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老宅子
福建这个地方在近代觉醒得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靠海。在当时的《南京条约》中，英国的要求是开放广州、厦门、福州、宁波、上海，其中有二个在福建。
江北在火车上度日如年，简直是要死了，最后终于是来到了闽侯。
根据地理学来说，这地方是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就是海陆热力性质差异造成的一种气候。不过这跟我们今天要说的东西没啥关系，纯粹是作为一个文科生的怪癖，莫要见怪！
在这种地方，打听一个人你去警察叔叔那里是行不通的，你得去找地方县志。
来到当地的县志馆便是看了起来。很快找到了这个人。根据县志记载，这个人居然和侯德榜是同乡——都是闽侯人！这不是废话吗？对，确实是废话，而且我成功水到了字数……
这个人叫沈君宜，是闽侯县竹岐人，当时他家里巨有钱，怎么个有钱法？据说竹岐修祠堂的时候，沈君宜作为竹岐人也是要捐款的，他捐了多少？根据竹岐的功德碑记载，他捐的钱是第二名到最后一名的五倍！
同时他还给当地修路，据说还成立了一个福利机构每年给钱给竹岐当地一些老年人生活费，虽然不多，不过也能让这些老人过上不错的生活。
而且有一点，这个沈君宜似乎挺敬祖，经常回家祭奠祖先，有时候还会回到自家的老宅子住上几天。
这就有点奇怪了，放着自己好好的高大上的宅子不住，专门跑到自家那个又小又偏僻还不高大上的房子里头去住，没有精细的吃食，没有仆人的服侍，要说这里头没啥猫腻江北自己都不信。
合上地方县志，江北带着常乐去了闽侯县的宾馆住了下来，同时叫了吃的。对于一个老饕来说，吃，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详细情形不说，餐桌上，江北对一脸神秘地常乐说道：
“知道要去干嘛吗？”
常乐喝了一杯白开水说道：
“不就是查天地会吗？怎么了？”
“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比如什么机关暗器，还有什么恐怖的仪式之类的东西咩？”江北以手扶额：这家伙怎么这么不上道儿呢？
“那有什么可担心的？放了几百年，木头又不是什么黄花梨、紫檀之类的做的，早就腐蚀干净了。仪式也是经过了这么多年，顶天就一些什么独特的物品留下来，也没啥。”常乐夹了一根菜慢慢悠悠地说道。
吃了饭，两人先是睡觉。
不过，江北倒是躺在床上想着事情：这沈君宜到底是什么人，他和天地会又有什么样的关系？他在天地会里头的地位怎么样？
一个个的疑问萦绕在江北的脑海里，不过这一切估计都会被解开。
下午，江北和常乐二人来到竹岐。
这竹岐位于闽江边上，典型的江南水乡的镇子，绿水傍着这竹岐，风景倒是不错。
江北来到镇子街道上，这个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吃完了饭，而且距离农忙时节还早，大家都没事儿可干。要不就在在家里头休息，要不就是在大树底下唠嗑。
江北找的就是这种人。
走了约摸有个十分钟，很快几个个老头儿便是出现在两人眼前。
江北走向前去，带着淡淡和煦的微笑，给了每个人一根凤凰，面对几个老头子的疑惑，直接说道：
“我是北平人，叫沈北，这位是我的弟弟，叫沈乐。今天我们来这儿就是寻亲的。家父离世的时候说我们不是北平人，就说是从福建那边过来的，具体的地方也不知道，只是给了我们一张信，信上头记录了一个人。
我们经历了几番波折最终找到了那个人，那个人说我俩是福建泉州人，具体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后来我们来到泉州，每一个县每一个县地去查，最终在闽侯县查到了我们的祖宅，我们便过来看看。不过这时间太久了，我也不知道我们家祖宅在哪儿，希望各位老爷子能够替我指点一下。”
常乐都快疯了，这家伙讲故事真的是一套一套的，脸不红心不跳就这么平静地讲出来了！
那几个老头儿听了这京油片子，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地方上待久了，只听得懂地方方言，其他的都听不懂。别以为说普通话听得懂，这是八十年代，普通话的普及度还没有那么高。
不过其中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倒是听懂了一些，说道：
“这位同志，不知道你家祖上叫什么？”
“忘了介绍了！”江北一拍脑门说道，“我祖上是沈君宜，据家父说他是个商人，挺有钱的。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
那几个老头儿惊着了。
无他，这沈君宜在竹岐这个地方实在太有名了，无他，就是有钱。不过江北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人有钱就会变得知名，即使你想要低调也不行。
