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银河

像是什么特定的偶像剧情节，分开总是在下雨天。

        以前朱玥和闻君康在一起的时候就常想，和他在一起是一定要长长久久的。君康的一声，大概只能用“一颗苦味的糖”来形容。

        他的一声都不怎么顺遂。刚出生时，爷爷与世长辞。三岁那年，父亲因病逝世。最疼爱他的奶奶也在他八岁那年撒手人寰。

        君康原本是没有名字的。母亲叫他灾星，身边其他人叫他祸害。他的名字是八岁那年邻家的一个老教师给他取的。

        那之后，他就一直跟在老教师身边。一直到老教师离世也不曾离去。

        朱玥在十六岁那年遇到君康。那是他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只，一副随时都可能死去的样子。当时君康正在垃圾桶里捡瓶子；在严寒的冬天，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

        身旁的大爷似乎注意到了朱玥的目光一直盯着君康，对他说：“这娃儿，造孽啊。从小就莫老汉，他母又不管他。前几年很哒老李还有几口饭吃，现在老李也走了。唉……”

        因为老人一句无心的话。君康在那年冬天又有了一个家。

        ……

        “你叫撒子名字安？”虽然讲的是以泼辣出名的川渝话，腔调和吐词却是软糯糯的。

        “没得名字。以前李老汉喊我君康。说撒子愿君安康。”因为长久不说话的缘故，声音有一些沙哑。君康顿了一下，又说：“你是哪个？引我来想抓子？我以前说过的，我不卖肾也不卖肝子。”

        朱玥被他逗笑了，低低的笑了两声：“我不是卖肾的。你来跟哒我住，我也有个伴；是不喃？”

        “那要得嘛。你还是个学生安？”君康问，“你爹妈老汉喃？”

        朱玥并没有给君康回答。但在不久后，君康就知道了答案。

        朱玥是个落魄少爷，父母离婚；都不想要他。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也是个被抛弃的人。

        ……

        君康正想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了一下。抬眼望去，朱玥已经醒了。

        他身上穿着毫无剪裁的病号服，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

        君康说，“你终于醒了。医生给了个文件让签字。我认不到，等你给我念呢。”说着把手中的文件递给朱玥；封皮上，写着《建议病人回家安度余生同意书》。

        朱玥看了看文件，说：“医生说我问题不大，让我回家修养呢。”

        其实，君康是识字的。以前跟在老教师身边时，被教过的。可他却笑了笑，说：“那要得。明天我们就回去。”

        朱玥，你在多骗我几年要不要得？我舍不得你。

        朱玥是个落魄少爷。父母在他考上大学那年就不供他了。为了养活自己和君康，他找到了器官贩子。（写这段的时候又想哭又想笑。）

        手术并不正规，伤口感染了。因为穷，他并没有及时医治。等到真正放在心上时，早就晚了。

        ……

        他们出院已经三天了。今天是连绵不绝的细雨。

        春天到了。

        又一群顽强的生命经受过洗礼即将站出来。是生机，除了朱玥。

        …………

        其实出院那天朱玥就有些发低烧。但不严重；现在却发起了高烧。人已经有些迷糊了。

        一切像是在哀悼什么，也是那么的一目了然。伴随着的第一声春雷，雨夜天空中唯一一颗还闪耀着的星星逐渐暗淡下去。

        君康听见他说：“君康。愿君安康。”

        朱玥说：“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为自己活着就好。”

        雨夜天空中的星星逐渐落霞，一切都像是在为朱玥做最后的告别。

        闻君康会带着朱玥那份活下去。

        「少年的故事总会在将来的某一天被续写。」

        ————————《银河》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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