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移花好接木

看完了这个车间，时间已经到了下午的四点过了，众人驱车回城，直奔登瀛楼酒楼。这是张学铭常来的地方，店家已经为他留了雅间。

        众人在雅间里小憩饮茶，等着瞿振渝几人回来。因为路远，他们一早上就走了，而秦川则是等张学铭几人慢慢起床用早餐，出发的时候都要10点过了，现在反而他们先回来。

        张学铭昨晚和肖赵两人分别时，看见肖振瀛情绪很低落，只是简单地告诉他，说秦川答应帮忙，周济二十九军。他作为一个中人，见自己受托的事情办妥了，心里高兴，知道肖送的大洋算是拿稳了，也没太在意肖振瀛的心境。反正事情办妥了，事主儿怎么样，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啦。现在闲下来，又好奇起来，便开口询问秦川。

        “老秦，昨天你和肖仙阁说了些什么？他走的时候好像不是很开心啊。”

        秦川觉得张学铭当着几位外人，向他询问这种机密事，明显有显摆的意味，要么就真是少年心性，分不清轻重。

        “没什么，只是谈了些合作的条件，可能是他觉得不划算吧。那他就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不高兴吗？”秦川淡淡地答道，语气中明显有不想再谈这事的冷淡。

        “没有啊！所以我才问你啊。”张学铭仍是没理解秦川的意思，还是一副追问的口气。

        “既然他没有说，也不能判断他有什不高兴啊，他这个托人说事的主儿，有什么想法，我想他会第一时间和你说的，不是吗！

        咦，这茶真不错哎，是什么茶啊？我对茶可真没有研究，你们可要教教我啊。” 秦川不耐起来，把话题转开。

        张学铭觉出了秦川的轻慢，刚想愠怒出言，坐在他旁边的朱洛筠扯了下他的衣角，他才反应过来，确实这里不宜谈论军国大事的，不禁尴尬地红了脸。

        坐在一旁的几位富商，见他俩一时没有了话说，大家都跟着尬笑着，想着什么话题，来打破这种气氛。

        王显率先开口，四个商人中间，他是唯一留过洋的。刚才在厂里，他就被秦川的行为感动了，所以对秦川的印象极好。他先是帮秦川介绍了茶叶的名称品类和饮用方法，接下来说道；

        “秦将军，刚才在厂里我就在想，我的家乡在两湖地区的岳阳，那里虽说是鱼米之乡，但水患也很多。不知我能不能做你的代理商，把这些好药推到两湖市场，也是为家乡做点贡献，这点心愿，还望秦将军和朱老板成全！”

        他拱手向两个人作揖，态度真诚。秦川刚才也对他的印象不错，觉得他是个有人情味的资本家，既然能心怀乡梓，那必然也是有国家情怀的。只是这些救灾药他并不会采取代理制，因为利润偏薄，代理商的利润有限。他是计划通过政府各地的卫生署一类的机构，向下面的药商和医院铺货，以保证价格真正做到惠民。现在见王显也有意要和他合作，岂有拒绝之理。

        他思索了片刻，才回复这个热切等待的先生。

        “允公”他用了这对年长者的尊称。

        “这些救灾药品单价低，获利薄，可能和你的电力生意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但是我是想把这些药，不仅用作备灾救急的药品，也想把它当成家庭的常备药品，想让大家在不求医生的情况下，自己也能治疗一下常见常发的小病小灾，预防这些病发展成不可医治的大病，最后破家治病，陷入赤贫。

        所以定价必须要低，甚至低过市面上的仁丹。要做到这点，我是不希望中间商加价太多的，所以我准备通过政府卫生署这样的公益机构来向当地售卖，给他们的只是协助费，不会超过2、3的比例，这样大体就可以做到低价进入寻常百姓之家了。”

        明白了秦川的这种心意，王显更是佩服，他连连称好，夸赞不已。心里更加涌起一种念头。

        昨晚，张学铭因为要保卫自己的爱情，所以就想出个主意，想要给秦川找一个女朋友，让他转移注意力，不再干扰到他和朱洛筠的感情发展。自以为聪明的他，就去找老王说项，他知道王家也有一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已经二十好几了，还待字闺中，他装着很仗义的样子，要把秦川介绍给王家姑娘。老王自矜家族是书香遗脉，很不愿与军中的武夫过多纠缠，当时就不情愿。他把秦川也当成了旧式军阀了，留过洋开过眼的他，心里是十分怨恨他们这些人败坏国家政治民生。

