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
易和:你总是让我说甜言蜜语,还说十分钟,要不就想听我喘,你是不是把我当工具人啊?
是云:谈恋爱不都这么谈的啊?没有甜蜜的话,怎么能叫恋爱啊?
易和:你和前男友怎么谈的?
是云:什么?啊,我瞬间失忆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的脑子里只知道我的宝贝。
易和:我不会了,我的精力在白天上班都用完了,没有了。
是云:易和,我没有把你当工具人。我每天要你说,是我每天都想确认,你是否还爱着我。
易和:白天上班的时候我就在想,昨天那么早睡着了,我宝贝会不会还在生闷气,晚上我怎么办啊?要不要等她几天等她气消了。但是我又舍不得,舍不得就让她气着。昨晚我怎么接的电话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头都懵了,也不知道我电话接了没有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惹你生气之后和你说些什么。就上班了,和你说对不起,你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很快就取消了,我没接上。一直到我下班,你都没有找我。我就发了个消息,“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我宝贝没有回复,不理人了。过了一个多小时,我打电话给她说,她把我电话挂了。我就发消息,“那你好好上班,我明天再打。”我宝贝说,“不行。”我就没敢睡,过去洗衣服。对不起宝贝,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你在打电话我在睡觉,忽略了你的感受,对不起。(啜泣)我爱你,宝贝,真的很爱很爱你。原谅我好不好?如果你原谅我的话,就对我说,说你想说的话,是云。(一分钟后)不说话,就当你原谅我了?我可真就当你原谅我了。
是云:你好啰嗦啊,啰嗦了这大半天。
易和:那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了。
是云:怎么会啊,就喜欢听你啰嗦。
易和:听我糖衣炮弹吧。
是云:你不是不会么?
易和:今天状态直接拉满了。我昨天做了一个梦。
是云:什么梦?
易和:对你的春梦。你知道早上升起来的有什么吗?
是云:太阳。
易和:还有我的三弟。
是云:怎么有点累呢?
易和:是不是想我太累了?
是云:想你怎么太累了?
易和:我帮你分担一点。你发消息,我给你回啊,分担一点你的相思之愁。宝,睡觉了。
是云:别睡嘛。
易和:太恐怖了,我要在你身边,你都要把我摇醒,让我说甜蜜的话,把你哄高兴了,不然都不能睡着。
是云:这……
易和:像你拥有这么极致魅惑的声音,是不是祸害了很多男人啊?
是云:这可没有,满打满算,就你一个。
(到底还是得睡觉了。)
睡着了,夜半时,是云做了一个梦。
一个男人哄骗她做|爱,一个完整的男人的躯体,离她再近不过。她们已经躺在床上,被子下是他支撑在她的身体上方的躯体,他的手接触到她的一片丛林,将黏糊糊的东西把玩。她能感受到这团黏糊糊,以及,不怎么汹涌,甚至根本没有的爱意。这时候她的脑子里只有他没洗澡,于是她说,“你先洗个澡吧。”他高高兴兴地去洗澡,让她稍等一下。
这个人是她的父亲,她看到他匆忙的样子,穿着一件半敞开的白衬衣,急着完成手头上的事,要和她做些什么。他本是去洗澡的,但又忽然在煤气灶旁做饭,在这个只有一张床的出租屋里。似乎一切都像思维一般飘忽不定,他干些什么都不匪夷所思。
妈妈这时走进了这间只有两个人的小屋子。她的心中忽然充满了害怕、不愿和羞愧,她怎么能和父亲做?他有妈妈一个女人就够了啊。她说,“我不想做。”
本在做饭的他忽然走近过来,压抑着怒气和不满,油腻地哄道,“一小会儿,进去一下就好,不算做。”他想强迫她?她几乎被他的威慑力吓住了,像一个女儿对着一直为她做决定的从不敢忤逆的父亲。她不敢驳斥,尽管她不想这么做,甚至认为他的决定是个错误。可她的心里充满了矛盾、别扭和恐惧,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对刚刚他手里那团黏糊糊的东西。
端着一碗饭的母亲走过来,云淡风轻的一句,“不想,就赶紧出去。”
像是执行一项命令,或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立马跑出去了。
屋外寒风紧凑,冰冷的台阶上面是几家有着名字但还未开门的店铺,街道显得无比萧瑟。但她忽然发现,她们这不是,已经搬到重庆来了么?她可以找到萧寒,她要先给萧寒打个电话,尽管这个电话,可能,永远也打不通了……但现在,她真的离萧寒很近很近……距离不再会成为促使他们分开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她遇到这种难以言表的事,在哭着醒来的当尔,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她心里唯一想着的,是萧寒。“萧寒,再也不会回来了?对吗?”她曾经在燥热、冰冷、孤寂、彷徨、黑暗里,能看到的唯一一点光。
可能父亲是是云这几年现实比较多接触的唯一一个男人吧。而是云实际谈的恋爱,萧寒是,他一直对她很好,易和是,从认识到现在她们谈的最多的似乎只有性,她能想起来的也只有性。易和不是不好,他的好都被这一件事给掩盖了。而这两年来,她接触性的唯一途径,是看小黄片,它传递的是一种刺激、扭曲的思想,而她的性观念,已经扭曲了。
加上昨天刚修改了她大学前期的一篇文章,里面她是一个现实里无论如何也不敢违逆家长意愿,但心中独立的意识早已开始觉醒的女青年,一个只要接触到家庭,就会像一头笼中的困兽似的,永远困顿、矛盾、纠结却又无力改变的经济无法独立的可怜女性。
而梦里的父亲为何说要去洗澡,却又在做饭?思绪飘忽不定,难寻行踪,他是由她的思绪组成的一个幻影,由现实中眼睛所看到的联系莫名贴近。昨晚睡前心中还暗暗担心一觉醒来她的父亲忽然出现在这个屋子里,一顿大骂。
为何平静的独居生活中要有这些虚无的情感?
但她总在预备离开,预备着迎接真正属于自己的自由生活,无论在经济上,还是精神上。可是父亲对她的影响,为何挥之不去?在生活的瞬间,或者梦里,忽然回来,以碎片拼接的形式,或者光怪陆离的样子,奇形怪状地出现,在精神上给人一击。仿若她心里的什么东西,哪怕已经深藏得毫无踪迹,也已经成了好久也无法修复的创伤。
以及昨天晚上和易和打电话甜言蜜语创设氛围的过程中,丢丢总是动不动不停地叫唤,她总是需要放下电话驱赶它,就这样把甜蜜破坏得所剩无几。
易和对她很好,有求必应,但他不是没有缺点。他总是说他丑说他自己不好。她不想听他再说了,她自己心里有个估量。他因此要她找其他男人,这几乎成为她们软绵绵感情里太过硌人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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