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是云：你爱我吗？

        易和：你的宝贝，就对你一个人深情又专一，我只属于你的。夜夜陪你无病呻吟，还说我不爱你？

        是云：所以现在呢，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易和是设身处地地在考虑我的感受，在关心我，是不想我受半点委屈。你这么好，前女友为什么和你分手啊？

        易和：那我去找她问问。

        是云：要能问到早都问了。

        易和：所以你也别问了。

        是云：为什么啊？说出来就释怀了。

        易和：不要问，这是底限。再问我挂电话，跟我说什么都没用了，不会接的。（他的语气忽然就冷下来，跟触了千年寒冰似的。她觉得他在刻意和她保持距离，她离他，好远好远……）

        是云：（又拨通过去，拨了好几次）好，没问了宝贝。我刚刚说，就想把你牢牢绑在我身边，就想一直一直在一起，没说别的了。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易和：总有一天你会要我的命？

        是云：什么啊？要你的命干嘛呀？

        易和：你想渣我。

        是云：我不想，啊……宝贝，把最后两个字去掉试试？

        易和：总有一天我会要你。

        是云：不能随意条换语序哦，这不符合题目规定。易和，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易和：噢，秘密，算是听清了。

        树荫在一夜之间茂盛起来，以往干巴巴的枯瘦树枝上，柔弱的粉的、白的、紫的、勇迎干燥粉尘的花儿谢幕了。现时绿叶浓密，绿叶投到地面上大片的阴凉。夏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风还是隔几天会刮一场，树少的干地粉尘成群结队地被撵着到处跑。而小区里的居民，并没有因此而生活不顺。他们在小区里的树林带里搭起了凉棚，凉棚下面摆上单人床，被褥齐全。小商贩悠闲坐着，等待着顾客光顾。卖烤鸭的、卖杂粹汤的、卖烧烤的、卖馕饼的小摊，也是一个又一个，摆满了小区一进门的空地。下午时分，人们已经忙着准备起来，为迎接傍晚下班归家的大流量人群。

        小区东边，高楼林立，感受不到什么风。

        为了做核酸，是云跑去西北边空地上一个孤零零的裁板房周边排队。无遮无挡的地带，风就猖獗起来。测温的白大褂远远地孤零零地在这大风大土里坐着，见有人来，赶紧起身拿起了消毒液。

        是云记得上次来，阴冷，大风，刮得人走不动路，她转头往裁板房直接做核酸去，正好也走过来的工作人员喊她测体温，按流程来。她顶着风费力地朝西走过去，走了十米，到时努力睁着几乎迷得睁不开的眼睛。体温杆给大风刮倒了，她走过去将杆子扶起来。慌忙追过来的工作人员捡起测温杆里被摔出在地上的电池，急急忙忙往上装，“测不了了，你直接过去扫码吧。”是云倒不是怕风多大，空气多干燥，只怕把她年轻的脸蛋吹粗糙了，吹出皱纹来。可白大褂，何尝不是？在环境如此的地界。是云接过了消毒液，往手上涂一涂，轻车熟路地走核酸流程。

        回时路上浓密的柳树被风刮得歪歪斜斜，统一斜到一边去。三个穿着黑色中山服的老人，白着头发，粗糙着脸，直愣愣坐在大风里的椅子上，一点也没因风大而被吹斜。似是腿脚不便，也似是没什么。是云在看他们，他们也统一在看她，像看什么新奇的东西。她走远了，这一幕就留在她的脑海里，再现时依旧滑稽。

        总有人追问生命的意义，也许活着，本身就是意义。

        回到家了，只是坐在沙发上，她想起些什么——

        每次视频看到他的脸，她的心都会忽然冷静了，他的长相并不在她的审美上。她喜欢的只是在黑乎乎的夜里，窝在被窝里，听到的那个温柔缱绻的声音，是他哄她、爱她、关心她的时时刻刻。

        但现在的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的时候，他要她也做些什么和他换。那她会觉得，这不是爱，而是一场等价交换。爱是她愿意。

        可哪有人十全十美啊？但正是因为这些不完美，才体现了爱的纯粹。

        如果她拖到下午也不联系他——不能，不能让他难过太久，她也会担心他，她心里也会不好受。那她必须得把他哄好了才放心——“我们和好吧，宝贝。”

        “与其去追你喜欢的男孩，不如去接受那个爱你的男孩。喜欢不重要，合适不重要，被爱才重要。”她为她以往所经受的挫折，而向一个愿意爱她的人缴械投降。不管她能不能见到他，她甚至怕不远万里见到，她也无法接受他。但这些遥远的事都不算什么，她只知道，她今天，她明天，她每天都需要听到他的声音，需要和他互通消息。20220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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