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过去
“粘着我吧，总给我发消息，问我在干啥，吃饭没，为啥还不睡，我永远不会嫌你烦。我是个俗人，我就爱这些。”她这么想，但她无法痛痛快快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这太轻浮。但是，只要想到他，她心里就很平静很幸福。
易和：那不骗骗你，怎么能把你骗到手呢？
是云：你就第一天说，然后你就不说了。
易和：我把你的心骗到手了么？
是云：哎。
易和：我把你的心骗到了么？
是云：哎。
易和：不要哎嘛。
是云：这让人怎么回答嘛。（我可太害羞了，所以不敢直接承认，也不能不承认。）
易和：我算听出你的意思了，我把你骗到手，你就开始冷淡我，开始敷衍我了，是吧？
是云：嗯，差不多。
易和：我错了，下次不敢了。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铁树也会开花的。
是云：我就不敢表露心肠，骗到手了，就不爱了呗。
易和：那我就多骗几天吧，看来你还是挺喜欢听我说话的呀。
是云：喜欢啊，不喜欢怎么会和你打电话嘛。
易和：宝，我早上都没和你说早安，你生气么？
是云：不生气。你不接我电话我才会生气，你不接，我就再找一个。
易和：再找一个也可以，但是不能找渣男啊，要找就要找一个像我这样的，胸膛嘎嘎宽广，嘎嘎有安全感。所以你说一句我爱你吧。
是云：我害羞。不是要你教我么，教了两天教不会，你都不教了。
易和：很快教会了，你要给别的男人说？
是云：我就一个男人。
易和：什么？
是云：哎，故意的，一到关键信息就听不见。
易和：什么？
是云：你为自己这几个月的幸福着想一下吧。
易和：我这几个月的幸福全靠你一个人维系，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了吧？
是云：花言巧语，张口就来。
易和：没有。我们认识九天了，第一天我带我的宝打游戏，我甜言蜜语哄骗她。后来我宝说她的猫丢了，那天晚上，我一个大男人，我竟然给我的宝撒娇卖萌，去教她撒娇。因为她害羞，我教不会。然后从那个夜晚，她男朋友就开始自闭了。她男朋友自闭的原因呢，就是她太笨了。但是呢，他还是很有耐心地去教她的。
是云：九天了么？这么多天么？
易和：七号认识的啊。
是云：我怎么感觉才三天呢？
易和：那你就是接受我才三天。
是云：那应该是准备考试，没有想这些。
易和：你喜欢听别人说喜欢你吗？
是云：为什么这么问？
易和：你先说吧。
是云：你先回答。
易和：你先说吧。
是云：你先回答。
（重复起来……）
易和：你很喜欢我这么说，你喜欢对吧？你想听我说喜欢你是不是？
是云：我……我害羞了。
易和：别害羞。
是云：不行了不行了。
易和：你要开始抵抗我了？你拿什么抵抗我？
是云：（怎么这么妖孽？怎么这么霸道？怎么这么步步紧逼？）不行了不行了。
易和：那你今天白天有看见太阳么？
是云：嗯，怎么了？
易和：那你每天抬头看到太阳的时候，你就想到，我对你的心一样，也是很炽热的。如果你看到月亮，那就代表着，我们以后，不能三心二意，要一心一意。
是云：还是说一说我们怎么相处。
易和：别说了。
是云：你怎么就知道是你不想听的？
易和：前任就别了，抓紧时间和我相处。
是云：那我们现在干嘛？
易和：你想干嘛？你想对我干嘛？你说？嗯？我听着呢。
是云：别问了别问了，受不了。
易和：我想你了我会告诉你的。
是云：什么时候？
易和：现在。
爱情究竟是什么？但是和他说些甜蜜的话，真的好快乐啊。
他不愿听她讲起过去，他说过去对他而言并不重要。但当她陷入悲伤，念起如何追问也不能得到答案的记忆时，他总是说，“我是爱你的。”她想，她想得到的，只是一句确切的——“爱你”。
他说，她是不是把他当成某个人的代替品？她说，不是，恋爱不分早晚，只有爱与否。他就是他，因为他，她决定开始新的生活了。
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节，屋外只有枯干的树枝和干涸的黄土，干冷的风，寂寞的空无几人的街道。而她的心，早早的开始萌发生机。
“爱你的人不会让你掉眼泪的。”
他说，以后为了我们的性生活他要戒烟。
（这就开始了？）
他说，不不不，为了我们的宝宝好。
他说，他想睡觉了，白天里跑了很多地方，有点累了。
我说，那讲个故事睡觉吧。
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一个故事。
后来我就问，“你和前女友为什么吵架啊？”
他说，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候，男人嘛，难免的，带妹双排了，被女朋友发现，就总是吵架。因为离得远，只能打电话解释，很多很好明白的小问题一下子也解决不了。（这个理由真的和萧寒一模一样，为什么非要如此？我的心……好像失落了……）
