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开病房（2）
手术刀的犀利不亚于指环刀，山本怡美从杨洁那里索要时却是费了一番周折。
杨洁听山本怡美要手术刀，愕然不已地拽住她的胳膊道：“怡美小姐你要干甚？为什么要手术刀？”
山本怡美亲昵地在杨洁脸蛋上拧了一把道：“杨姐姐紧张什么啊！怡美要给欧尼桑炖鸡，拔去鸡毛后鸡皮上留有绒绒子；用手术刀才能刮净，才想起来你这里碰碰运气想要一把！”
杨洁见山本怡美说得轻松，顿时解除了警惕嘿嘿笑道：“我还以为怡美小姐要杀人，原来是刮鸡毛！”
“看杨姐姐说得，怡美甭说杀人，就是杀只鸡也胆战心惊了大半天！”山本怡美不屑地说着，抱了一下杨洁。
杨洁嘻嘻哈哈哂笑一阵，还是有点神秘地忠告山本怡美：“怡美，姐姐这里有废弃的手术刀把，按上刀片和新的没有区别；但你一定要保密不能讲是我给你的！”
山本怡美和杨洁贴了贴脸嘻嘻哈哈笑道：“杨姐姐把怡美看成什么人哪？怡美能出卖你！”
杨洁嬉笑着说了声：“杨洁和怡美亲如姐妹，谅你不会干出出卖我的事！”
杨洁给山本怡美拿了一把手术刀架两只刀片，山本怡美拿回12号病房递给向懿轩。
向懿轩细细观看一番嘿嘿笑道：“怡美小妹真有能耐，有了这把手术刀；向某便觉指环刀重新回到身边，营救夏天尊教授已经有九成胜算！”
山本怡美紧紧抓住向懿轩的手依依不舍，好像担心他会一去不复返；声音沉闷道：“哥哥你不要强求好不好！一次不行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尽量不要跟日本哨兵杠精；打草惊蛇的结果万万不能取！”
山本怡美说得可爱，向懿轩真想在她那青涩的嫩脸上吻上一口；可他没有做出来，因为他想起容静怡。
容静怡现在一定像热锅上的蚂蚁吧？三个月时间了她竟然对向懿轩不闻不问？
不是容静怡不闻不问，而是她一定遇到什么困难；她可能现在还在医院门口转悠着，由于不知道向懿轩住的病房；才这样天各一方。
一边是山本怡美，一边是容静怡；两个女子都在向懿轩的脑子里占有位置，应该倾向哪一边他还真拿不定主意……
山本怡美将一张画好的草图递给向懿轩道：“哥哥，这是怡美绘制的逃离路线图；你按照图上标识的路径行走会顺利赶去医院后花园的四合院！如果遇到什么麻烦，迅速从另外一侧的小路上返回病房！”
山本怡美将草图递给向懿轩加重语气道：“营救夏教授成功后从四合院出去向北，那里有一道侧门直接通往文昌祠路；夏教授一旦进入文昌祠路安全系数就大大增加，随便找个小巷子进去就能逃过一劫！”
山本怡美絮絮叨叨说着，使向懿轩感慨万千。
山本怡美能绘制出这样一副遁逃路线图说明她耗费了相当大的功夫，起码对医院内外和周围的环境进行了缜密侦查。
向懿轩眼圈红了，低了低头掩饰过去；从山本怡美手中拿过草图细细看了一遍沉吟道：“小妹费了心机，向懿轩一定能成功！”
向懿轩这么说完，突然觉得自己营救夏教授成功后就不会返回12病房；心中便就罩上一道阴影……
向懿轩不敢想得太多，将草图攥在手中恋恋不舍地凝视着山本怡美。
山本怡美见向懿轩这个样子，眸子里突然盈满泪水；她没有擦拭而是泪眼迷津地凝视着他似乎有种预感：鳌鱼脱得金钩去，摇头摆尾再不会。
向懿轩猜出山本怡美此刻的心情，她怕自己一去不复返。
可向懿轩一旦离开12号病房还能回来吗？回来只是一种幻想，向懿轩的身份还是山本益智；无声无息地离开病房没有办理任何手续，护理他的山本怡美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些因素向懿轩早就考虑到，他给山本怡美留了一封信藏在一个十分隐秘但山本怡美能够找见的地方。
向懿轩离去后山本怡美得到那封信一定会去向小林家二申明。
向懿轩那封信是以山本益智的口气写给山本怡美和小林家二的，说前方战事紧张他是天皇陛下的忠诚武士，不能待在病房坐享安逸；他要上前线去为天皇陛下的大东亚共荣事业洒血流汗。
向懿轩把后面的事情考虑好后，此一离去自然是不会回来的！
山本怡美眸子里泪水表露出她心中的律动，向懿轩想把自己的行动计划告诉她；可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了回去。
成大事者岂能受困于儿女之情？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
这些警世之言向懿轩早就烂熟心中。
山本怡美饱含了一阵子泪水，慢慢将脸贴在向懿轩宽大的胸部上；一米八五的关中大汉心中泛起苦楚的超波，三个月来和山本怡美相处的情景仿佛演电影一幕幕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山本怡美搬张小凳子坐在向懿轩的病榻前，一只白瓷杯子里是冲烫好的明治奶粉。
明治奶粉在当时的日本也属于稀有营养品，而在华夏根本就没有；山本怡美为了能让向懿轩尽快恢复健康，通过老师蜂鸟从日本参谋本部弄来几盒专供向懿轩享用。
