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巧施激将法

李仲飞早在一旁看得分明，他知道姜善峰就算再战也只能和高亮打个平手，弄不好二次败下阵来，丐帮可就真的颜面无光了。

    于是他趁乱悄悄接近桥头，招呼不打一个就冲向高亮，这次不是什么比武邀斗，也无需讲什么江湖规矩。

    高亮大笑中忽然发现一条人影袭来，眨眼已到面前。他没想到这次来的丐帮弟子中竟然还藏着高手，仓促间根本来不及运功相抗，慌忙飞身后退，嘴里大喊道：“卑鄙！偷袭算不得……”

    话未说完，李仲飞双掌连环拍至，高亮只觉眼前掌影重叠、寒气逼人，哪里还能分得清是虚是实？

    “太快了，比那个老头何止快过一倍！”高亮暗叫不妙，胸腹间已连中了五六掌，掌掌打实，顿时被打得气血翻涌，身形不住向后倒退。

    李仲飞一心要把他打下桥去，当即脚下不停，欺身追上又是连环掌出。高亮一时大意失了先机，败局已定，再无心恋战，后退之势更疾。

    他身后的同伙也是手忙脚乱，不知谁先发一声喊，十几个人争相逃向河对岸。慌乱中有几个人跌倒在地上，高亮不明情况，脚下被绊，哎呀一声成了滚地葫芦。

    李仲飞抢上一步，抬脚踩在他的胸前，大喝一声道：“来人啊！给我绑了！”

    丐帮弟子这才反应过来，齐声欢呼着，冲上前将高亮绑了个结实。

    看着四散奔逃的闹事者和那群围观的宾客，李仲飞昂首挺胸，屹立桥头，抱拳朗声道：“我丐帮立帮数百年，无论何时均为天下翘楚，从不惧怕宵小来此挑衅！请各位代为转达，任何觊觎之辈大可放马过来，我丐帮永远顶天立地！”

    这番豪言壮语令在场众人无不折服，丐帮弟子一扫先前失落，均振臂高呼，姜善峰也是不住捻须点头微笑。

    李仲飞自称丐帮中人，可谓是为丐帮挣足了颜面，这让身为长老的姜善峰怎不激动？

    姜善峰满脸笑容地走上桥，站在李仲飞身旁冲对面宾客拱手道：“老夫司礼长老姜善峰，感谢诸位朋友能够赏光。云松院早已备好酒席，请诸位朋友继续启程吧。”

    宾客们纷纷还礼，各自指挥弟子搬运贺礼过桥，经过李仲飞身边时，都毫不吝啬地伸出大拇指，交口称赞。

    李仲飞威风耍够，心满意足地走下桥头。这时早有丐帮弟子将绑成粽子的高亮押来，李仲飞瞅着他揶揄道：“好大一只肥肉粽，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敢来丐帮闹事？”

    高亮挣扎了几下，一翻白眼哼道：“你偷袭，我不服！”

    “那咱们再打一场？”李仲飞信心十足，说着就要松开高亮身上的绑绳，哪成想高亮却挣扎着将身子躲开，连声叫道：“不打了，不打了。”

    李仲飞闻言乐了，蹲在他面前笑道：“你不是不服么？怎么不打了？”

    “不服归不服，不打便是不打了。”高亮被牛筋绳勒的难受，忍不住又挣扎了几下，嘟囔道，“我连你掌法中的虚实都看不出来，再打也赢不了，何必自讨没趣。”

    李仲飞被他憨直的样子逗得直乐，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嚷嚷不服？”

    “你如此高的武功还要背后偷袭，我当然不服了。”高亮一撇嘴道，“这与打得过、打不过无关！”

    姜善峰在旁插口道：“你错了，战场厮杀只要结果，不问过程，赢便是赢，输便是输，这就是唯一的规则，哪怕规则背后充斥着尔虞我诈、机关陷阱，你明白吗？”

    高亮歪着脑袋想了想，良久才道：“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不愿明白。若是无论做什么都要先想阴谋诡计，就算成功了，也不觉的开心，那还有什么意思？”

