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忍界风云和柱间自嘲

忍界的平民，要求其实真的不高。
  历经千年的战火洗礼后，对平民来说，只要贵族们别乱折腾，忍者们别再打仗，那这就是最好的世道了，现在的木叶虽然各方面都很垃圾，但这么简单的要求，他们还是做得到的。
  更别提木叶还在这基础上更进一步，不仅不折腾不打仗了，还给地给粮给教育，平民们都快被这接二连三从天而降的馅饼给砸死了，更是只会感动得哇哇大哭——
  老天有眼啊，忍者大老爷终于来救他们了！
  对这最有感触的，就是那些被派遣去各地剿匪剿贵族的战斗忍。
  他们本以为会遇到百姓的冷漠甚至敌意，毕竟过去几百年里，忍者在平民百姓中就这个声誉，可当他们真的踏入那些饱受动荡之苦的地区时，却万分惊讶地发现，百姓们对他们的到来简直是拍手称赞！
  这些当地人不仅主动要为这些战斗忍提供食宿，要把宝贵的口粮分给他们，更是积极做起了带路党，把当地贵族和盗匪的老底揭得是一干二净。
  有了这些人的鼎力相助，外出的战斗忍当然极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还被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搞得飘飘然，仿佛自己真的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大英雄一样，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这其实一点都不难理解，火之国的百姓都已经受够了这混乱的时代，他们打心底里渴望着和平安宁的生活。
  在贵族的传统观念里，忍者是绝不可能学会处理庶务和统治平民的，如果让忍者直接统治平民，那就是礼乐崩坏、纲常颠倒，必然会导致社会混乱和生灵涂炭。
  不过说白了，这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不过是贵族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地位而精心编织的谎言罢了。
  几百年来，贵族不遗余力地向忍者和平民们宣扬这种观念，同时不断向民众灌输忍者的残忍无情、冷酷嗜血的可怕形象，让他们惧怕、憎恨忍者。
  一句谎话被重复了千百遍之后，所有人都会信以为真，多年灌输之下，不只是平民，连忍者都相信了这种毫无根据的谬论，但实际上，只要日子过得好，平民才不在乎上头的究竟是大名还是火影。
  更何况和木叶忍者作对的人，下场向来就只有一个死字，这三年来，平民们早已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点，虽然过得很苦，但他们还是惜命的。
  尽管乱象丛生，各种匪夷所思的事件层出不穷，然而，在这些纷扰的表象之下，谁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新生的火之国正在逐步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百姓们对未来的信心，甚至比神月本人还足。
  神月为此思考了许久，最终，她只能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大名的统治真的是烂到爆炸。
  不怕烂，就怕比烂。
  木叶虽然就一草台班子，人手、经费都严重不足，制度也很粗浅稚嫩，很多规则都需要进一步完善，但一旦将木叶与整个忍界横向比较起来，天哪，这简直就是忍界灯塔！
  在伟大的忍界灯塔——木叶的光辉照耀之下，火之国大名的统治简直就是一坨臭不可闻的排泄物，简直恶心透顶，两相比较之下，绝大多数的火之国平民都十分坚定地拥护着木叶。
  .....
  以一村之影的身份，施行一国之君的权利，木叶可谓是再一次开了忍界的先河。
  权势最动人心，看到绑大名竟然这么容易，大名又这样好用，四大忍村怎么可能不心痒难耐，他们终于发觉，原来权势的更迭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艰难，只要找对方法，机会就在眼前。
  作为木叶的金牌狗腿子，砂隐村派出二把手沙门，带着满满的诚意和礼物，连夜赶赴木叶村庆祝，千代、砂暴和海老藏也一同随行。
  他们将成为两村间第一批交换生，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留在木叶学习，但沙门千里迢迢跑到木叶，显然并非只是单纯来送小孩来上学的，他更是要在风之国即将到来的政变中，争取木叶的种种支持。
  云隐、岩隐在看到砂隐村的动作后也不甘示弱，也把自家脑袋好使又根正苗红的年轻人送进木叶的忍校里。
  与此同时，两大忍村也在暗地里进行着紧锣密鼓的筹备工作，摩拳擦掌的准备绑走自家大名，也想借这只好用的尚方宝剑来逞一逞当王的威风。
  甚至，云隐村的雷影，这位以勇猛着称的莽夫，直接一点都等不及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当众绑走了雷之国的大名，只可惜，他显然学得不够多，动作也太仓促和不够周全。
  雷影一心只想着要迅速掌权，却没考虑到大名的继承者，结果，他就这样在没把大名的血亲全部干掉后就急匆匆回了村，留下了无数后患。
  就在这没脑子的莽夫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时，事情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第二天，雷之国国都里竟然出现了新的大名！
  再加上雷影手里的原大名，雷之国一下子出现了真假大名的混乱局面，没办法，雷影艾只能连夜再杀回王都，把公卿贵族都杀的七七八八。

