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面具
刹那间漫天白雪飞舞，她的乌丝无声而坠，自她的肩上顺下。
木簪轻轻的随着衣摆落下，沙沙声响后掉落地面，一抹沉闷的声音。
“贱妾失礼了。”
念如初并未慌乱，只是安然行礼，旋即抬起微凉的小手将散乱的发丝轻轻一拢，捋至左肩上。
然而她的手还未从发上移开，凤祁冉的大掌已然触来，一把将她的左腕握住，而后将她的身子推至了一旁回廊的木柱上。
“这般急切着，便想要取本王的侍妾而代之了？”
他的嗓音逼近在面前，淡淡的灼热气息裹挟着是他周身龙延香的气味，冲入了鼻尖。
念如初心头微动，但她并未显得惊慌失措。
“王爷好似误会了。”
“误会？”凤祁冉眸中囚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于本王的面前骚首弄姿，还要故作清高的模样？”
念如初亦无声一笑，那笑意无比浅淡，却于凤祁冉的眼中所见，根本只是挑衅。
“贱妾早说过，这世上并非所有人，皆是对王爷的王府充满兴趣的。”
“何况方才那般可笑的争斗，若是王爷不瞧着厌烦，贱妾尚不愿再见一次，遑论参与其中。可悲可笑。”
凤祁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一曲，将她的下颌抬起，迫使她的视线同自己对视。
“既看的这般通透，你又如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本王的面前？”
他玩味的看着她，“欲擒故纵的戏码么？”
“若是王爷欢喜，贱妾也不会否认。”
她也不闪不避，凉凉的眼瞳看着他，那清冷的波光便盈盈闪闪，几乎有清澈溪流便会倾泻而下。
寒风夹杂着淡淡的雪花，将她周身的衣袍同肩上散落的乌发拂动。
凤祁冉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眼神之中仍是那般凌厉的审视，却也不再仿似能将她彻底剖开般的冰冷，更像是一种深刻的研究。
片刻，他的唇瓣轻然一勾，“你好似，对本王充满了敌意。”
念如初并未回应，只是不闪不避的迎着他的眸子，神色不变。
凤祁冉微糙的指腹自她的侧颊上缓缓触过，隐隐的用力，便令她白皙如雪的肌肤泛出一抹不自然的浅色红晕。
“还有你那时，未能说完的话——”他的嗓音仍清冷平淡，却令念如初的身子下意识的一紧！
“你说斩草除根，向来是本王的行事准则，便如同那时对你。”凤祁冉缓缓的将她方才的话重复着，复冷笑着问到，“那么你不妨说说，本王究竟对你做过何事？”
做过何事？
念如初的脑海中炸裂了一般抽疼，尽管只是瞬间，却也足够让那些画面重现。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用冷厉的长剑指着襁褓中的炽儿，而她的心口也同样被一柄长剑穿过，鲜血染红了那些画面，剩下唯独脑海中回荡着是炽儿凄厉的哭声。
以及凤祁冉森冷的眼神，同白云舒轻蔑的嘲讽，还有那铺天盖地而来，清君侧的呼喊。
“王爷做过些什么，心中自然有数。”
她努力的控制着情绪不要突然的喷发出来，可身体的反应却更是诚实，纵然她仍试着维持着冷静同理智，却也止不住身子下意识的细微颤抖。
“贱妾不愿再提及过往之事，也请王爷，莫要追问。”
凤祁冉看着她原本平静如冰川深海的眼眸突的仿佛决堤而下，那般强烈的情绪，混杂着几乎是极力克制的恨意，疯狂，甚至厮杀。
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却仍是风淡云轻的。
“你倒是有趣。”
他细细的品读着她情绪的跃动，那些被她努力所深藏的，却仍冲碎的片段。
“既不愿告诉本王，你的敌意究竟从何而来，却也不似其他的细作，极尽所能的想要爬上本王的床榻。”
“念如初，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他已不止一次的问过她，可也从未如这般强烈的，想要知道答案。
听得他的嗓音唤出自己的名字，仿佛也将回忆之中那般刺目的鲜血再度染的鲜明万分，念如初只觉心口撕裂般的疼着，令她呼吸都有些困难。
那般疼痛的冲击之下，她却反而笑的愈发灿烂。
“便是想要置王爷于死地之人，王爷又该如何？”
“当下便将贱妾杀死吗？反正也人神不知，便不会对王爷造成任何的困扰。或是……留着贱妾的性命，再瞧着贱妾如何挣扎。”
“如同王爷欢喜将蝼蚁的性命握于掌心，居高临下的瞧着，随时都可以将不听话的，逾矩的，或是失去了利用价值的，皆除之后快。也不失为一种消遣……”
她的嗓音骤停，因为寒风蓦的袭来，打在了她的肌肤上。
她的身子微僵，随着领口布料展开的声音，才发觉是凤祁冉的大掌已将她的披风甩去，而后将她立领的扣子扯开。
随之展露的便是她纤细柔和的美人骨，以及羊脂般光滑细腻的肌肤。
“你这女人，倒是知道该如何激怒本王。”
凤祁冉将她的身子按下了一些，大掌覆在了她纤细的肩膀上，将的衣领扯下，身子欺上了她的，薄唇已几乎贴覆在了她脖颈之处的血脉上。
隐隐的，那血脉微跳的感觉皆能透过唇瓣的触感传来。
“不过你所言也皆是对的，斩草除根，的确是本王的准则，而对于失去了利用价值的人，本王也会即刻除去。”
他缓缓的低了一些身子，薄唇边浮起的浅笑几乎如同炼狱修罗，却又带着隐隐征服的欲念。
念如初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可这般的举动，她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但是你，”他磁性的嗓音微顿，唇瓣却忽的一动，张口便咬住了念如初的脖颈，那道血脉的地方，“本王更感兴趣。”
“在将你的面具全然撕下之前，本王不会杀你。”
念如初不知是冷，或是那道炽热的触感覆来，令她整个身子皆僵硬的立住了。
脑中隐隐的只是地转天旋的感觉，而根本无法去分辨此时凤祁冉所说的话，同他的举动究竟是如何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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