见林中冲出无数大汉，双方瞬间厮杀在了一起，想必对方见飞矛作用不大，仗着人多才现身与五毒弟子决战。
李仲飞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看的真切，只见袭击车队的那些大汉衣衫褴褛，手中兵器也是五花八门，正与前日追杀仝氏兄妹的夷人一模一样。
“果然是夷人。”李仲飞恨极了这些夷人，就因为他们不断作乱，才引来南康军杀良冒功。在李仲飞心里，李氏乱党该杀，这些夷人更该杀！
李仲飞双目赤红，拔出一支插在马车上的飞矛，将一个夷人刺了个透心凉，接着手推矛杆，飞矛穿过尸体，将一个跃上马车的夷人刺死。
他环顾战场，从尸体旁拾起一柄钢刀，朝着厮杀最激烈的地方冲去。
五毒弟子个个武功娴熟，却无奈夷人力大无穷又人数占优，一时间打得势均力敌。
李仲飞砍翻两个夷人，抓过一名五毒弟子大叫道：“敌众我寡，速去求援！”
那弟子也不含糊，当即转身飞奔，跃上李仲飞的战马疾驰而去。但仅仅冲出十余丈距离，就被林中射出的飞矛刺穿。
一声惨叫，那弟子在地上滚了两下，便没了声息。
“混蛋！”李仲飞气的一跺脚，再次扑向战团。钢刀无情，每一个敢于挡在他面前的夷人都被开膛破肚。
他每掠过一名五毒弟子，便令其返回水旗求援，然而，敌人早就料到他有此一着，每一个试图突围的五毒弟子均被飞矛射杀在路上。
李仲飞睚眦欲裂，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奋力砍杀着冲上来的夷人，渐渐地，倒在他身边的尸体竟围成了一个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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