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华西感觉到自己身体活了过来，那种久违的战意在血管中奔腾，仿佛每个细胞都在渴望着战斗。他随意地活动了一下脖子，筋络骨骼发出清脆的爆响，声音在寂静的松林中回荡，如同预示着他身上悄然无息发生的剧变。
  越是强大的人越能让他感觉到兴奋，本以为是一场无聊的屠杀游戏，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一个强者。
  这种意外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狂热。
  维塔莉娜察觉到了对方身上气势的变化，那种强烈的战意几乎可以触摸得到。她确定对方肯定是乌萨斯军中的未知兵种。
  既然连莱茵生命的情报部门都没有相关资料，那就要小心应对。
  她暂时还没有想要动用魔剑力量的意思，上来就打空底牌不是她的风格。
  不管策略如何，先下手为强。
  在这个信条的驱使下，维塔莉娜开始在这片不大的松林中移动穿梭，她的身影在树木间快速穿行，像是一道幽灵，难以捉摸。
  华西紧随其后，身披的红色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那双橙黄色的瞳孔紧紧地锁定对方的身影，试图判断出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两个人同时在这片不大的松林中移动穿梭，轮流小心地试探着对方，直剑和弯刀的每一次碰撞都能引起空气的震动。但最终华西的力量还是略逊一筹，面对维塔莉娜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密集攻势，他的额头上露出豆大的汗珠，尽管现在自己能在体力充沛的情况下挡住对方的每一次攻击，但就这样一直被压制下去，最后的结局显而易见。
  必须做出决断。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在魔剑下一次攻势到来之前，华西突然后撤一步，接着手上的弯刀浮现出寒霜，下一秒，数把类似霜星的技艺的冰刺从周围的白雾中猛然射向黑马小姐。
  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维塔莉娜只能先顶着这波冰刺完成眼下的攻击动作。
  尖锐的冰刺不止攻击维塔莉娜，同样也把作为施术者的华西覆盖在攻击范围内。
  但这些诞生自他源石技艺的造物只是刺破了他的军服，却无法伤害到他军服下的灰色盔甲——明显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局面。
  弯刀挡下收力的魔剑，看着维塔莉娜像是一道影子一般，巧妙地避开了华西这次的猛烈攻势之后，华西没有任何犹豫，空荡荡的左手拿着一把长管铳械，似乎在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你是感染者？”维塔莉娜半蹲在地面上，黑红相间的长发披散在双肩。刚刚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一枚被对方藏在灌木丛里的冰刺，如果不是反应及时，那枚冰刺可就不止划开束发的发绳了。
  但对方这种灵活操纵源石技艺的能力，也让她得出了一个结论。
  “很敏锐，我的确是感染者，怎么，没想到吗？”华西迅速抬起铳口，两枚扩散式蚀刻子弹从铳口射出的那一刻便分散成一片致命的弹幕  。
  ——轰隆！
  高能源石弹药撞击在松木上发生爆炸，但黑马却以一个侧身旋转360°的姿势躲过了这次射击。
  “啧！”华西刚准备继续射击，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在躲过铳械射击之后像使用了某种障眼法一样掏出了一把造型华丽的巨大弹巢铳械，黑洞洞的枪口还对准了自己。
  ——砰，砰！
  维塔莉娜没有任何犹豫，芙拉曼德的双管先后射出穿甲蚀刻和高爆蚀刻，华西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整个人趴到在地，两发子弹呼啸着从他的头上飞过，如果他个子再高一点，活着头再大一点，说不定这次就命中了。
  松林中的战斗由近身战转变为铳械的远程对射，爆炸点燃了松树林，让这片地区的气温迅速升高，由华西手中双管长铳射出的弹丸不断的在他面前以烟雾状散开爆炸，这就导致维塔莉娜射出的蚀刻子弹几乎无法直接对他造成伤害，甚至只能逼迫他变换位置。
  “这矮子这么烦人！”
  不知为何感觉到不安的维塔莉娜放弃了铳械的射击，芙拉曼德变化为火焰骑枪，对准刚才华西所躲藏的位置直接投射而出。