        今天一天的接触下来，他算是真正认识了秦川这个人，虽然是武夫，却有一颗菩萨的慈悲心肠，为人正直，干才出众，而且还不爱钱，殊为可贵。现在在听到秦川对救灾药的价格控制思路，印象更是又提高一层。所以他就在想，秦川这人，能够博爱大众，将自己的女儿终身托付给他，也是王家的一件幸事。

        秦川不知道对面的王显已经萌动了要当他岳丈的心思，在心里盘算着怎样吊自己这只金龟婿。

        看王老眼光热切，误以为这个老者还没放弃和自己合作的打算。秦川自己也不排斥自己利用前后代的信息差，搞些产业扩散和科技辅助之类的事情，对中国的当代的实业、科技、文化发展做一些实质性的贡献。现在他也正好有一些想法，可能也是个商机，如果老先生感兴趣，不妨探讨一下。

        于是他整整思路，开口对王显说道；“允公不要失望，我也正有一项业务想和你合作，不知能否与允公探讨一下？”

        王显一听，更是高兴，这女婿不女婿先不说，这得靠缘分。但有生意能和这位胸中有无数锦绣的人合作，那是求之不得啊！

        “将军请说。”

        “广播电台，这个生意怎么样？你知道英国在1922年成立了bbc广播电台，虽然受政府资助，但却保持独立的经营地位。但是他目前的经营模式，我还是认为太过简单，没有能充分挖掘其他的盈利潜力，也没有充分利用广播这种传播媒体在引导大众、服务大众、娱乐大众的渠道优势。那就相当于他放弃了黏合听众，汇聚民意成舆论，代表大众去向各方争取利益天然优势。

        我想象的广播公司，既是一种公正的新闻传媒，也是一个串联广大听众的商业平台。他的价值就在公正性，更大的价值还在于他的中介性。当然前者是是后者基础，后者才是前者应有对价。”

        秦川有一种用这世的广播，打造一个后世b2c平台，利用广播这种在当前优越于其他传媒的地位，在保持它传播功能的基础上，赋予他撮合交易的平台作用，当然，这要保持足够的公正性和普惠性，让中国还很沉寂的消费市场激昂起来。只是对这个新事物，结合的又是这么怪，让他当下也不能一下阐述明白。

        王显倒是略微知道广播电台的经营方式，只是这种广播网络的建设投资，与当前广播电台有限的盈利手段比起来，投资的费效比比较低。反正他听说过很权威的广播电台，但从没听说很赚钱的广播电台。秦川的解释也让他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秦川也就是兴之所至，自己也还没完全想明白，也只是边想着边说。现在仔细一想，确实还有很多问题，他还没想明白。只好歉意地笑笑说；“不如我们改天再谈这个话题，正好我还需要想想其他的问题。这样吧，等我考虑清楚了，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我再找您讨教。

        你们听听，好像门口有车来，会不会是振渝他们回来了？”

        门口果然是瞿振渝和肖赵两人到了，只是赵登禹换了一身新式军装，昨日他穿的旧式军装已被他换下了。这不，他一进来，就成为了大伙眼中的焦点，新式的穿戴，立刻引得大家注目。

        跟着一起来的几个勤务兵，也是一身的新式打扮。秦川定眼一看，他们穿的可不就是美军m65立领式军装嘛，这瞿振渝可是剽窃成瘾了，这下把老美的东西也弄出来了。

        众人就像看一个猴子似的盯着他，这画风一下让赵登禹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脱下来打赤膊。瞿振渝连忙出来打圆场；

        “今天赵旅长在靶场打了一天的枪，摸爬滚打的，浑身湿个浇透，没有衣服换，我就给他这身新式制服换，算是给我当个模特，你们可要给我提些改进意见啊。”

        赵登禹这才从不好意思中出来，表情回归自然。还别说，赵登禹1米7多的个子，穿上这身军装，经过束带收腰，即使没有扎武装带，也显得颀长威武，还潇洒。军装这玩意儿，就是男人最好包装品，只要设计得体，比穿什么都更显男人的阳刚气质。

        瞿振渝向秦川微微点点头，笑了笑，秦川便明白，他们改造二十九军的计划，应该是进展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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