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奇怪的隐瞒
“月儿，你仍不愿原谅我吗？”
他的手掌伸出，似是想要触碰向她，可迟迟停留在她身前的几寸，便再也无法向前。
花琉月对此全无察觉，只是冷淡的回应，“今日接风大宴，四皇子应当正于席上接受百官朝贺，又作何要来此处？”
她垂着眼眸，他唯独能看到是她盘起的发丝，以及那露在薄纱之下白皙的颈部线条。
他忽的沉默片刻，彼此间的气氛隐隐的诡谲着。
“呵，看来我似乎，并不该回来。”
他突的开了嗓，那声音却已在转瞬之间便由期待的急切转成了无尽的苍凉，听的人心头一痛。
念如初也正是在此时赶来，远远的便听到他的声音。
她不敢惊动他们，便只是悄然的隐藏在了繁茂的树影之后，仔细的看着那侧的人。
“月儿你可知道……其实如若可以，我亦是不想归来的，这一世既然同你无缘，那么便埋葬在那荒原之上……我始终是这般想的。”
“四皇子这又是何必？”
花琉月垂着眼眸，便也让她的声音变得听不真切，可至少她还是平静的，“皇子身份尊贵，这宫中尚有大好前程，为何要菲薄？”
“大好前程？”凤子璃突的冷然一笑，透出无尽的凉意，“我如今要这大好前程，又有何用？”
“若不是因为你，我……宁可埋骨他乡。”
凤子璃的话不知是否撼动了花琉月，却令念如初的心头剧烈的一跳。
这是否便说明……自己的猜想便是正确的。
她不敢确信，轻然抿了抿下唇，继续的试着听下去。
“我从未……奢求过你的原谅，可至少，你为何要对我这般冷漠？你我二人之间纵然无法继续，却也不该是如此的。”
凤子璃的嗓音里隐隐透出沉痛。
花琉月却只是沉默着，长久的没有说话，好半晌才低柔的开了口，那声音是平静的，仿佛将所有的事皆看透了。
“民女同皇子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她决绝的这般说道，随即便拢了袖上的饰带，轻然的立起了身来。
纵然那双漆黑的眼瞳里已不再见了任何的光亮，却仍在抬起时，便震痛了凤子璃的心。
“月儿。”
他突的上前，抬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限制在了身前。
念如初自那密密的树影之间，分明的看到了他的神情里所流露出的痛苦，同挣扎。
“四皇子请自重。”
花琉月面色如雪，仍义正辞严的告诫道。
“为何要这般待我？为何连你也是如此……”凤子璃似在痛苦的自喃着。
却叫念如初想不明白，是他为何不将那缕衣草的事情告诉花琉月。
如若他当真能够得了这药物，至少也会令花琉月对他的态度改观一些，而不至于这般的痛苦挣扎。
随即，花琉月已抬手，一下便将他钳制着自己的大掌甩开。
她后退半步，足下撞至了摆设用的花瓶，险些便要跌倒。
“月儿！”
凤子璃下意识伸手要去扶她，却仍被她重重的推开了。
她扶着墙面立定下来，惊慌的抚着心口。
凤子璃却也忽的像是全身皆疼痛起来似的，他突的欠下了身来，亦抬手捂住了左肩之处。
念如初透过树影，仍清楚的看到了此时他面上转瞬苍白的神色。
可他身上的衣是玄黑色的，亦令人无法看清他隐隐的渗透出衣衫，那是否便是鲜血。
“你……”
花琉月下意识的再后退了半步，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便听到了身后不远处的院子里传来声响。
“奚乐坊的舞伶们皆来此处集合，都快到了献舞的时候，怎么还这般磨磨蹭蹭的！”
是一名老嬷嬷微拔高的声音，令人听得十分真切。
“民女要准备上台献舞之事，还请四皇子……好自为之。”
她随即转身逃离，那神色，愈像极了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狐狸，惊惶不定。
那处的声响微微嘈杂了起来，还有几名戏班的男子在说话。
上一世念如初并未曾经历过今日这场宴会，更也不知晓那鹤茗苑里会发生些什么。
她此时只看着凤子璃，见他捂着左肩的手缓然垂落，双肩亦随之陷落下来。
而立直了身子，他也未曾再试着去追上花琉月，哪怕是向她解释什么。
方才侍立在旁的小宫女此时上前来，柔声问道，“四皇子要不要返回宴会？”
凤子璃却并未搭理她，顾自的转过了身子，便缓步离开了，连那小宫女想要追上来，都被他抬手一摆示意她退离。
眼看着他走向是自己的方向，念如初下意识的将自己藏好了一些。
脑海中仍有无数的疑问亟待解决。
直到凤子璃出了那小院子的门前，也确认了身后并无任何人跟随上来，念如初才轻然抿了唇瓣，而后缓步自树影中现身。
“四皇子。”
凤子璃的脚步缓下，并未回身，却也没有表露出被人发现的惊慌，只是淡淡的问了句，“你为何在此？”
“妾身有要事必须得见四皇子，不得以藏身暗处，还望皇子宽恕。”
她落落的回答着，也轻然的跪落下来，即便是青石的地面，她也仍低伏着身子，不顾寒冷疼痛。
凤子璃并未生气，只是冷然问道，“何事？”
念如初顿了顿，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四皇子手中的缕衣草从何而来？又为何，方才的情形仍瞒着花坊主？”
话一出口，她当即感觉到自己仿佛戳中了凤子璃所隐瞒的某件事。
她清楚的发觉到他即便是背着身的，整个人仿是一颤。
“……你为何又知晓？”片刻，他却只是沉声的反问。
念如初并不隐瞒，“妾身同云大夫相识，近日相见听她提及此时，但巧合的是，妾身如今亦在寻找那缕衣草的下落。”
“是吗。”
凤子璃似是无声冷笑，而后才回应，“不过我今日既能得到这缕衣草，对你而言，似也不该是追根究底的问题。”
“四皇子所言甚是，妾身确同四皇子所求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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