  如同源石般的黑色金属枪尖这次没有燃起滔天大火，但却夹杂着足以改变飞行路径上大地构造的源石颗粒，这次的攻击也是维塔莉娜对于之前剑灵提醒的新技能尝试，如果效果不错的话，她就考虑看看能不能多拓展一下自己的攻击方式。
  拜托，手搓龙卷风真的超帅的好不好！
  汇聚在枪尖的源石颗粒在气旋的作用下汇聚成尖锐的源石尖端，扩大了骑枪的头部同时，也加大了它的损伤范围。华西清晰的看到骑枪飞行路径上的树叶的飞舞，看到了被从大地抽起的源石颗粒所带起的泥土翻飞。
  这一切细节在他的眼中被放大，他的心跳在胸腔中加速，但他的神情却异常冷静。
  小身材的优势在这一刻再度发挥作用，华西抱成一团向侧面以桶滚的姿势躲过了这一次的攻击。
  立即起身准备发动反击，但举起铳械时，对方的身影却消失在面前因为战斗而形成的空旷区域内。

  “上面。”
  一个声音在华西的耳边响起，他猛地抬头，穿着黑色修女服，手持双剑的维塔莉娜以惊人的速度从空中俯冲而下，手中双剑闪烁着寒光，直奔他站立的位置而来。
  ——轰！
  尘烟涌起，大地都因为这次撞击而震颤，周围逃过一劫的松树因为冲击波抖动着身躯，积攒已久的雪层哗哗啦啦的落下，可烟尘散去，维塔莉娜却惊讶的看着面前举起弯刀挡住自己这一次空中攻势的年轻乌萨斯人。
  “哈，足以洞穿大地的一击，这让我想起了卡西米尔的某位骑士。”
  对方声音突然变得沧桑，这让维塔莉娜心生警惕。
  紧接着，在这位乌萨斯人身边突然生成数道黑色的利刃，从四面八方猛然刺向此刻正在僵持着的库兰塔人。
  没有任何犹豫，维塔莉娜放弃这次攻击抽身后撤，数把黑色利刃因为目标丢失而撞击在空气中，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这才是你的源石技艺吗？人格切换？还是？夺舍？”维塔莉娜看向面前这个已经截然不同的乌萨斯人，如果说刚才他表现的样子是一个年轻的乌萨斯将军，那么现在的他所表现出来的，就像是在人生尽头感慨回路的末路老者。
  而且这个老者还很强。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好家伙。
  “这只是家族的传承罢了，小姑娘，你很强，所以让我这个老东西来陪你过两招。”
  华西丢掉手里的双管铳械，重新握紧了那把军刀。只不过相对于刚才，军刀上所散发出的黑色气息让她觉得有点熟悉。
  “内卫？”
  “并非内卫。”
  “这股力量是邪魔的力量？”
  “不完全是，具体效果如何，亲身体验下就知道了。”
  双方的身形消散，手中的兵刃相接。
  短短数秒内，兵刃的碰撞不下于十次，有胜有负，但最终还是维塔莉娜手中的双剑更胜一筹。
  制式军刀被从中间斩断，半截刀身被库兰塔人右手的长剑击飞，旋转着插入一边的雪层。刀身断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松林中回荡。
  “胜负已分。”维塔莉娜举着左手的长剑对准了华西，“失去武器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身手不错，但你还太嫩，胜负还未分！”华西丢掉断掉的制式军刀，空握的双手就像是召唤出了黑暗一般，被黑色的神秘物质所笼罩。
  只是看了一眼，维塔莉娜就觉得好像有千万道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类似邪魔，却又不完全是邪魔，乌萨斯还有这种恐怖的东西？
  维塔莉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不管是什么，肯定不能让他完成法术的仪式。
  在维塔莉娜动身的时候，华西的双手快速聚集出两团黑色的能量，这股能量在他的手中形成了一个旋转的球体，球体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黑暗和混乱。
  他将手中的黑色能量球向前一推，直冲维塔莉娜而去。
  ——嘶！
  维塔莉娜侧身与这两团能量擦身而过的时候，竟然听到它们发出类似生物的嘶鸣声。
  随着那两团黑色能量在维塔莉娜的身后猛然炸开，一片无光的昏暗黑光扩散开来，如同之前见过的内卫所释放出的国度一般，黑色的领域又一次将维塔莉娜包围在其中，从内心深处燃起的火焰这一次没能帮到她，因为还未使用那股力量，她整个人就感觉意识陷入了混沌之中。
  糟了，怎么还有致幻的能力。
  带着这种想法，维塔莉娜的意识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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