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市长家宴

“我没有，但有人有，”

        “谁？”

        “张学铭，那个小胖子市长。”瞿振渝难得幽默一回。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就在机场内，空军和厂方开始了联合改装和使用实验。

        秦川调来了整整一个混编联队的飞机，飞过来进行适应性改装和试飞，比如增加机身和翼下挂架等，在携带各种火箭弹、航弹组合起飞，在空中做出各种模拟攻击，来检验飞行品质的改变规律，摸索操作要领。

        大沽厂的专家和空军自己的飞行参谋共同对以上数据进行了详细的统计和分析，找出各种任务下，飞行和各种挂载武器的操作及使用方法。总之，在瞿振渝老练的安排指挥下，新武器的实验的第一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下一步就是实弹使用实验了。

        期间，瞿振渝把秦川带回到了大沽造船所兵工厂，给他看了摆在秘密车间里的陆军用107毫米火箭炮样品。瞿振渝不愧是老军工了，造出的火箭炮基本和后世的一摸一样，只是两个橡胶轮胎比原版要窄些，因为当下现成的轮胎，不管是什么轮胎，都流行窄胎。

        瞿振渝还献宝式地带着秦川试用了一种新式步枪，这是他在沈阳兵工厂清理家底时，发现了一份法国人来中国推销的新式步枪，虽然只是图纸，并没有样枪。但无比熟悉轻兵器生产工艺的他，立刻就发现这种枪吸取了英国李恩费尔德步枪和毛瑟98步枪的优点，并且制造简单，成本还低，很适应战时大规模生产和装备。 他知道这支试制的步枪后来成为了法国的制式步枪mas38和mas49，前者被用在二战的法国军队，后者则是二战后法国军队大量装备的半自动步枪，越法战争时被缴获过，瞿振渝本人是看到过实枪的。

        mas38被后世的兵工专家评为二战最平衡的步枪，制造容易、成本低廉，适宜大规模生产和装备，虽然也是拉大栓的，但和英77一样采用了后端突榫闭锁枪膛，也是世界上射击速度最快的步枪之一。

        秦川见这支枪简直就是活脱脱的56半，心里还一阵高兴。这枪长度和外形基本上和56半有很高的相似度，那就是折叠的三棱刺刀和不可拆卸的子弹盒，刺刀选择了和56半同样的折叠方式，收在枪管下方，用法都像56半一样，一甩就能很牢固地卡在枪口处。

        但仔细一看，却是个缝合怪，仍然是个拉大栓的货色，不是自己钟爱的56半，略感失望。瞿振渝的解释是；中国是个贫穷国家，这个时候还用不起半自动，不然光枪弹消耗就能把国家搞破产了。

        秦川听了也只好作罢，好在这杆新枪也有56半的一些影子，原枪弹舱只能装5发子弹，既然射速快，瞿振渝就把56半的托弹盒照搬过来，把容弹量增加到10发。当然，最被爱枪人士称道的三棱军刺也照搬过来了。和图纸上的原枪一对比，秦川觉得比原枪都要顺眼漂亮，外形、枪重、长度以及握持感也和自己熟悉的56半很相似。看样子，不光是他，连瞿振渝都有这种对56半的情结，不能免俗啊！

        瞿振渝对这枪最得意的改动就是口径，原枪是75毫米的，他把新枪的口径改成了65毫米，并且引用了一种新的中间威力枪弹，6539的格伦德尔弹，一种差点入选美军21世纪中威力枪弹的子弹，是广泛用于北美的狩猎活动的著名子弹。 原来在共和国兵工厂时，他就负责过一个项目，就是为美国枪商制造这种猎枪和配套的子弹，对这个子弹的优势他就太清楚了；杀伤力适中，后座小，存速和精度都很不错，精度上比56半用的苏式中间威力枪弹还好。关键是口径小，省钱。定型这种枪弹，不仅不用再像后世那样在762和58口径之间来回折腾，而且还对使用这种子弹的突击步枪和轻机枪的研发减少了很多麻烦，可以就一步到位了。

        大沽厂自己生产的枪弹中，就有日本38枪使用的同口径子弹，只是日本人还停留在远射程高精度的壕堑战时代的思维，弹头的长径比过大，又采用过长的枪管发射，虽然精度上佳，但在300米内，只会造成贯穿伤，停止作用不明显。瞿振渝只是缩短了弹头长度，大大降低了弹头的长径比，把平弹尾改成船型弹尾，让弹头的存速能力提高。弹壳也适当加粗了，长度由原来的50毫米缩短40毫米，所以弹壳药筒的发射药容量并没有下降多少，保证了枪口动能和初速方面的指标要好于三八大盖。就这样一调整重新生产，子弹这事就搞定了，而且由于故意加粗了弹壳，让日本人也不能轻易通过生产线的简单改造，就能模仿生产。

