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寒江秋色图》新生
兴许知道自个儿的老弟说话说得口渴，江南直接把自己的小水壶给了江北。
江北正口渴，见了水壶眼睛一亮，就像猫咪见了老鼠一样一把直接拿过来就是“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江南看了心里暗自担心这家伙会不会喝水噎着。
“对了，寒江秋色图怎么说？”江北喝完了水就问道。
“这几天荣宝斋那边闲得很，要不赶明儿送过去让他们重新裱一下，成不？”江南说道。
“这倒是可以，不过据说荣宝斋那边做书画的印刷非常之厉害，我怕到时候他给调包！”江北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那倒是不会，毕竟百年的老店，声誉是非常重要的。”江南说道。
其实江北也知道荣宝斋不会这么做，就算这么做了，江北也有办法。那就是印章。荣宝斋因为印刷书画太过厉害几乎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搞得顾客都不知道自己手里头的哪件是真哪件是假，于是荣宝斋就把书画的印章不用印泥，而是直接用颜料画，这就是方法。
扯远了啊！
前世江北对于北海公园的印象主要是史铁生带给他的，那北海的菊花很漂亮，不过现在是开春，也没有那么多花儿，将就着看看。
史铁生其人对于江北的影响很大，他的那种韧劲，那种不屈服的态度都是刻在了江北的骨子里去了。
逛完了北海公园，两人便是直接回家了。
在北平，这开春的季节最是适合吃的东西就是萝卜和春饼。
萝卜古代时称芦菔，苏东坡有诗云：芦菔根尚含晓露，秋来霜雪满东园，芦菔生儿芥有孙。旧时药典认为，萝卜根叶皆可生、熟、当菜当饭而食，有很大的药用价值。
北平人眼里每年立春日，北京人都要吃春饼，名曰“咬春”。立春时节的北京往往还看不到什么绿色的春意，便发明了春饼，就像是人们寄予春天的希望，薄薄的两张小饼卷着满满的春意盎然，一口咬下去，讨了个好彩头，自然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儿了。
北京人吃春饼是用白面擀成圆形的饼，经烙制而成。所谓春饼，又叫荷叶饼，其实就是一种烫面薄饼，用两小块水面，中间抹油，擀成薄饼，烙熟后可揭成两张，卷着菜吃。
虽说现在还没有到立春，但好歹还是沾了一个春字儿，于是乎这二人便在自家厨房捣鼓起来。
约摸过了一个钟头，所谓的春饼出来了，其实那不叫春饼，叫新疆烤馕差不多，邦邦硬，如同石头，巨大一个。
看着这巨大化的春饼，两人皆是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一眼，对方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无奈和绝望。
虽说挺喜欢吃的，但是这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简直是败坏老饕的名头！虽说老饕也不是都得会做饭煮菜。
于是二人又是去下了馆子。
这年头儿下馆子有钱没用，要饭票。两人坐在位子上“嘶溜”几声，那炸酱面就是没了影儿。
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吃过饭背着小书包直接来到荣宝斋。
这年头的荣宝斋混实在是惨。八十年代对于这类文化遗产的保护力度不够而且大家基本上经过那十年，百姓家里头的好东西几乎全部没了，书画更是当做“封建迷信”烧的烧撕的撕，能留下来的那就是万幸。而且这时候大家手里头都没啥钱，肚子都没填饱谁会在乎这些东西？
江南江北两兄弟不算！
来到荣宝斋里头，说明来意之后，便是把两个人领到了一个小房间谈。
江北走出房间，留下江南一个人在里头谈。
为啥离开？因为江北看见那墙上挂着李可染、齐白石、潘天寿的画，一看价钱，便宜得要命，十几二十块钱一副画！
当时江北都感觉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仔细一看，才确定是真的。
这是什么概念？后世齐白石一张画随随便便都是几百万，潘天寿一张画十多万一平尺，李可染一张漫山红遍过亿，现在多少？十几块、几十块钱一幅，一切犹如梦幻一般！
本着有便宜不捡白不捡的原则，江北直接对着一位服务员说道：
“挂在大厅的那些画你们买不买？”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得问问我们老板。”长相恬静的服务员说道。
不一会儿，服务员回来了说可以卖。
