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宇智波斑的历史讲座

此时此刻，千手扉间的内心是崩溃的。
  就在刚才，还埋头于文件与政务所组成的苦海之中的扉间，突然就被自己安排于忍者学校的眼线紧急通知了一个让他差点没心肌梗塞的大情报——
  他最为看重的弟子猿飞日斩，竟然当众向宇智波神月表白了！
  读完这个消息之后，空无一人的火影办公室内，扉间沉默片刻，突然用双手捂住脸，低声笑了出来。
  “呵呵、哈哈哈哈！”
  扉间压抑低沉的嗓音之中没有一丝半点的欢欣，反倒是吐露着浓浓的戏谑和自嘲，那仿佛是从牙齿缝里发出来的笑声，听起来异常的冰冷森寒。
  很好，再有了一个吃里扒外的混蛋大哥之后，可恨的命运又丢给他一个吃里扒外的混蛋弟子！
  “宇.智.波.神.月！”
  千手扉间低喃着这个可恶的名字，仿佛是要把这个名字和它所属的人一起吞下去一样，一双红眼睛仿佛要滴出血来。
  又是她，这个天生邪恶的宇智波小鬼！自打她出现以来，就没有不和他作对的时候！
  从神月身上吃了这么多苦头，事到如今，扉间可不敢轻视于这个看起来无害又弱小的小女孩。
  她实在是太像宇智波泉奈了，心思缜密却又行事大胆，小小年纪就有着如此城府，真是让人难以想象长大以后，她到底会成为什么样的人物。
  即使是讨厌极了宇智波的千手扉间，也不得不夸赞上一句，不愧是他曾经的宿敌宇智波泉奈的女儿，真是和他如出一辙的难缠。
  凭着她与宇智波斑的关系，等她再长大一些后，想必会和泉奈一样成为宇智波一族的头脑吧。
  想到这里，扉间的脸色有些发白，他实在无法想象，同时拥有力量与头脑的宇智波，到底会有多么的难对付！
  但现在最令人头疼的，无疑还是猿飞日斩这个混账弟子，扉间想破了脑袋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偏偏喜欢上宇智波神月？
  他身边又不是没有其他女孩子，无论是青梅竹马猿飞琵琶湖，还是同窗好友转寝小春，猿飞日斩要是喜欢上其中一人扉间都不会觉得奇怪和生气，甚至会很欣慰他能开窍，可他偏偏喜欢上了宇智波神月这个邪恶的宇智波，这岂不是要把他活活气死！
  不能要了，这个徒弟不能要了。
  千手柱间毕竟是他血脉相连、同一对爹妈生下来的亲大哥，没办法当作垃圾丢出家门，但是猿飞日斩这只吃里扒外的臭猴子又不是他儿子，留着实在碍眼，还是干脆把这个混蛋弟子丢了吧！
  啪地一声，扉间愤怒地扫开满桌子的文件，他那可恶的大哥，把所有事情都丢给他处理，自己却跑去学校里和宇智波斑教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没能阻止猿飞日斩去丢人现眼。
  还有猿飞日斩，就先不提他表白的事，但他为什么不挑一个私密点的地方偷偷告白，而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告白，还被宇智波斑撞见了！
  猿飞日斩这只可恶的臭猴子！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被扉间记恨的神月也在暗戳戳的咒骂着猿飞日斩。
  拜他所赐，就算是在上课，还是宇智波斑正在上的课，整个班级的人也都在继续盯着她看。
  学生们好奇的目光像回旋镖一样不断瞟向她和那只被斑赶到班级外的臭猴子，哪怕讲台上宇智波斑的目光更是像刀子一样凌厉，仿佛要在他们身上剐出几个窟窿似的吓人，也阻止不了他们继续偷瞄。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帮孩子还没有体验过宇智波斑的可怕之处，现在还不算有多怕他，但再过几天，他们就会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么的愚蠢了。
  被迫体验了一把绯闻女主角待遇的神月气得直咬牙，恨不得把所有人揪出来狠狠揍上一顿。但她也不敢在斑的课上造次，只好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手中的书本上，快速翻阅一遍这据说是千手扉间在半个月内写出来的教科书。
  上一次上学的时候，她连课都没上就退学了，连书的影子都没有碰到，那就更不要说读过了。
  和她想象的那种满是火之意志的洗脑书不同，神月手中的这本书堪称是忍者生涯的基础指南和百科全书。
  除了忍者在野外生存以及隐藏身份的知识之外，还有着各种忍具、忍术的基础介绍，甚至还有一些关于各大忍族、血继的说明。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篇幅有限的缘故，这些内容在神月看来，都只是相当基础浅显的知识，忍术部分更是只有三身术，少得可怜，至于忍者历史的记录，嗯，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
  “.....”
  啪的一声，神月面无表情的合上教材，她忽然有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想，该不会这破村子以后就用这一套教材不会变了吧？
  想想小樱刚毕业那会就只会用个三身术，以及后世的年轻一辈普遍对历史一问三不知的样子，她觉得这很有可能。
  讲台上，宇智波斑也皱着眉头快速翻了一遍教材，然后就像是丢垃圾一样将这本据说是扉间熬夜编制的教科书随手丢出门外。

  “这一节课，就让我来告诉你们忍者的历史，让你们知晓所谓的忍者究竟是什么。”
  “啊，不是吧....”
