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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皇家大忌


殿外的雨声仍漱漱的落着。

        琤越殿之内,凤子栖正安然的立在殿前的皆上,骨节修长又微苍白的手执着剪子,在替殿前摆放的几盆常绿水竹修剪枝叶。

        他微微俯着身子,乌黑的长发未似上朝时那般整齐的束起,散落在他的肩上,而盖着他身子的便是一条厚重的雪白色狐绒披风。

        一双微翘的凤眸平静如水,倒映着剪子上落下的枝叶。

        彼时一名侍卫悄然入内,至了他的身前通传,“殿下,四皇子求见。”

        凤子栖并未抬眸,只将通白的指尖执起了一片半枯竹叶,轻轻的丢掷入了阶下的泥土中,“便传吧。”

        侍卫知他向来不喜他人的打扰,便忙悄声的退下了。

        不过片刻,便见了一抹墨蓝色衣袍的男子,神色匆匆的入了内来。

        他打着灰色伞面的骨伞,剑眉之间掩不住的倦色同慌忙,眼底之下微微泛着阴影,显然是好一阵不曾得到安睡。

        凤子璃至了此处,一眼便见了凤子栖,当即收了伞,至他的身前跪下了身来,“皇兄。”

        便连他身上墨蓝色的外袍,也被这细密的雨雾沾染上了潮湿之气。

        凤子栖仍未抬眸,指尖缓缓抚过了剪子之上,将一丝残留的水珠拂去,嗓音仍低低的,“匆匆忙忙,连这安谧之气,皆叫你毁了。”

        “皇兄!今日当真有事相求。”

        凤子璃哪还来的耐心同他打这般的哑谜,花琉月的事早已让他失了方寸,现下匆匆入宫,也正是因此。

        “凤祁冉,挟持了一人,我可寻得些蛛丝马迹,却也终究无法得证,眼下时日眼看着便过了,只怕会更加危险。”

        凤子栖不语,苍白的手掌缓缓将披风的领口紧了紧。

        “我将这都城之内所有的地方皆寻遍了,仍寻不到她的下落,我眼下着实不知该如何,便前来求助皇兄……”

        毕竟,得以同凤祁冉抗衡的人,除了凤箬阳,便也只有凤子栖一人。

        嗒。

        凤子栖将最后一片枯叶剪下,这才将剪子轻轻的搁落在了花盆的旁边。

        他缓缓的直了身子,狭长的凤眸仍未看向凤子璃的方向,反是无声的一转,流连至了那畔无尽的天空之中。

        片刻,他才开了口,却不是回应他的求助。

        “这是好事,如何还要去改变?”

        他的嗓音低微而平缓,像是已将这世上的事皆了然于胸,又仿佛只是在诉说着一件同他毫不相干的事。

        凤子璃的身子蓦然一震,面色转白。

        “皇兄!”

        “你既如今已是同那若羌族的公主有了婚约,早些晚些,都该是要面对此事。”

        他微白的唇瓣缓缓的动着,分明是平静的语气,却已叫凤子璃眼中的神色全然的慌乱起来。

        “如今既是有人替你解决了麻烦,你又如何还要重蹈覆辙?”

        凤子璃蓦的抬起眸子,“莫不是皇兄觉得凤祁冉此事做的是对的?”

        “他挟持了月儿!他一定不会放过月儿的!难道皇兄便觉得,此事也是正确的吗?要他对付的人是我,如何要迁怒到了月儿的身上?!”

        凤子璃握紧了双拳,筋骨分明的手指上,条条的青筋皆在迂曲着。

        凤子栖并不急着答话,只是听着耳畔他愤怒的嗓音。

        他只是无声的在宽大的披风之下躲一下身子,将整个人愈发沉的埋入其中,一双微白的手也掖着绒毛,藏了起来。

        片刻,低缓的嗓音才复而传来,平静的如同毫无波澜的溪流。

        “迁怒与否,责难与否,甚至把柄同死穴,不也是你庸人自扰?”

        “你是皇室中人,原不该同那女子有甚往来,现今趁此便断了念想,又可断了凤祁冉拿捏你的念头,岂不是一举两得?”

        一阵清冷的风裹挟着微雨飘然而至,凤子栖怕冷似的抬手轻轻的覆上了唇瓣,细细的咳嗽了几声。

        唯那双勾人心魄的凤眸仍清冷如流,仿佛这世上的一切皆不能动摇了他的心绪。

        “父皇将你留下在宫里,自也是这般的道理。”

        乌黑的长睫微微敛下,掩盖去了眼底那片澄澈的汪洋,“你又何苦执迷不悟。”

        “皇兄……”

        话已至此,凤子璃已然知道自己前来求助凤子栖是不可能了。

        对他而言,自己根本不该同那花琉月再有甚的纠葛,甚至眼下凤祁冉替他哪怕是除去了花琉月,也是一种变相的帮助。

        可是……“我当真无法接受!”

        “我同月儿之间的感情,是皇兄无法了解的!”

        凤子栖神色未动,缓缓将微白的手掌垂落,宽袖掩去,才将视线转了过来,落至了他的身上。

        “皇家有情,此乃大忌。”

        他将披风的绒毛领子轻然一拢,便抬步就要向着大殿的方向而去。

        在越过了凤子璃身侧时候,他缓了下脚步,复低声道,“圣旨当前,你如何还要这般固执?”

        随即,他不再多言,款步至了大殿的门前,骨节修长而微白的手掌轻轻覆在了门上,正用力推了。

        耳畔突的传来凤子璃的声音。

        “皇兄便不曾爱过什么人?”

        他此刻面上的神情正是逆着光亮的,竟也无法仔细的去描摹,去看透,只是声音不再似方才那般提高了,反是恢复了貌似的平静。

        “这世上便真的无什么人,能够令皇兄想要倾尽一切,去守护吗?”

        凤子栖微抿的唇瓣似有若无的一勾,眼底好似有什么情绪飘然而过,却也仅仅局限于如此而已。

        他并未回头,只是淡淡的丢给了他两个字,“不曾。”

        而后他便入了大殿之内,殿外的雨声和潮湿之气,一瞬便被隔绝在外,也令他微寒的身子觉得舒服了很多。

        留下的便是殿外的凤子璃,仍维持着跪落在那处的姿势。

        他握紧的双拳已叫血流皆无法达到指尖而散发出麻木的刺痛感,他仍恍惚的没有觉察而松开。

        殿前的雨却在一瞬间转大了,如同一根根尖锐的银针,落在肌肤上便刺得人生生的疼着,无法呼吸。

        可若得细看,却又是永远都寻不到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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