  就连那个一直以来都以一己之力孤立于全忍界之外的雾隐村，此次也未能抵挡住权力的诱惑，破天荒地派出了使者，带着村子的意愿和秘密，悄然踏入了这场关于权力与地位的角逐之中。
  在权力面前，果然没有人能是完全的超脱，在老大哥木叶的带领下，五大忍村不仅把一村一国体制彻底撕烂，还顺势丢在地上踩了几脚。
  只不过，除了恐惧到浑身战栗的公卿贵族，以及怅然若失的柱间以外，没有人会对忍界的礼乐崩坏感到一点痛心疾首。
  木叶此刻更是喜气洋洋，大街小巷，无论繁忙市集还是幽静巷弄，都能听到有人在热烈议论着新大名的话题。
  就连平日里显得高冷孤傲的宇智波一族，也兴冲冲的加入了讨论之中，这群平时话很少、总是以酷哥酷姐形象示人的宇智波族人，一旦八卦起来，可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以后我们要怎么称呼斑大人，是喊他族长大人，还是喊将军大人？”
  “那神月大人以后也要叫做神月公主了吧？”
  一想到将军这威风凛凛的名头，再想想自家族长那威武霸气的形象，这群宇智波就直接犯起了花痴。
  “真威风啊！”
  “这可是我们宇智波第一次有人当上将军的啊，不愧是斑大人，实在是太酷了！”
  “切，没见识的家伙，将军有什么了不起，我看啊，斑大人以后说不定可以做大名呐！”
  当然，神月的公主称号也可谓实至名归。
  她一直都是族里备受宠爱的小公主，被众人捧在手心上小心呵护着，如今她荣升为火之国的正牌公主，族人们无不为她感到高兴和骄傲。
  在他们看来，五大国的那些公主不过是占了血统的便宜，能有个当大名的爹而已，论血统论才华论实力，神月大人才是真正的稀世明珠，大名的那些子女根本就不配和她相提并论！
  说到这，宇智波们又得意了起来，嘲讽起对家千手一族。
  “哎呀呀，千手一族真是要绝后了，嘿嘿，一个能和神月大人，呃不，是我们家的神月公主相比的都没有啊~”
  “可神月大人的母亲不就是千手一族的吗？那她应该也算半个千手？”
  “呸，你给我闭嘴！欠打是不？”
  除了讨论斑大人和神月大人，某一个胆子比较大、坏点子比较多的老头也在暗中议论：
  “以后，火之国是不是要叫木叶国了？”
  .....
  火影大楼里，被扉间的影分身和那些无穷无尽的公务纠缠得筋疲力尽的神月，现在就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在察觉到柱间又在偷懒摸鱼后，趁着扉间和他的影分身们又被堆积如山的公务淹没、无暇顾及其他的时候，神月连忙避开众人，偷偷推开了火影大楼的办公室大门，可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彻底愣住了。
  只见柱间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身影显得格外孤独，他低垂着头，神情消沉，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和活力，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
  而仅仅就在一墙之隔外，整个火影大楼却是一派热火朝天的喧闹景象。那里，吵闹声、脚步声、交谈声此起彼伏，仿佛是一曲充满活力的交响乐。
  大楼内人来人往，忙碌的身影穿梭在各个角落，虽然每个人都忙碌到焦头烂额，可他们却都是开心的。
  “柱间舅舅，你还好吗？”
  看着眼前这堪称诡异的景象，神月的心中涌起一股担忧，她快步走到柱间的脚下，伸出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感受到衣角的轻微拉动，柱间缓缓低下头，静静地看着神月，好一会才出声道，仿佛是才认出了她：
  “...是神月啊。”
  柱间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怀里，在揉了揉女孩柔软的发丝后，他的心情明显好上不少，但言语中却透露出一丝落寞。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弄错了什么啊。”
  在直面到理想中的阴暗面后，柱间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痛苦。
  他怀揣着美好的愿景，亲手建立了一国一村制度，期望它能为纷乱的忍界带来和平，然而，现实却残酷地打破了他的幻想，现在，他终于看到了这个制度背后的种种弊端。
  这种打击对柱间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他的信仰和理想被狠狠撕裂开来，整个世界都好像要在他的眼前崩塌，他曾经下定决心，哪怕牺牲一切都要守护好村子，但现在，不得不亲手去撕毁它的却是他自己。
  这对于柱间来说，大概就像是一个父亲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这种痛苦和无奈可想而知。
  只是，尽管心中如此痛苦和挣扎，就好像是在撕裂他的灵魂一样，但在攻陷大名府的那一晚，柱间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动手。
  他本就是这样一个无比果决的人，一旦做好了决定，就会毫不犹豫地执行下去，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也无论这个过程会带来多少痛苦。

  “对我而言，所谓村子，是能够维系各族的纽带。也是变混乱为有序，使秩序继续存在下去的重要中枢，同时也是能守护孩子，避免无谓战争，实现和平的关键存在。”
  “你又是怎么觉得呢？我想听听你的想法，神月。”
  柱间难得的正经起来，脸上的神情严肃得近于古板，神月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村子把分散的忍族都联合在了一起，这真的很了不起，没有找个前提的话，忍者别说联合起来了，忍界恐怕现在都还在打仗。”
  “但国家、不，应该说大名不需要那么多的忍者，我们的存在，固然是极好用的工具，但工具只需要够用就行了，多了，那就反而是威胁了。”
  “所以，为了将多余的工具舍弃掉，忍界必然会...”
  神月没有忍心继续说下去，但柱间却接过了她的话头，看似平静的说了下去，心中某处却突然被狠狠撞击了下，泛出难以言喻的刺痛和麻痹：
  “到时候必然会出现，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
  可未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和斑努力建立的村子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就算把家族的力量汇聚成村子，扩大了忍者的规模，可之后战争的规模也会变得更加巨大化，那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着无休止的战争罢了！
  不，这甚至更糟，到时候，忍村的战争只会比忍族间的争斗更加激烈残酷，可以预见的是，仇恨与矛盾将会不断升级，最终，忍界只会陷入一个完全无法逃脱的恶性循环。
  想明白一切的柱间唇边渐渐漾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来，眼神间一片凄苦：
  “斑说得一点都没错，我，真的是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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