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悉听尊便

赵宸凡的话音刚落，四周顿时静得能听见落叶触地的声音。
  他站立的身姿挺拔，面容诚恳，完全不顾及周围或好奇或惊讶的目光。
  此时的程牧云，正沉浸在工作之中。
  他身旁的同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惊得目瞪口呆，有几位眼尖的，几乎是立刻认出了那道高大身影，竟然是无人不晓、威震四方的赵宸凡！
  一时间，办公室内议论纷纷，大家都暗自揣测，究竟是什么纠葛，能让素来骄傲的赵里长放下身段，向一位初来乍到的新人低头？
  有人不禁私下嘀咕，莫不是赵里长也难逃情感的泥潭，为了某个女子与程牧云起了纷争？
  “赵里长，您和程技术员这一幕，是唱的哪一出大戏啊？”
  一名曾与赵宸凡偶有交集的技术部主管，带着几分好奇又不敢过分冒昧的语气，悄悄凑上前，低声询问。
  赵宸凡并未给予直接回答，他的目光冷冽而专注，牢牢锁定在程牧云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退却。
  “我希望，你能撤销那份投诉。”他的话语简短而直接，却在空气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这话一出口，旁观者的震惊更甚，他们交换着疑惑的眼神，似乎每一个人都在心里描绘着这场未公开的戏剧的轮廓。
  程牧云这个看起来温和的新面孔，居然敢对赵里长提出投诉？
  人们不禁暗自思量，这位不畏强权的程牧云，脸上那些尚未完全消散的伤痕，是否正是赵里长愤怒之下留下的痕迹？
  赵里长究竟为何会对这位新人动粗？
  而程牧云，若真的有何过失，又为何选择直接越过级层，向更高层投诉赵宸凡？
  这背后的曲折故事，定然隐藏着不少波折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流言蜚语中还夹杂着这样的信息，程牧云乃是纺织厂厂长的亲侄，上个月刚与金正食品集团的千金金梦雪订下了婚约。
  他的突然调入厂区，背后似乎有着不可言喻的原因。
  照常理而言，他与赵里长本应是两条平行线，无从相交，如今的局面，无疑让人心生疑惑，事情究竟如何演变到了拳脚相加的地步？
  “程技术员，这样做可就过分了。”
  技术主管杨尚看似亲昵地拍了拍程牧云的肩膀，他的言语虽轻，却带着几分微妙的意味，表面上似乎是出于同事间的关心，实则却暗含着向赵宸凡示好的意图。
  程牧云侧目望了一眼主管，深邃的眼眸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转头直视赵宸凡：“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吧。”
  而赵宸凡却拒绝了私下商谈的提议，这并非是因为惧怕程牧云再生事端，而是他深知自己一旦情绪失控，很难保证不会再次失手。
  在众人瞩目之下，他反而能更好地驾驭自己的情绪。
  程牧云闻言，狭长的眼眸微眯，锐利的目光穿透空气，紧紧锁定了赵宸凡，却只看到对方那没有丝毫退缩，亦无更多歉意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这一声道歉，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未免太过轻描淡写，甚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之意，让人怀疑其中的诚意究竟有几分？
  “抱歉，对于赵里长您所谓的歉意，我实在是感受不到。因此，关于之前的投诉，我无法违背自己的原则去撤回！“
  程牧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坚持与不屈，仿佛在证明，这场较量中他并不打算轻易退缩。
  原以为这一出精心设计的道歉戏码，能够像一根无形的锁链般缠绕住赵宸凡的心绪，让他在焦虑与压力之下不得不向自己低头，从而落入预设的掌控之中。
  然而，赵宸凡只是轻轻耸了耸肩，那姿态中的随意与不在意，如同冬日里的一缕轻风，轻易吹散了所有的布局与算计。
  “悉听尊便。“这简短的四个字，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洒脱，让人不禁对他的镇定自若感到惊异。
  话音方落，他不带一丝犹豫地转身离开。
  目睹此景，众人面面相觑，惊讶之余更多的是不解，特别是程牧云，他心中的疑惑如同春日里的野草，疯狂滋生。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道歉？
  怎么感觉对方更像是来走一个形式，完成某种仪式？
  随着赵宸凡的身影逐渐远去，杨尚急忙上前，用力搂住程牧云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迫切地探寻着每一个细节：“牧云，咱们自家人，有啥事可别藏着掖着。你和那位威风凛凛的赵里长之间，到底是哪一出好戏在上演？说说看，他是如何从不动武的人变成了对你动粗的？“
  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询问与关心，程牧云只觉得一股无名火从心底腾起，他加快了脚步，意图逃离这片纷扰之地，那些问题如同夏日里的蚊虫，嗡嗡作响，惹人心烦意乱。
  赵宸凡独自漫步在归家的路上，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独。
  这时，程牧云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带有一丝急切：“赵里长！“
  赵宸凡停下脚步，转头，眼中带着几分狐疑与戒备。
  程牧云几乎是小跑着追上了他，几步并做一步，站定在赵宸凡面前，眼神中交织着疑惑与直接：“是韩念念让你来道歉的吗？“
  对于他如此亲昵地称呼韩念念，赵宸凡的眉宇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悦，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漠：“这事与你有何相干？“
  “抱歉，我的意思是……“程牧云急忙解释，试图消除那股微妙的紧张气氛，“其实我和韩念念不过是旧日同窗，关系纯洁。现在她作为你的妻子，膝下还育有可爱的孩子，而我也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心有所属。所以，赵里长，请你在未来不要对我们的关系有任何误会。“
  赵宸凡听着这番话，心中的疑虑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如浓雾般弥漫开来。
  这个男人，是否在刻意与韩念念拉开距离，避免一切可能的误会？
  “那就这样吧。“赵宸凡没有进一步追问，脸上没有怒意，声音平静如古井之水，却让程牧云心中的不满与困惑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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