  除了神月，在场的学生们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很快，又几乎是所有人，脸上都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小声的抱怨起来。
  谈起忍者，这群孩子首先想到的就是炫酷的忍术与华丽的招式，比起枯燥无聊的历史，他们更希望宇智波斑能教给他们一个忍术。
  但就算再不愿意，学生终究还是要听从老师的安排，再加上宇智波斑那向来说一不二的霸道个性，很快，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教室安静下来，斑用他那磁性深沉的男声，平静的诉说着那段其实并不遥远的历史——那充斥着无数的纷争与战火，苦难与绝望的千年战国。
  所谓忍者的历史，其实就是一卷浸满血污的厮杀史。
  以家族为单位，战国时代的忍者们永远都在为了微薄的任务金而拼命，侦察、暗杀、偷盗、灭族...他们做的全都是见不得人的脏活。
  就在短短六年之前，忍者依旧只是贱民。
  他们是大名眼中好用的走狗，百姓眼中残忍的恶鬼，为了任务金，他们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做得出来。有时甚至不需要任务的对立，哪怕只是高额的赏金，就足以让两方忍族厮杀到另一方灭亡为止。
  这份残暴与冷酷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被大名剥夺了绝大部分权利的忍者，既无法通过耕种获得足够的粮食，也无法用通商的手段在世俗中找到安身之处，当一族的收入全部仰赖于大名的赏金之时，忍者们就不得不为之拼命，甚至到了放弃人性的地步。
  在过去，并不是没有人想要改变这扭曲的境况，频繁的战乱，总能催生出现渴望和平的人，但他们无一例外，全部都失败了。
  战争，催生出希望，又摧毁了一切希望。
  每当有这样的异类出现，大名便会立即向忍者们发出清剿的命令，同时赐下大额的赏金，务必确保这样的异类被全部绞杀。
  如此往复之下，当希望的种子被不断摧毁，当无人能确保自己的安全之时，最终，所有忍族都到了穷兵黩武的地步，甚至让族内的孩子们走向战场。
  当仇恨与人命越积越多之时，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了停下这已经失控的战局的能力。
  持续了千年的战国乱世，其实就只是在反复上演着这样血腥的戏码，人人都渴望着和平，人人都无法停下厮杀，一直到，名为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的两人登上了历史舞台。
  想要终结战乱，需要的其实并不多——两颗渴望和平的内心，以及两份举世无敌的力量。
  当宇智波斑终于说到了建村的部分，忍校的孩子们那被忍者历史的黑暗与血腥面震撼到停滞的心脏，终于慢慢恢复了跳动。
  在此之前，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都从未了解过忍者的历史，也不曾真正关心过。
  经历过战国时代的大人们几乎是心照不宣的，向他们的孩子隐瞒了那段浸满血腥与黑暗的过去，于是，这些出生在木叶村的孩子们，在耳濡目染之下，都下意识的以为忍者是什么光彩高大的职业。
  想要成为忍者，是木叶每一个孩子的梦想，但现在这些坐在教室里的孩子们似乎有些明白了，要成为一名忍者，究竟要付出些什么。
  “师匠可真诚实啊。”
  和其他一无所知的人不同，神月是了解忍者过去历史的，她听得出来，斑对那段过去不曾隐瞒。
  现在这群孩子之中，恐怕会有因此产生动摇，然后想要放弃成为忍者的人吧？
  她这样想着，目光在学生们的脸上巡视一遍，发现大家的脸色都变得极其苍白，有不少人甚至在发抖，特别是平民出身的孩子，他们脸上的恐惧之色尤其明显。
  离神月只隔了几个座位的药师千夏害怕得特别厉害，额头和鼻尖都沁出细密的冷汗，黑框眼镜下她的目光都有些涣散了。
  她这副样子看起来格外怯懦，但神月并不觉得她懦弱，千夏毕竟有那么多的弟弟妹妹需要照顾，羁绊总是会让人生出许多顾虑。
  也许在这之后，千夏就会选择从忍者学校退学吧。
  但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收回视线，神月摸着下巴，静静的思考着。
  千夏如果就此选择成为一个普通人，在木叶和孤儿院的大家过着安安稳稳的平凡人生，远比稀里糊涂的成为一名忍者，在战场上莫名其妙的丧命来得好。
  不只是千夏，对此刻身处于这里的所有孩子来说，这都是一样的道理。不管成不成为忍者，至少现在，他们明白了忍者的本质，然后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这远比随波逐流把自己交给村子与命运，然后被复杂黑暗的忍者世界耍得团团转要好。
  “师匠真是温柔啊。”
  想到这里，神月便明白了宇智波斑这一堂课的用意，那便是给予这些被村子的光芒、忍者的强悍所蒙蔽的孩子一次选择的机会。
  无论在什么时代，什么地方，明晰历史都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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