        秦川用这支新枪和新弹射击，感受就像瞿振渝说的那样，后座比38式还要小，射击精度与56半比也不落下风。这点对于现在的中国士兵普遍有射击训练不足的缺点尤为有效。很多士兵就是射击时惧怕强大的后座力，致使在开枪时，下意识地让肩膀脱离枪托，最终造成射击极不稳定，丧失精度。现在好了，这支枪，外形还算凑合，但后坐力小，操控容易，威力和精度都不错，也算是一把过得去的制式武器。

        既然还不能用上心仪的56半，退而求其次，这枪也不赖，起码比后来的中正式全威力步枪要强上不少，这点他也是接受的。

        秦川要瞿振渝赶紧生产一批，给陈恩亮的部队换装，先解决有无问题，再根据部队的反馈修改就是了。同时加紧突击步枪和轻机枪的研制，重机枪由于要突出远射和压制威力，只有继续使用792毫米的毛瑟步枪弹。这样能把前线主要的子弹减少为轻重两种，减轻后勤的压力。

        就这样，两人在靶场上就把未来的步枪制式给定了下来。想起了瞿振渝那把起名叫着“波波杀”冲锋枪的梗，秦川坏笑着让瞿振渝给这新式的步枪命名，瞿振渝满脸的不在意，笑纳了这个提议，他给这枪起了个霸气的名字“龙牙”，很有后世的色彩。

        两人又在厂里呆了一天，继续完善瞿振渝提出的引诱日本进行军备竞赛的方案。商定好后，瞿振渝在一个随身携带的黑皮本上，写写画画，记下了两人商量好了的毒饵。自是一一安排不提。

        接下去两人就紧锣密鼓地安排航空打靶的事宜，因为一旦陈恩亮和关东军一旦开战，能够为他提供支援最快捷的方式，就是东北空军了。既然新弹药已经有了眉目，那就尽快让部队适应和掌握新弹药的使用方法和新战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

        月初在大沽海滩靶场实验新武器的消息不胫而走，随着德国空军志愿人员的到来并编入东北空军，把这些武器的效用很是吹捧了一番，传到东北军的高层。瞿振渝和秦川也成了现下的知名人士了。一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德国人请来，心甘情愿地为东北空军整军提供无偿的支持。另一个人，主持东北华北的两大兵工企业，不断推出新的、合用的武器，效果惊人。

        担任天津市长的张学铭（你没有看错，是张学良的胞弟，是年才23岁），打听到秦川和瞿振渝这十几天都呆在天津和大沽，便出面邀请两位，说是要尽地主之义，表达对两位的尊重，顺带介绍几个朋友和他们认识。

        张学铭因为是张学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在东北系中的地位可想而知。这还不算，他也是奉了张学良暗中的指示，这段时间和苏俄方面悄悄地接近。这是张学良得知日本人要对东北下手后，做出的秘密改善与苏俄的关系的举动，避免到时又像1929年“中东路战争”时，陷入日苏两国的合伙算计当中。这是起码的政治外交智慧，张学铭虽然不知道这和苏联人接近是为了对付日本人，但他也是尽心竭力，找机会和苏联人亲近，传达张学良的善意。

        而且吧，去年和今年，苏联境内发生了乌克兰大饥荒，乌克兰这个大粮仓，产粮区，居然因为苏联过度出口农产品去换工业设备，饿死了几百万人。所以现在的苏联中央，急切地在满世界寻找粮食，但交易条件就是易货贸易，不使用宝贵的外汇。因为苏联有限的外汇和硬通货都安排了用途，要大力引进资本主义国家的先进工业设备和技术。

        正好听说中国的华北政务委员会，从英国进口了大量的粮食和食品，苏联人就有意拿武器装备来换一些粮食。他们选择的对接人正是最近和他们打得火热的张学铭。张学良也有意从那些英国进口的粮食当中，分个几百万吨给他们，只是要换些什么武器，便交给了瞿振渝来确定。

        所以前天在机场的时候，瞿振渝就说这个小胖子市长有和苏联人联系的渠道，正是说的这件事。当然，秦川和辛昕主持的英国进口业务，最终还钱，兑付信用证是要秦川他们来想办法的，所以能不能和苏联人做这笔交易，得秦川说了算。所以就有了张学铭出面宴请两人得事情。那什么尽地主之谊的理由，根本就是托辞。

        虽然张学铭是天津市长，可听说和他哥一样，热衷于出风头，开舞会，混码头，正事都是交给一帮幕僚来做的。两人和他并无交集，谈不上有什么私谊。并且听冯庸说，这个张学铭和冯庸不是十分对付，经常以日本陆大毕业的身份，来压他这个保定军校的肄业生。

        但两人都明白，这个张学明虽然年少，确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在天津的地面上是说一不二的，几人的一些产业现在就在天津兴办当中，即使不求他照拂，也不想他无事添乱不是。再者说了，这不还有拖日本人下水，去和苏联人搞军备竞赛的计谋，需要在张学铭身上落实，去吃顿饭，也是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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