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直觉
晴了不过几日，云溪国的都城又被浓郁的雾气所笼罩。
凤祁冉自从那日刑部的掌司到来之后，便好似开始忙碌了起来，并未再前来干扰。
念如初隐约猜得到是同那靳家的事有关，但既然他没有前来招惹，她便也乐得清闲。
夏荷姑姑照例每日前来送药，她喝的药也从解毒的十日过后，变为了真正调理身体的方子。
她没有多问，只是乖顺的服下，不愿给自己招惹更多的麻烦。
毕竟这几日她时常借故陪着白云舒外出，实则便是去了那潋婳阁，让她同慕止卿单独相处。
她不愿因为自己拒绝了他命人送来的东西之事，便招惹到他前来兴师问罪的姿态闹了一通，反而将自己禁足。
好不容易才同那潋婳阁的主人雪舞有了不错的关系，开始从她的口中想要套出更多的细节，她不愿就此作罢。
那之后再未见过芙苏，时常也只有雪舞同慕止卿二人。
有一名小丫鬟会来送茶，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在旁侍奉着，出外之后便会牵着马儿去周围饲喂，或是去河畔刷马。
念如初倒是看着这小丫鬟乖巧的紧，但也始终未能有机会同她说上什么话。
直至这一日大雾笼罩，几乎推开了窗门望去便是白茫茫的景象，甚至看不清就在阶旁的树木和植被。
她原是不想要出外的，但白云舒还是坚持要前往。
这般浓雾水汽甚重，不得以她便也只能戴上了面纱，才好让自己觉得舒服一些。
白云舒同她在车厢里说着话，她也有些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直至她问起了宋知许。
念如初骤然回想起那日宋知许在将信封留下后离开的模样，她仿佛仍能在他深邃的眼瞳里读到一些他想要说明的话语。
可最终，仍不过是化为了沉默。
白云舒在问着她是否向宋知许询问过慕止卿的事，她便也只得收起了思绪，随口扯出了谎言。
“宋先生也并不知晓其中细节，也未能说明什么。”
“是吗……”白云舒显得有些失望，纤细的双腿晃动着，歪过脑袋，“我也不好直接便向慕先生询问。”
“郡主不必太过担心，若只是误会，想必也很快会解除的。”
“嗯，慕先生这般好的人，总也不会是个坏人。”
白云舒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带着倾慕的情绪。
念如初也知道，自己改变了她对于他人皆是可恶的看法，但更重要的，还是那慕止卿的所为，足够吸引到了她。
二人在马车上聊了一阵，很快便在这几日反复到来的小道路口旁停了下来。
“今日雾气甚大，郡主同念姑娘可要小心一些。”
车夫带着斗笠，迎着她们二人下车，还不忘关照了一句。
念如初轻然颔首示意，随即便陪着白云舒穿过了那片绿衣融融的青草地。
河畔，那艘大船仍在，其上“潋婳阁”三个字若隐若现。
“初姐姐，上一次慕先生说过，今日便可教我如何绘制仙鹤的翅膀，也是最重要的部分……”
白云舒在同她说话，肩上披着薄薄的火红色斗篷，其上以金丝纹饰着垂丝海棠的图案，倒是在这大雾里显得格外清晰。
念如初不声响的听着她，视线却不自觉的转向了一侧，赫然见了一抹明灰色的人影立在河岸边。
她隐隐蹙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想要看清一些。
可白云舒也跟着停下脚步来看向了她，“初姐姐？”
只是一晃眼，那处的人影便消失不见了。
念如初敏锐的觉察到了一抹隐约的不安，可她无法仔细的描述这感觉究竟是来自何处。
“那处有什么吗？”白云舒也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但并未见到什么，讶异的抬眸再度转向了她。
“……无事，大约是雾气太重了，妾身花了眼。”
她也只是轻轻摇头，纤细的手指轻然抬起按下了侧颊上面纱悬挂的扣子，垂落眼眸去。
白云舒也就没有再多问，照常的提了裙裾，抬步便踏上了船舱里去。
念如初缓了缓脚步，四下一看没有发现异常，便也随即跟着弯下身子入内而去。
碰巧见了雪舞同那名小丫鬟皆在船舱里。
慕止卿似正在候着白云舒的到来，一袭暗灰色的外袍，立在窗前身子斜斜的靠着，正在饮茶。
雪舞便在他的身侧，着一袭钴色的薄纱长裙，覆在她原本便白皙如玉石般的肌肤上，愈发通透。
他们二人好像正在交谈着什么。
见了白云舒入内，慕止卿的面上浮现了一抹温柔的浅笑，纤细的手指将茶杯搁下，乌黑的眸子里隐隐的有光亮。
可念如初却在迎上了那双眸子时，赫然感觉到了一抹凉意。
他竟然……是在看着自己的。
这眸色明亮却轻佻是，就如同那一夜他将她挟持之后，趁着她全无抵抗之力的时候，将她全身的衣物皆褪去。
那一夜发生的事……她全然不愿去回忆。
身子无声的一僵，她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好在他随即看向了正奔跑向身前的白云舒。
“郡主今日来的很早。”
“外头雾气一直没有散开，我亦不愿再等了，想着还不如早些至了此处……”
念如初视线微转，便见到衣裙袅袅的雪舞已自软垫上起了身来，笑颜如花的步至了她的身侧。
“姑娘今日戴着面纱，竟是格外的仙气。”
“雪舞姑娘说笑了。”
她看到在她过来说话的时候，那名小丫鬟便垂着眼眸，乖巧的转身退出了船舱去。
随着她垂落下门前的帘幕，有淡淡的雾气从外面飘然而入。
“姑娘好似对岑莺很感兴趣？”
雪舞也觉察到了她的视线，跟着看向了门帘那处，旋即抬了宽袖轻然遮覆唇瓣，浅淡一笑。
念如初收回了视线，亦只是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抬手将自己侧颊上挂着面纱的银扣摘下。
“谈不上兴趣，只是觉得岑莺很是乖巧。”
“那是自然，毕竟岑莺跟着我，也已有了七八个年头。”
雪舞并无什么隐瞒，向她讲起了岑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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