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得了便宜还……
任晓玄半夜十点多踩着轻快的步伐飞奔向瞿蓝心家的门洞。
许绍然有些犹豫地问妻子：“这么晚还打扰人家蓝心好吗？”他启动车子，载着孕妻回家。
“没问题的。她们好的就像一个人。”梁俊秋很淡定地回答，摸着肚子，“预产期在九月，名字取好没有？这些才是你当务之急……”
任晓玄有瞿蓝心家的钥匙，但是她永不记得带着。
蓝心在家，自然有人开门；蓝心不在家，那她为何前来？
十点钟，将门板拍得啪啪作响，瞿蓝心却隔了好半晌才来开门。
她洗了头，毛巾裹在头顶，夏天的风吹动她宽松的睡裤下摆，两条形状完美的修长脚踝，在微风和裤摆中若隐若现。
“怎么这么晚还来？”瞿蓝心侧身让任晓玄进来。
任晓玄喝了一点酒，微醺，她看见餐桌上有一个四寸的小蛋糕，点着蜡烛，却没有点燃。蛋糕是小老鼠的卡通图案，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哟！”任晓玄睨了瞿蓝心一眼，“我说你白天干嘛去了？原来是给我买蛋糕去了？嘿，我今夜要是不来，岂不是浪费了我亲亲姐姐的这一番美意？让美人独守空房简直是罪过。来，姐姐宠幸你……”已经胡说八道，姐姐妹妹乱叫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瞿蓝心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脸色也微醺，“我买来自己吃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任晓玄嗅了嗅瞿蓝心身上的沐浴乳的香味，是她喜欢的。
她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呃，混杂着饭店特有的油烟味。
任晓玄飞快地钩过瞿蓝心的脖颈，飞快地“啵”了一下，她飞奔着冲进了浴室。
“小没良心，亏我还特意打包生日蛋糕给你吃……”她故意拿乔，“算了，让我沐浴更衣，再……宠幸你吧……”
后面几个字已经被哗啦啦的水声覆盖，渐渐听不真切。
瞿蓝心的手，触碰到任晓玄打包回来的塑料袋的外面，又缩了一下。
她一直都是这个小心思，她一直都知道。
近乡情怯。
怎么事到临头，反而是她，畏缩不前、患得患失？
瞿蓝心摩挲着自己半长的头发，愣怔走神。
任晓玄洗得飞快，她甚至来不及擦干长发，穿着吊带睡裙，长发湿漉漉地全部垂在身后。
她像是一个巨大的无尾熊，扑入瞿蓝心的怀抱。
“姐姐……”她扬起脸喊她，软糯可人。耐心种植了三年的玫瑰，到了应该收获的时候了。
“乖，吹干头发，不然会感冒……”瞿蓝心从善如流，这个动作她重复了三年。
只要她在，吹头发这种事情就没有让任晓玄动过一根手指头。
本来，是绝佳的享受。女王也不过如此。
今天，任晓玄噘嘴，是她的错觉嘛？瞿蓝心像是在拖延？
但是她的服务又太周到，让她躺在她的膝盖上，用冷热风交替着缓慢有耐心地吹着任性的长发。
这一头长发全靠瞿蓝心小心呵护，不然哪有这样黑亮光滑？简直能直接拉去拍洗发水广告。
“我买的蛋糕师鲜奶的，吃不下待会也点个蜡烛许愿？是你最喜欢的仙女棒……”
任晓玄双手勾住瞿蓝心的脖颈：“许愿早就许过了，再说，我就那几个愿望，年年都一样，老天爷自然知道，不需要我赘述。现在不是应该有更紧要的事情？”
她送上自己鲜嫩的红唇，刚刚吹干的头发挡在眼前，有些碍事。
任晓玄顺手扯下瞿蓝心手腕上那根发圈，将长发随意在脑后绾了两圈。
这下，没有什么在阻挡在她们之间了。
瞿蓝心眼神还是在躲闪，她没有说一句抗拒的话，没有做一个推开的举动，但是任晓玄就是知道。
她眯起眼睛，从心底扬起一阵愤怒！
她将自己打包成了一个礼物，从里到外都用瞿蓝心喜欢的蜜桃香波清洗干净，现在，她这是想退货？
任晓玄怒不可遏，怎么回事？怎么有人这样不上道的？
她猛然从瞿蓝心的膝头坐起来，手指简直要戳到瞿蓝心的脸上：“你躲什么躲？我都这样了，你还坐怀不乱柳下惠？你侮辱谁呢？”
越想越生气。
是她！想要献身的是她！
她得了好处还卖乖这态度什么鬼？
要不是对瞿蓝心太了解，简直会认为她要么是恐婚，要么是外头有人了。
不，不可能，瞿蓝心不可能外面有人，更不可能——不想要她？
怎么用问号？她有什么好不确定地？
啊呸！她有什么好确定的！上辈子那个情深不寿的瞿蓝心，是不是因为没有得到她，是不是因为她死在最爱的那个晚上，所以觉得她是白月光是朱砂痣，所以念念不忘？
是不是今生太顺遂，所以她竟然对她丧失了最初的欲望？
任晓玄一半愤怒，一半伤感。