我问，“你只网恋过一次吗？现实里没有恋爱过？”
他说，他以前现实里有过很多女朋友，他什么都玩过了，我能想到的所有。
我什么都没有想过。
他说，他总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不长久。新鲜感一来，就换，换来换去，后来觉得换来换去也就那样吧。
（她真是三观都被刷新了……先前积攒的热情、期待，朝思暮想的情话，好像都变得干巴巴，变得没有意义了，日夜沉浸的美梦破碎了，她对他的感觉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他说什么，她将信将疑，她甚至怼回去，可百分之□□十的话她都信，她都觉得甜蜜、美好、令人快乐，令人沉醉，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大概率……就像……一直腻歪在一起，每天都得腻歪一下，甚至没有他，她的生命都要枯萎，都要终结了。可是现在……忽然一切都冷淡了。他讲完了这个故事，他说做朋友吧。他没有说什么温暖的话。）
他说，爱你是真的，对你专一也是真的，对你的感觉也是真的。之所以说出以前呢，晚了解不如早了解。那就只能做朋友了。
（可是他的这些话冷冰冰的，木讷的，没有效果的，他说完了，她的心沉浸在一片灰蒙蒙的悲伤里，周围没有亮光，他的话没有成为救赎。她的脑袋懵懵的，她的思维木木的，她好像什么也不想，她好像什么也想不起，他为什么这样啊？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的害怕骤然增加——他迟早也会像离开她们一样的，离开她。他们之间匆匆开始，他那么会说情话，她早也推测到，他该是个练家子。只谈过一段爱情，练得出来么？但是这虚无的推测，就像飘在云朵里，雾蒙蒙，她也想不清楚看不清楚。又像沉在潭水里，漂着隐着，有一层美丽而清澈的遮挡，都总比他亲口说出，水落石出容易叫人接受得多。）
他说，承诺这种东西呢，真的是口说无凭。如果哪天我真的离开了，就是一张废纸，无用。女人呀，就不能给她提过去。提了，她就会质问你，对她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玩弄她？你要是说爱她吧，她不信，你要是说不爱她吧，她又说你渣。所以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他的这些话，她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唯一听到的，就是——只能做朋友。他这是在冷冰冰地拒她于千里之外么？）
是云：为什么要做朋友？
易和：害怕甩不掉你。
是云：甩不掉我？？？
易和：要是你舍不得我咋办？
是云：舍不得，能如何？
易和：甩不掉那就不甩了呗，你就回来我身边呗，就把你留下，就牢牢绑紧。（她的心怎么回暖了？）睡觉吧，早点睡。
是云：不睡，不许睡。
易和：你不睡觉你还不让别人睡啊？
是云：嗯，不许睡。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冷漠啊。
易和：可能冷漠一点，比平时好，也不比平时坏啊。
是云：那你跟一个女生在一起，你喜欢别人了，她不会闹么？（她的脑子似乎能正常思考一点了，既然知道了，就问个彻底吧。）
易和：会闹，那时候不觉得欠她的。也经历了很多了，每段感情的那种挫折啊，那种感觉啊，也不好受。可能再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我会改变，我会和以前不一样。但是，我好像每天都会做傻事。
是云：什么？
易和：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的事。
是云：啊？
易和：我带妹双排，也没对你说，也没有解释。为什么要等你看到了才说呢？那能不生气么？
（她在想，他们之间，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他们只是谈情说爱，各取所需，不要对彼此有什么要求。他带妹打游戏，他出去怎么玩，她白天里做些什么，都不互相过问，都不互相知道，都不互相干涉。他们会不会因此爱得洒脱一点？甜蜜一点？自由一点？）
易和：但是呢，你要知道有些人是看不住的。有些人他不需要你看，他自己会在你身边。那个陪你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这还是要看你相不相信，毕竟我口说无凭。
（她想，那个陪着她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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