向懿轩的伤势日渐看好，山本怡美又坚持每天给他做半个钟头的按摩体能训练。
向懿轩是冒充山本怡美的欧尼桑住进日本陆军医院的，山本怡美明明知他的真实身份可她替他保守着秘密。
山本怡美是日本人也是华夏人，这样的身份造就她在危难之时掩护自己的同胞。
山本怡美对于向懿轩不仅仅是掩护同胞那么简单，她已经把自己和向懿轩的感情升华到一个相当高的格次。
向懿轩从山本怡美的行为、眼神里能看出来她对情感的升华，可是山本怡美前面还有一个容静怡；向懿轩处在两个自己动心的女人之间，式子很难扎；情绪很尴尬。
但形势不容向懿轩再待下去磨叽，他必须离开这个甜美生活了三个月的12号病房；离开自己心中早就钟情的山本怡美姑娘。
向懿轩生出离别之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伤势一天天见好时他就默默筹划着如何跟山本怡美告别的事。
向懿轩在后世没有跟女孩子谈过恋爱，穿越来到抗日战争时期后在生命濒危之时竟然遇上两个心仪的姑娘；一个是棉花专家，一个是白衣护士。
向懿轩不能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回过神来轻轻推开山本怡美道：“小妹您放心，哥哥一旦把夏教授营救出来；一定回到你的身边来……”
向懿轩在黑夜里寻思着和山本怡美分离时的情景，将手术刀紧紧攥在手中向医院后面的四合院急急而去。
“骨碌碌走——骨碌碌走——”鸱鸮的聒吵声从远处传来，向懿轩只觉毛骨悚然。
故乡人说深夜听见鸱鸮嚎，活不到五更就得死；因为鸱鸮是阎王爷的小鬼无常，奉大王之昭前来索命。
小时候向懿轩害怕过鸱鸮，可是成为特种兵后还能害怕吗？鸱鸮的叫声只能给他增添无尽的力量。
向懿轩把手术刀拎在手中，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向医院的后花园走去。
夜深人静，周围两个闹春的猫儿也没有；死一样的阒寂使人感到惊悸。
医院占地面积很大，而且还是中西混合建筑结构；哥特式的房屋尖顶和东方雄宏的建筑交相辉映。
住院部和医疗区在南边，北边是座很上规模的花园；花园里面除过几座中式风格的四合院；还有西方人修建的教堂。
时令已至深秋，花园里面的花草依旧辉放着旧浸人肺腑的清香。
向懿轩走进花园后停了下来，把身子蹲在花草丛中向前觑看。
四处黑沉沉一片，但不远的地方有灯光闪烁。
向懿轩心中思忖：灯光闪烁的地方一定就是关押夏天尊的四合院。
向懿轩向四合院靠近过去，在距离大门一二百米远的地方隐伏下来观察周围的动静。
四合院前门站着两个日本哨兵，后门也站着两个日本哨兵；四个日本哨兵监禁着一个华夏医生，这样的情景十分罕见但也不怎么新鲜。
夏天尊和坐监狱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没有佩戴手铐脚镣；还能在院子里自由活动，一旦走出四合院的大门那就得相当一级的官员批准才行。
日本人之所以这样对待夏天尊，还不是想利用他的外科技术；来拯救自己的军官和兵士。
常说日本人的医疗技术排在世界前三，那只是公知们的嗝屁而已；日本人的医疗技术真的就能排在前三？哪个给排的位次……
即便日本人医疗技术先进，可每战下来大量伤者送往后方；尤其是那些将官、佐官，可是专业军事院校培养出来的精英骨干，拯救他们的生命是保证大东亚共荣圈顺利推进的基石。
夏天尊技术精湛，日本人将他软禁起来，就是为侵略者的穷兵黩武服务。
日本是小国却想撬动地球，占领东北后觉得力不从心；便就提出“以华制华、以战养战”的侵略纲领。
“以华制华，以战养战”表现在政治上：是在东北扶持清朝末代皇帝建立满洲国；在燕京扶持汉奸王克敏组建“中华民国临时政府”。
表现在物资上：每占领一个地方对煤矿、油田、粮食、棉花统统纳入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
表现在人才上：对华夏境内有技术的人统统接收，尤其是对高级知识分子；能利诱千方百计地进行利诱。
夏天尊是外科专家，日本人自然不会放过他。
夏天尊手术刀面对的是普罗大众，他的手术刀下没有敌人朋友之分；这正中日本人的下怀。
夏天尊被软禁起来后不断地给日本军人做手术，这是他的韬光养晦还是履行医生天职？向懿轩一时半刻还真不甚明白。
鸱鸮的叫声越来越近，好像就在附近的大树上。
“骨碌碌唗——骨碌碌唗——”使向懿轩神情亢奋。
向懿轩定了定神，使用轻工一蹿，上到房顶；把身子俯趴在瓦楞上四处观看，只见前门、后门上的四个小鬼子无动于衷，他们根本没有听到向懿轩灵猫一样的飞蹿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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