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子听了这话，就说：
“这沈君宜的祖宅在我们这儿没错，不过这宅子已经是很多年都没人来过了，也不知道里头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末了还叹了一口气。
江北笑着说：
“没什么关系，我就是寻个祖，过几天也就是回去了。这样吧，你们也可以去看看，这几天麻烦几位老爷子了，等寻完了我请各位老爷子去餐馆吃一顿饭，聊表心意，希望大家不要推辞。”
那精神矍铄的老头听了眼睛一亮，同时说给了那几个老头子听，那几个老头子也是眼睛一亮，和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儿说了几句。虽说江北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不过大致可以猜到他们说的什么，无非是太客气啦之类的云云。
果然，那精神矍铄的老头含着笑意说道：
“这位小哥你实在太客气啦！不用啦！”典型的吴侬软语，说得人心里都有点发慌，尤其是从一个老头子嘴里说出来。
“别推辞了，这几天就麻烦你们这几位老爷子了，我对这地方实在不太熟悉，几位老爷子就帮衬帮衬一下！”江北说道。
几个老爷子一听，喜不自胜，带着江北到沈君宜的祖宅。沈家祖宅在当地非常之有名，原因就是占地面积极大，几乎和山西乔家大院差不多，不过在后来的某项运动中分的分、砸的砸，剩下的就是沈家的正宅，也就是沈君宜的卧室和大堂。
江北来到宅子一看，大门敞开，里头是乱糟糟一片，椅子、桌子全部不见了。甚至都长了苔藓，一些蕨类植物大行其道，整个就好像一个小型植物园。
“这地方以前毛贼光顾过，所以成了这样，而且这地方以前‘破四旧’就被砸得不成样子。”那精神矍铄的老头儿见江北脸色有些不好，急忙解释道。
“没什么，大家都知道，这事儿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北说道。
一众人来到大堂。
这大堂基本上光秃秃的，窗棂板都有一些被人撬了，留下个空洞洞的长方形窗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既然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退下啦！”精神矍铄的老头儿说道。
江北微微颔首。
见他们离去后，江北收回了那副沉重的表情，欣喜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常乐，这地方咋们找对了，这地方就是天地会成员的活动地点。”
“你怎么知道？”常乐说道。
“你看这大堂的装饰，基本上都是明末的风格，而且你看大堂正中的那个大案子上头，那纹饰就是天地会三十六分堂的其中一个的标志。不过他表达得很隐晦，你把那花瓣儿、蝴蝶的纹饰和远山结合起来看，那就是标志！”江北说道。
常乐抬头一看，那几个画作就是连成一片，组成了一个类似铜钱的模样，那些纹饰就是那个堂口的花纹纹饰！
“既然确定了这地方，可是破坏得这么厉害，就算有东西留下来也都没了啊！”常乐泼了一盆冷水给江北。
“有好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在大堂里？要知道清王朝是禁止民间结社的，要是行迹败露的话官府一进来看见那些个东西你会怎么想？”
“当然逮捕了，这有什么可想的。”常乐回答道。
“对啊，所以肯定有东西留在这里，而且根据闽侯县县志记载，沈君宜是客死他乡，最后一个来祖宅的人都没有，那么说明东西还在这里，不过咱们没有线索。”江北说道。
“那你有办法？”常乐说道。
“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不多会儿咱们去外头随便找个由头比如要重现当年沈家祖宅的样貌希望大家给点儿什么线索让我追回那些个失散的东西，岂不是美哉？”江北笑道。
常乐无言以对，他甚至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从知道了那个铜炉子是天地会的之后就开始谋划这件事情。
这两个人继续看着这房子。
“这房子的形制很奇怪。”常乐说道。
“怎么个奇怪法？”江北说道。
“根据清朝的法律规定，这类商人的宅子一般是用作民房的，但是这房子竟然是按照明朝的规制建造的，这也就算了，结果这房子还是明朝朝廷正三品的官员房子的规制，这非常奇怪。”常乐说道。
“你是说……”江北说道。
PS：今天更新慢了，在此赔罪了！希望各位看得开心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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