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奔赴天山（2）

蓝蓝的天空如明镜一般，原野间，一黑一白两匹马并驾齐驱，扬蹄自在的驰骋在天地间，两位少年偶尔对视一笑，尽是温情。

        视线中，同袍的笑容比从前更加明丽，虽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张玄觉就是觉得他这次出行，整个人好像都脱胎换骨了一般，和从前是两个人。

        “同袍，此行咱们会路过燕国，你编好身份了没有？”张玄觉俯身捞起一根枯草塞进口中，昵着蔚蓝的天空，随意道，“你这张脸跟你爹不像吧？都说斩草除根，燕驰会不会见脸除根？”

        “大伙都说我长的像我爹多一些，但也像我娘。”同袍笑了笑，“关于身份我想好了，我就叫孟敬之，是魏国平川城人，此行途至燕国是为了亲上天山，给家中娘子寻得续命神药天山雪莲。这算实话实说不？”

        “算，也不算，不过同袍你挺鸡贼啊，都没给我想个像样的名字和来历！”重重哼了一声，张玄觉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不够义气，幸好我已经给自己想了一个儒雅得名字，张思贤，怎么样？一听就是个读书人。”

        “你长得也不像读书人。人家读书人都文质彬彬的，再看你，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道士的气息。你还不如直接跟别人说自己是道士，与我是挚友，此番是陪我去天山。咱们除了名字，就都实话实说呗，这样也不会露馅。”

        点点头，与其绞尽脑汁去圆谎，还不如实话实话，来的坦荡。张玄觉轻轻闭上了双眸，面上满是笑容，双臂伸展，贪婪的呼吸着旷野的空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自由自在了，虽然此行负着任务，但总归是重返江湖，不被囚禁在军队那个到处都是大老爷们的地方。

        “实话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脸伤了，可不是要没命！”他睁开眼，挑衅道，“怎么？你是怕被小姑娘缠上？”

        “嗯。我可要洁身自好，我是有家室的人。小千说，敬之敬之，就是要对别的女人敬而远之。”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张玄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前仰后合不顾同袍的狠话，笑得眼泪都留了出来，才在他的羞臊注视下，停了下来。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你的小千说什么都对，她是真理，是先知。”

        “小千说的本就是对的，我与她既然订了亲，就该只守着她一个人。”同袍想起初见的情景，嘴角不由得上扬，声音也温柔了起来，“小千是个爱闹爱笑的人，从前是我不好，忽略了她的感受，太自私，今后，我一定不会让她那般隐忍而过，我要她幸福，快乐。”

        “你们这些陷入情爱里的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酸腐味儿，真是熏的我脑袋疼。不过罢了，谁让你是我兄弟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忍一忍吧。”

        夸张的在鼻前扇了扇，张玄觉笑着拍马跃到前面，不给同袍反驳的机会，策马扬鞭，大有驰骋天地的潇洒。

        从川南城一路西行，为了不打草惊蛇影响大军的西下的计划，二人没有走官道，更没有进城休息，而是一路走在旷野。他们白天赶路，晚上就睡在树干上，篝火彻夜燃着，以防马儿被野兽袭击。为了不触景生情，同袍特意绕开了平江城方向，选择了从季州南上，进入燕国。

        为了不在路上多耽误时间，二人马不停蹄的赶路，人困马乏的行进了十日后，他们终于迈进了燕国的领土，第一站是与季州相邻的金都。

        换上事先准备好的燕国普通百姓的衣衫，二人牵着马，选择了步行。之所以要进城，一是为了补充干粮和草料，二是因为对燕国地形的陌生，不敢轻易行在郊外，不巧碰到强盗、野兽尚可应付，若是误闯了驻军营地，就真的是给起义军找麻烦了。

        阳光之下，燕国的城门不似秦国那般气派，门廊相对要低矮一些，而且城池的名字是用石头堆放的，而不是用牌匾书写的，大有异域特色。

        张玄觉是个爱热闹的人，但为了不暴露身份，他硬是忍着好奇，跟着同袍一路安静的经过筛查，半个时辰后才进了金都城。

        进了城，他撒了欢一样又蹦又跳，一双眼睛左瞧瞧、右看看，忙得不亦乐乎。同袍虽然疲惫，但不想扫了他的兴致，还是随着他走了很久之后，才选了一家位置比较偏僻的客栈住下。

        出行的习惯是为了安全舍弃面子，两人虽然在小二的审视下有些无奈，但还是没有改口，只开了一间房。

        推开房门，齐刷刷的倒在床上，双脚一蹬，便褪下了满是汗水的靴子，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长出一口气，连日来的折腾，若非这会儿躺在了床上，都让人忘了自己还长了腰。

        “敬之，你说那小二不会觉得咱俩断是断袖吧？听说燕国君主就宠幸男宠，还在燕国形成了一股上行下效的风气呢。”

        “我倒觉得小二是认为咱俩穷。他那眼神，多鄙夷。”

        “也是，你的好衣服都收起来了，咱俩这身粗布麻衣的确实不像有钱人。”张玄觉翻个身，撑着下巴，拍了他一下，邪魅道，“不过你说咱俩要是断袖，谁上谁下啊？”

        “什么上下？”

        “别说你不懂!”坏笑着，张玄觉扳着他的脸逼迫他看着自己，“你看你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还敢装不懂!”

        “反正我肯定不是下面的。”眼神闪躲，同袍嘟囔道，“旁门左道学的比谁都快，也不知道你这个道士是不是冒牌的。”

        “别的不敢说，道士，我可是如假包换！”

        趁其不备，张玄觉快速起身跨坐在同袍腰间，俯下身来，双手按住他的手腕，视线中他的脸越来越红，连带着耳朵都红透了，张玄觉俯下身来，轻佻的在他耳边轻轻的吹了一温热的气息，引得他身子下意识的颤抖着。

        “我在上，你在下。”

        张玄觉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了魅惑，同袍正准备反击，却听道他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继续道：

        “从进客栈的那一刻咱们就被人跟踪了，眼下除了装穷，还要装断袖。”

        “为什么？”

        “断袖不会给人怀疑，不然咱们两个男人，又长的这么好看，太扎眼了。”

        “好吧。”

        同袍虽然周身不自在，还是配合他娇嗔了一声。张玄觉忍着大笑得冲动，翻过身蹑手蹑脚得躺在一边，手指有节奏得在腹部敲击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主意。

        “敬之，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去集市看看，虽然我兜比脸都干净，但买个包子总是可以的。”

        “嗯。思贤你真好。”

        龇牙咧嘴的按住同袍凑过来的头，张玄觉听着四周的声响，确定监视的人还在房顶，嘴角弯起了一抹笑容。

        “眼下是黄昏，咱们晚上动手，把他……”指了指房顶，他轻声道，“抓出来，说不定还能抢点儿钱。”

        “财迷。不论什么时候你都能想着弄钱！”

        “钱可是好东西，尤其是金元宝，金灿灿的，漂亮极了。再说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相视一笑，同袍看着他已经闭上眼，呼吸均匀准备入睡的模样，由衷的佩服他无论在什么条件下都能淡定自如的心态。

        脑海里想着千秋一脸上的伤，同袍无心将更多的注意力倾注在敌人身上，他构思着接下来的计划，因为木玄空说，治疗疤痕最好的时间是在伤后两个月内，此行一来一回路上就三十至四十天，所以，此番天山之行，不论是为了起义大计还是为了小千，都必须要与时间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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