    “至少那样的话，你不会输。”姜善峰嘿然道，“就像现在，你输了，就要听我们的，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要回答什么。那么，现在老夫要问了，你此次是受了何人指使？”

    高亮哈哈大笑道：“我虽然没有坏心思，但并不傻，就算我被你们抓住，不想说的，依然不用说。”

    姜善峰一愣，失笑道：“看来是老夫显得有些傻了，呵呵。”

    他朝着李仲飞使了个眼色，又冲高亮努了努嘴，转身走开了，李仲飞会意，搭住高亮的肩膀道：“高亮，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真实姓名，但你若不招出幕后主谋，今日恐怕不能活着离开了。”

    高亮撇撇嘴，满不在乎道：“要杀要剐，痛快点！”

    “看不出来，你还是条汉子。”李仲飞越发觉得这人有意思，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高亮却将头扭向一旁，看都不看他一眼：“哼，三十年后老子依然是条好汉。”

    “既是好汉，为何做出如此卑劣之事？”李仲飞面容一整，沉声说道，“你可知道这祭奠大典上祭奠的亡灵，三十年前就是好汉，他们都是为国捐躯的英雄！你和他们比起来，死的有价值吗？这就是你的好汉作为吗？”

    高亮显然知道祭奠大典，胖脸不由一红，但随即仍倔强地嚷道：“不必废话，要杀便杀！”

    这一句要杀便杀憋得李仲飞没了言语，坐在一旁独自生闷气。

    高亮将脸扭向大河方向，暗暗偷笑不已。

    喘急的河流冲过桥下，打着漩涡奔向远方，高亮想到丢下他逃走的同伴，不觉有些恼怒，可转念又想到，依那些人的三脚猫功夫，留下也是无用，随即又有些释然。

    李仲飞见问不出什么，一时没了兴趣。

    默然半晌，他觉得高亮为人憨直忠诚，骨子里有着一种傲气，不如再试试激将法。

    主意打定，他忽然跳将起来，指着高亮鼻子大喊一声：“你就是个懦夫！”

    高亮先是被吓了一跳，接着勃然大怒，脖子上青筋突突直冒。他直着嗓子嚷道：“你凭什么说我是懦夫？高某虽出身卑微，但从来都是敢做敢为！”

    李仲飞见他果然发怒，继续激他道：“你来丐帮捣乱，却为何敢做不敢当了？不是懦夫是什么？”

    “狗屁！”高亮不知是计，破口大骂道，“你丐帮的人要活，就不给其他帮会的人活路走吗？”

    姜善峰一直在听二人争执，见时机差不多了，急声追问道：“奇怪，我们几时不给你活路走了？”

    “你们抢我们的买卖，也私贩盐货……”高亮话一出口顿觉不妙，忙闭上嘴不敢再言语。

    姜善峰和李仲飞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明白了其中隐情。

    李仲飞笑道：“哈哈，高亮啊高亮，你还真是条耿直的汉子。说漏嘴了吧，原来你是盐帮的人。”

    “你们丐帮果然奸诈！”事情已然败露，高亮干脆不再隐瞒，“是盐帮的怎么了？老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老子干的。”

    盐帮在长江两岸势力极大，如果是盐帮对丐帮有所图谋，还真是件棘手的事。姜善峰不敢耽搁，赶紧派执事弟子飞马报知张新。

    这时宾客都已离开落枫坡，姜善峰留在此地已无意义，与李仲飞商议一起返回云松院等候帮主消息。

    众人一路谈笑风生，高亮被两个丐帮弟子押着，却没有丝毫沮丧的意思，一路上不住地凑到李仲飞身边谈论武学上的问题，李仲飞甚是喜他忠厚憨直的性格，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上了苍云岭，沿路行不多时就能看到云松院，姜善峰远远看见后门处守候着一名丐帮弟子。

    那弟子等众人渐近，跑过来向姜善峰行礼道：“禀姜长老，帮主已在石园的观荷亭等候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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