她恨恨地从衣柜里抽出外套披上：“行，老子走！”
不然还能怎么样？留在这里看人冷脸色？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瞿蓝心将少女猛然拽入怀中，语无伦次地解释：“不是的，宝宝，不是的。”她前言不搭后语，抱住任晓玄的双臂都在颤抖。
任晓玄奋力挣扎，无果，对方不管是身高还是力气，都完胜她。
“我怕你没有做好准备，我怕你是青春期的好奇和尝鲜，我怕……不，我不是怕你不要我，我是怕我自己……我要是控制不住，我要是伤害你，我要是……占有你……万一……”
“啪！”任晓玄艰难地转身，一个巴掌，恨恨地甩在瞿蓝心的脸上。
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她顾虑瞿蓝心的老母亲心态和疑心重重，所以她给了她三年的时间看清她的真心。温水煮青蛙，慢慢接受。她以为她已经足够耐心，足够耐心就一定会有好结果。
结果？她就是这样看清的？她就是这样回报她的？
事到如今还觉得她没有做好十足十的准备？她还是青春期的好奇心作祟？还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忽然跟瞿蓝心说：我不继续下去了，我要去找个男人结婚生子过平凡朴素的人生？
我擦了狗。
侮辱谁呢！
任晓玄愤怒了，在房间里暴走，偶然瞥到桌上的水果刀，行动先于理智，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水果刀已经拽在手中。
瞿蓝心整个人都软了，她怎么会犯这样致命的错误？
怎么会把那样致命的凶器放在那样轻易拿到的位置？她全身的血液冰冷下来，她张张嘴巴，她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她不能发出一个音节。
周围有人抽掉了所有的空气，她觉得自己窒息了。
瞿蓝心奋力捶地，因为太用力，握拳手背开始流血，她反手甩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不要。”她终于找回了声音，“我什么都答应你，你放下，放下来，我求你。”
眼泪流下来，她陷入了曾经的梦魇。不过三两秒钟，仿佛经历了一世轮回。仿佛一切美好都短暂如镜花水月，上一辈子那窒息的孤单和绝望，重新席卷全身。
事实上，任晓玄在夺过水果刀的那一刹那就后悔了。
她在做什么？
生气瞿蓝心，但是也不应该用这种方式威胁她。事情发展得太快，任晓玄还没找到下来的台阶。
瞿蓝心几乎是跪爬到任晓玄的腿边上，一寸寸搂上她……
又不敢太用力，又不敢速度慢。
恐惧淹没了她。
“放下，放下。”像是洗脑似的不断重复。
任晓玄顺势把水果刀递给瞿蓝心，清清嗓子：“你想想你今天所作所为，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在刀我。你真想刀我，用这个啊，实质性地刀，别用我对你的爱刀我……”
她试图扭转整个氛围，再刺激瞿蓝心怕她疯。
瞿蓝心将那把碍眼的水果刀远远地扔开。
从今往后，她不会让家里出现任何刀具，菜刀水果刀裁纸刀都不行，她要在厨房放一个保险箱，里面专门用来存放刀具。
瞿蓝心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这才堪堪回来一点。
她将喋喋不休的少女拖入房间，压在最柔软最安全的床褥上。
“你这是要我的命。”她双目通红。
玩球了，搞大发了。
任晓玄其实挺后悔的。她看到瞿蓝心红彤彤的眼睛和红彤彤的手背——她又流血了。嗨，真，怎么好好一个浪漫之夜搞成这样？
又生气又后悔的，还有一些魅力受挫的懊恼。
任晓玄翻身跪坐：“你才是要我命，我都这样了……”她指了指自己香喷喷的身体，“你还在跟我扯青春期的迷茫，我真是三年光阴喂了狗……对，你就是狗，你别叫瞿蓝心了，你改名你是瞿蓝狗……啊！”
瞿蓝心想，与其让她胡思乱想手上没轻重，不知道轻重缓急的没良心。那倒不如，那个没轻重的没良心换成她吧。
她咬住任晓玄的唇瓣：“我很生气。”她说，“作为惩罚，我决定剥夺你后悔的机会……”
“切。”任晓玄翻翻眼睛。
明明献身是她，她搞得自己多被动一样。
真是……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啊，别咬她，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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