于是江北立刻开始挑选，齐白石的虾直接就选了十二张，都是精品，差一点儿的都没要；潘天寿的荷花和山水、徐悲鸿的马和鹰、黄胄的驴、黄宾虹的盲画儿等等都是挑好的买。可饶是如此，那也是让江北觉得自己眼花缭乱——挑不来！
最后，花了约摸几千块钱，几乎就是把荣宝斋里头的精品画作包了一个圆！
其实为什么荣宝斋老板要卖掉那些书画？还是因为钱！这会儿荣宝斋的经营可以用一个惨字形容，几乎就是揭不开锅的那种！
选完了书画，江南也出来了，说了一下情况，用最好的纸张，最好的裱画师傅，说钱不是问题，单单这一幅画的装裱花了多少？一共也就一百多块钱而已，不贵！
这话可真的是欠抽得很，不过想想那几万的存款加上几万的现金，这点钱还真是毛毛雨！
江北心情很好，把收书画的事情和江南说了一下，而后又是去了一趟钱江省，为啥？收青瓷去了！主要是明州博物馆那几件青瓷给江北的触动很大，自己手里也有钱，就打算收几件青瓷玩一玩！
江南表示没什么意见，唯一的要求就是手尾得干净，别让人抓到什么小辫子。
下了火车，一身的军用行头，外头罩着一件大衣——这次应对的可是那样一群人，这样可以吓唬人，老子有背景！背着个小书包，直接奔向越窑的核心产地会稽！
这会稽是大书法家王羲之写兰亭序的地方，山清水秀，风景优美不过民风倒是彪悍。
找个地儿匆匆吃完饭直接来到当地的古玩市场，开始打仗——搜罗青瓷！
一到市场上，没多少人，想想也是，这会儿文物市场刚刚成型，本身好多人工资仅仅够填饱肚子，没那个闲钱买古玩！
一个摊位一个摊位走过去，江北心中暗道：不愧是青瓷产地，这摊位上几乎都有青瓷，三国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的都有，大都是越窑，还有龙泉窑以及当地的一些窑口。
在一个摊位前停下，这时摊主拿出一个小马扎儿递给了江北，江北也是回之以一根凤凰烟。
为啥在这个摊位停下？这个摊位上得物件几乎都是盗墓盗出来的，什么杯子、碗、壶以及一些铜镜，上头都能看见泥土！幸亏时间早，不然铁定被捉走。不过像这类人大白天的也不会去摆摊儿——白天这样那是自己找死！
也不要做圣母，玩这行的谁的敢拍着胸脯保证说自己的手脚干净？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然那些青瓷、青铜器、玉器哪儿来的？自己造咩？
拿起一个青瓷杯子，一看，典型的宋朝货色，釉色莹润，还有一些篦纹装饰，挺漂亮。江北开口道：
“免贵姓江，这东西多少价？”
“免贵姓许，您看着安排就行！”四十多岁的中年黑衣男子呵呵一笑，同时吐了一口烟圈。
“二十五如何？”江北笑吟吟地看着摊主。
摊主抖了抖烟，掉下烟灰，笑道：
“咱做这事儿可是有风险的，你这价儿多少有点儿不合适，再添点儿？”
“这是真的没法儿再添，这东西吧也不是很珍贵，就一喝水的物件儿，要不是我真心喜欢再加上你的辛苦，我也不会出这个价儿。”江北笑着对摊主说道。
摊主抽了口烟道：
“成，你喜欢就匀你。”
付了钱把东西收进小书包里头，又道：
“还有更好的东西吗？”——潜台词是你拿出来的东西我有点儿看不上。
“好东西没啥人买。”——意思是好东西我有，不过价钱有点高。
“带我看看？”——价钱不是问题，东西好就成了。
“你等着。”那中年男子最后吸了口烟，江北一看，那烟就直接到了烟蒂处。天可怜见！从开始讲价到最后拿下这东西整个过程一分钟都没有，可想而知这盗墓的烟瘾得是有多重！
不过转念一想：大晚上黑灯瞎火地去野外盗墓，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寂静无声，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强也免不了有些害怕，于是抽烟成了麻痹自己的好东西！
这么想着，那人的东西便是收拾好了，江北跟了上去，转了几个弯到了一个红砖头做起来的一层小楼——这就是那人的家里了。
中年男子坐了下来，江北又是递过去一根烟。那人也是不客气，用火柴一点直接吸了起来，竟然一下子去了四分之一的长度！十几秒后中年男子吐了吐烟圈，说道：
“好久没抽这么好的烟了。东西你等会儿，我现在去拿。”说着抖了抖烟。烟灰掉在地上，风一吹就没了。
等了一会儿，那人从里屋出来，手里头是几个用废旧报纸包着的东西。江北远远一看，就觉得那是执壶注子一类的东西。
中年走得挺慢，估计是怕把东西摔了。
放到小木头桌子上，慢慢吞吞地解开那报纸，解开的一瞬间，江北几乎要站了起来！不过他衣服倒是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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